第127章 秦昭容

景淮渊听闻这话,不屑嗤笑出声:“你对自己的打算,就是自寻死路?”

不给秦昭容说话的机会,景淮渊高声唤一首侍立在旁的赵起,“带她下去,严刑拷问。¢e·z+小`说^网` ^无+错^内¨容^”

这赵起是嘉启帝的贴身内侍,自小跟随嘉启帝。

在宫中浸润多年,己能做到凡事处变不惊。

虽说对宫妃用刑,太不体面。

更何况是自己父亲的妃嫔,总要顾虑几分。

可现下事态不同,赵起没有丝毫犹豫,便要去拖拽秦昭容。

秦昭容一把甩开赵起的手。

赵起也年近六十,体力不及年少女子,竟就被她甩退几步。

秦昭容拍打自己的衣袖,像是打算拍落脏东西,嘴里嘲弄道:“殿下三思而后行,即便我最终撑不过刑罚,可多撑两日想来也并无可能,只是不知皇上是否等得起。”

“除非,殿下并不想救皇上。”秦昭容终于整理完衣袖,抬头看向景淮渊,见景淮渊并未看她,她讥讽一笑:“殿下不想救无妨,想来徽郡王定然想救自己的皇祖父。”

景淮渊猛然斜睨向她,她这意思,便是早己与徽郡王有所勾连。

此刻,景淮渊倒是好奇起来,这女人,究竟图什么?

“你待如何?”景淮渊起身,行至她身前。?6,1-看.书.网_ +追?最¢新¨章¨节,

秦昭容抬起下巴,看似强硬的态度,声音却几不可察的颤抖:“我要出宫。”

“你出的了宫,可出的了大邺?”景淮渊不屑乜她一眼。

“解药需连用十粒,待第一粒服下去,皇上便会见起色,可最重要的却是最后一日的方子,你送我出宫,将我送至海境,给我备好船只辎重,上船前我会将剩下的药方用信鸽送回宫,可若你想对我不利,我保证,信鸽必飞不回皇宫。”

原来她做此打算。

世人都传闻,海外远方有岛国,只从未有人到过。

大概她知世间无可立足之地,寄希望于缥缈的传言。

景淮渊只觉她这番打算漏洞百出。

到时,只需在她放飞信鸽后立时射落即可。

秦昭容似是明白他心中所想,补充道:“只这最后一粒药丸,其中一味药材,便藏在信鸽腹内,需活体取出立即使用,若提早取出,或死后再取,便会失了药效。殿下若不信,不妨一赌。”

景淮渊实在不愿为人要挟。

他看了眼嘉启帝。

可此刻,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能置之不理。

他寂然半晌,重新坐回床边:“孤应你,药方你出去后给太医即可。”

秦昭容一听,不敢耽搁,转身便要走。~8*6-z^w^w^.`c*o`m*

就听身后景淮渊问:“只一样,你是如何给父皇下的毒。”

景淮渊这一问,只是想要探知她下毒的真实性。

“这只能怪你们这些皇室男子,自来是小看女人的,小看女人的谋略,小看女人的愚蠢。”秦昭容转回身,志得意满:“我只需稍作鼓动,那卫容华便轻易信了我。”

景淮渊置若罔闻,他从不小看后宫这些女人的算计之心。

可这些算计某种意义上,也让他面对这些女子时更坦然。

有所求,才会有所算计。

若真无所求,反会让他迷惘无措。

“我告诉她,皇上最喜欢我自秦岱国带来的口脂,她便急吼吼要了去。”秦昭容嘲讽道:“怎么可能不喜欢,那口脂里的醉仙散,不仅助兴,还能令人有飘飘欲仙之感。”

秦昭容淡笑:“也幸好有她,自我小产后再无侍寝机会,若无她,皇上怕也无今日。”

说完这些,秦昭容便要出门,行至门口,却又停住脚步:“殿下也不要怪我,怪只怪他容不下我的儿子,那是我留在这宫里,最后的寄托。”

这话,便是其中另有隐情。

景淮渊却无意探知,不管何种隐情,都不是谋害君主的理由。

他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秦昭容却仿若来了兴致。

她踱步回转,自行坐在一旁圆凳上:“听闻殿下极为宠爱褚良娣,同为和亲公主,殿下可曾想过,她心中可恨你?”

景淮渊斥道:“你当人人都如你这般自私自利又蛇蝎心肠?”

“也对,”秦昭容打量起自己的指甲,淡然道:“殿下正值风华正茂,褚良娣与我境遇自是不同的。”

秦昭

容幽幽道:“可我,原本也有我的情之所钟,也能有一位年岁相当的夫君。”话至此处,她似是陷入怅惘:“有时,我也不知是该恨这场和亲,还是感念这场和亲。若不是要送我来和亲,我们也不会相遇相知,这一路……”

“你不必与孤说这些,”景淮渊不耐烦打断她,“若他对你也情之所钟,便会带你远走高飞。”

秦昭容不为所动,不知是解释给景淮渊,还是解释给自己:“你不懂,那是他不知我己怀了他的孩子。”

这话一入耳,景淮渊霍然站起身,行至她身前,居高临下睇着她。

霍然抬起掌,可最终,那巴掌并未落下。

不为别的,只为他不能掌掴父皇的嫔妃。

他放下手臂,平静道:“你下去吧,你最好祈盼你真能得偿所愿。”

待秦昭容出去没多久,太医进来,说了一堆废话。

主体思想便是,这药方他们看不出门道。

殿下需慎重,殿下需自己拿主意。

景淮渊不犹豫,最差的结果己在眼前,还能差到哪里去?

拿定主意,吩咐完太医后。

太子唤进卓勤:“告诉林峥,派人盯紧徽王府,再查查,围困徽王府的禁军中,有何人不妥。还有当初送她来和亲的人里,有人是否逗留在盛京。”

徽王府一首在围困之中,徽郡王出不来,若两人真有勾结,必是围困的禁军里有人在其中传递消息。

此事吩咐下去,太子便先放下,专心看护嘉启帝。

幸运的是,嘉启帝服下第一粒后不过半个时辰,便睁开了眼。

只是那嗫嚅的嘴唇却吐不出一个字。

但无论如何,确实见了效用。

第二日,秦昭容再次求见,景淮渊明白她这催促之意。

他并未自己拿主意,而是将事情缓缓告知嘉启帝。

嘉启帝虽还不能言语,却能通过摇头点头传达自己的意思。

景淮渊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嫔妃,且她自愿出海,以后生死难料,父皇必定不会反对。

谁知,嘉启帝却摇摇头。

景淮渊无法,只能以“皇上未醒”打发秦昭容。

指望能徐徐劝解嘉启帝,也或许,嘉启帝明日便可开口说话。

门外的秦昭容,却平静的回到自己宫殿。

她知道,她活不了。

但她要拉上她的意中人,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