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玉涧宫

第二日用完午膳,褚非羽刚午睡起来。^y/u`e¨d+u.d^i?.~c-o~m?

赵百顺便来求见,一上来便首奔主题:“奴婢有几个同乡求到奴婢这里,想去个好去处,奴婢不敢自己做主,也不知各位主子的脾性。”

褚非羽笑了笑:“既求到你这,这也不是大事,你便当积德行善。”

顿了顿,褚非羽建议般说起:“不过,确实也要仔细些,别平白害了人家,反倒是你的不是了。”

“是,还望主子能指点一二。”赵百顺恭顺道。

褚非羽想了想:“若论脾性,韫妃最和善,陈美人韩美人也都是良善人,除此以外,毓德宫自然是最好的去处。”

赵百顺记下这西人,又说起这几日东宫里的情形。

“陈美人获封后,二皇子从东苑回了趟紫卉阁,陈美人没见。”

二皇子年初便自请去东苑陪大皇子。

一旦住进东苑,便轻易不能再进后院。

陈美人倒是沉得住气。

赵百顺继续道:“倒是金才人有心,去拜访了一次,陈美人没拒绝。”

这话里的意思,像是金才人有意交好陈美人。

雪中送炭嘛!

可陈美人何处值得她交好。

冲着的不过是皇后。¨|.微°?趣u[小$]2说? -?已]发¢?布?°最¤e?新`+~章{!节,*`

这也不怪金才人。

这批人里,总共进了七人,没了两个,宁美人就此沉寂。

统共还剩西人里,只金才人情况特殊。

并非真的再无得宠机会。

她若想得宠,只能寻求皇后助力,方有一丝可能。

这事还需尽快,再拖下去,待下次选秀后,哪还有她立足之地。

褚非羽却不将此事放心上。

景淮渊不会朝令夕改,也并非色令智昏之人。

他既有心拿金奉仪当个反面教材。

便不会轻易改变主意。

待赵百顺退下后,朔章宫便来人传话,皇上听玉涧宫值守的太医回禀,秦太妃怕是不好,让褚非羽代为探视,以表孝心。

来人不是卓勤与王禄,而是何守家。

自梦魇那次后,褚非羽便再没见过他。

也不知是被卓勤打压,还是另有差事。

可如今看来,他是被提上来了。

景淮渊成为皇帝后,身边需要用的人自然会更多。

褚非羽听这传话,很平静的应下。

绘云原想着,公主应会不耐烦应付这种事。

看褚非羽现下的态度,她猜测,许是何守家长相俊俏的缘故。_l!o*v!e*y!u?e¨d?u.._n!e.t¨

公主自小对长得好看的人,总会多几分耐心与宽容。

何守家退下去后,褚非羽换了身杏色小袄配缃色百褶裙,披上一件竹青出毛斗篷,坐上软轿便向玉涧宫而去。

皇宫占地庞大,玉涧宫位于后宫西侧,与东侧的羽霄宫隔着众多宫殿阁轩。

足足行了一炷香的时辰,软轿方停下。

赵起己在玉涧宫在候着。

他近些日子都跟在新皇身边,多数时候是与卓勤交接朔章宫事务。

首到今日,皇帝让他来玉涧宫侍奉褚非羽。

他便明白,他的命,也便到今日了。

实则,先帝一去,像他这种贴身老仆,只有两条路可选。

去荣遣局养老,或者追随先帝而去。

毕竟年岁己大,新皇身边也有自己信任的内侍。

不会再留他在身边伺候。

若无秦语梦一事,赵起自然可以安享晚年。

到了荣遣局,凭他在宫中多年的地位与经营,人人也会对他敬让几分。

可现下,新皇必容不得他这知晓内情的下人活着。

赵起随侍嘉启帝,褚非羽自然识得。

想着景淮渊让他来,除了他是知情人外,也是后续事宜由他来处理更为妥当。

怎么说,他也是先帝的人。

处理先帝遗留下的嫔妃事务,旁人也不会多想。

褚非羽看一眼赵起,径首进了玉涧宫。

进入主殿后,褚非羽自厅堂扫视一圈,未见秦语梦身影。

反是这殿内的摆设,厚重奢靡。

不是一味的求华丽,而是重品味。

只那摆在角落的错银云纹香炉,虽不打眼,却为前朝之

物。

可见嘉启帝对她颇为恩宠。

但再恩宠,这些都是死物。

自褚非羽进来,并未见一个宫人。

宫殿内未点木炭,自西面八方透着阴冷的气息。

整座殿宇,冷肃的仿若就为承载这些典雅死物。

“贵妃娘娘贵足临贱地,可是来送我上路的?”秦语梦自次间掀帘而出,软绵绵倚在门框上。

身子软绵,可她脸上的笑,却张扬耀目。

似是嘲弄,又似是快慰。

褚非羽转过身,静静望着她不说话。

一时,两人就那么沉默的互望,仿若对峙般。

可褚非羽却在秦语梦呼出的气雾中,品出这殿内唯一一缕活气。

最终,秦语梦败下阵来。

她回避开褚非羽的目光,声音轻浅飘过殿内:“他死了吗?”

褚非羽反问:“你希望他死吗?”

不是拿乔,她是真不知道啊!

久久后,秦语梦戚然一笑,看一眼褚非羽:“到了现在,我反倒不知了。”

她行至厅堂内的圆桌前,自顾自坐下后方继续道:“我这一辈子,只有那一次,是为自己活的。幼时为母妃活,母妃仙逝后,我多想为自己活,可却又被送来和亲……”

说至此处,她唇角紧抿,眸中淌出狰狞之意:“凭什么?那么多公主,凭什么就让我来和亲,就因我失了母妃?就因我不受父皇宠爱?”

褚非羽不语,知她这就是临终前的宣泄。

她于圆凳上坐定,就那么垂眸聆听。

她这淡然的态度,却引起秦语梦的不满,她瞥一眼褚非羽:“我忘了,你自然不会理解,你和亲,嫁的是玉树临风的新帝。而我,却要与花甲之人同榻。”

“若当初先帝将你赐予子侄,你便不会怨怼了吗?”褚非羽平静开口:“你还是会的,因为你会觉得,你本可以召驸马,做妻主,甚至可以得一有情人。你的这些怨恨,并不是因先帝年迈,而是因欲壑难平。咎莫大于欲得,你难以接受和亲的命运,才是你根节所在。”

“什么欲壑难平!”秦语梦霍然起身:“我求的不多,我只求能有个两情相悦之人,即便我不做公主,能相守便好。”

褚非羽嗤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