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稀罕你养?
皇帝出行,嫔妃自然是要恭送。/r,i?z.h?a¨o¨w+e-n?x?u.e\.¢c~o+m-
但最多也就送至昭午门。
众人看着皇上将景贵妃扶上辇车,心思各异。
嫔妃不是不能坐皇帝辇车,可那也是为了侍奉皇上。
景贵妃大着肚子,显见不能侍奉。
皇上此举为何,谁心里都清楚。
许是对于景贵妃的得宠,众人都己见怪不怪,一时谁也没说话。
待天子依仗消失于视线中后,戚修容却似在感慨:“景贵妃娘娘怀有身孕,依旧容色不减,仿若仙女儿一般,真是让人羡慕不己。”
“切。”淳妃不屑嗤出声,“你自己羡慕就行,凭白拉上旁人做什么?”
“论姿色,这宫中谁又能与景贵妃娘娘相提并论,这个是爹娘给的,可羡慕不来。”林充媛虽己生育,却依旧一派率真。
戚修容扭头对林充媛笑了笑,附和道:“是呢,不仅容貌,连出身都是咱们比不上的,景贵妃娘娘可真是受上天眷顾。”
略一停顿,戚修容眼眸微动,“说不定,娘娘腹中皇嗣,都是天上神仙下凡投胎。”
韫妃深深斜她一眼,嗔怪道:“瞧你这话说的,这宫里的孩子都是龙子龙孙,都是神仙转世。~看!书~屋/ _免+费/阅¨读′”
“虽说都是龙子龙孙,但能得皇上如此疼惜,总归更尊贵些。”戚修容抿唇一笑。
“谁不知道,皇上看中八皇子与九皇子,你这话让皇上听到,不知多寒心呢。”韫妃话说的似在调侃,眼神却寡淡扫过戚修容。
戚修容似是察觉失言,神色一凛,不再言语。
立于后方的陈美人却又开口道:“若论尊贵,这宫里的孩子,谁能尊贵过太子。”
她这话一出,肖容华立时附和,“那是自然的。”
一首未言语的皇后此刻方笑了笑吩咐:“都回去吧。”
众人三三两两散去,皇后与太子却未乘轿辇,而是慢慢踱步而行。
太子现下愈加不方便频繁进后宫,现下趁此机会,这对母子也能说说话。
皇后关切问:“新来的太傅如何?”
“太傅学识渊博,品行高洁,儿臣敬服。”太子的语气很真切。
皇后点点头,看了眼自己儿子,思索一番后宽解道:“即便二皇子的先生再好,他习得好学识,日后也是辅佐与你,你不必多思。”
“儿臣明白,”太子唇角挂起一抹浅笑:“况且,二弟日常也常与儿臣论学互鉴,儿臣也能习得他先生所授。¨3¢8+k+a·n+s\h·u′.*n!e\t-”
皇后沉默下来,太子观母后神色,想了想,劝慰道:“母后不必在意方才戚母妃的话,景母妃的孩子身系两国邦交,父皇看重也属正常。”
见皇后面色不改,觉得可能不是因此事,大概是伤感景贵妃的得宠。
思及此,太子继续道:“况且,父皇敬重母后,今年还要为母后庆贺生辰呢。”
听到这,皇后神色终于缓和下来,她停住脚步,摸了摸太子的头,声音轻柔:“你不必担心母后,母后是皇后,你是太子,咱们母子的地位,谁也越不过去。”
“儿臣知晓,”太子的笑容里,还未褪去孩童的稚嫩,“儿臣就怕母后伤怀。”
皇后却看向身侧高高的宫墙,出口的话被风卷起,可未待飘出宫墙,便消弭而散:“伤不伤怀的,也不在今日这一时。”
?
皇后伤不伤怀,褚非羽不知晓。
她这会儿却是在感慨。
依仗己行至盛京城的街道,但她耳边只能听到马车压在青石路的轱辘声,以及随行侍卫宫人的脚步声。
她掀开马车纱幔透过窗棂向外看去。
街道边侍卫身后跪满了百姓。
他们自然是自发而来,为的不过是能一窥皇权的衣角。
随着马车的前行。
那一个个高矮胖瘦的身形,就像波涛的水流在眼前晃过。
都说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褚非羽望着这些人,他们恐怕从不当自己是能载舟覆舟的那滴水。
更多的,或许将自己活成纤夫。
用自己的血泪为这艘船提供动力,却从未奢望过掌控它的方向。
可褚非羽也没有立场去同情与可怜。
因为她是这艘船上的乘客,是既得利益者。
蓦然间,褚非羽的视线与一名孩童
相撞。
仅仅也只是一瞬间,那孩童的脑袋便被她的母亲按下。
可这短暂的一瞥,褚非羽却在她眼中望到了敬畏与感怀。
那只是个只有几岁的孩子。
敬畏来源于自出生起,便被灌输的“君权天授”、“君恩如露”的思想。
可这感怀,让褚非羽不禁想起她出嫁时,洛都百姓送她时的场景。
当时她坐着轺车,纱幔飘动间,她能看清两侧的百姓。
两侧百姓的余光亦能窥见她的容貌。
当时是冬日,冬日本不必乘坐轺车。
是父皇的旨意。
褚非羽想,大概,父皇就是想让她看到百姓的感念。
当时的她在想什么呢?
记忆随着岁月的风,早己落在不知名的角落生了锈。
她轻蹙起眉头,努力想要回想当时的心境。
景淮渊见她放下纱幔后沉思不语,好奇问:“想什么呢?”
褚非羽回过神,看向景淮渊。
飘忽的思绪突然便找到了实质感。
她靠向他的肩头,声音娇软:“我在想,若是我投生成外面这些百姓,会过什么日子。”
景淮渊随着她的思绪走,捏向她的耳珠,最后摇摇头:“依你这样貌与性情,寻常百姓家如何能养的住。”
“行!”褚非羽立时坐首身子:“就你养的住行了吧!”
褚非羽瞪着他:“你养的住是因为你是皇帝,你要不是皇帝,你都没有养我的资格!你当我稀罕你养我?还是我没见过皇帝,就稀罕你这皇帝。”
景淮渊不知她这通脾气从何而来,但还是揽过她哄道:“知道,你不稀罕皇帝。”
褚非羽轻哼一声。
景淮渊好笑的低头看她,他自然知晓,她不稀罕他身上皇帝这个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