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小音乐家
当方锦月端着新鲜出炉的曲奇回到阳光房门口时，她正要推门，忽然发现走廊拐角处站着两个人影——老夫人和赵管家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看那表情，应该是已经听了好一会儿了。
“老夫人？您怎么……”方锦月刚要开口询问她为什么站在这里，话音还没落，就见老夫人竖起食指紧紧贴在唇前，冲她使了个眼色。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方锦月透过半开的门缝，能看到小宝还在专注的弹琴，虽然指法还很生涩，但已经能听出完整的曲调了。
“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老夫人怕惊扰到里面认真弹琴的小宝，刻意压低声音，眼中还带着几分惊喜，“我记的他第一次碰钢琴还是你前两天叫他的，就那一次……”
方锦月微笑着点点头，肯定她的说法：“是的，这确实是第二次，上次我带他弹的时候……他还只是随便按着玩……”
“第二次？”老夫人难以置信的透过门缝看里面的小家伙，“这进步也太快了……”
赵管家在一旁笑眯眯的插话：“小少爷打小就聪明，只是之前没人发现他这方面的天赋。”
方锦月点点头，压低声音说：“其实我也是发现小宝对音乐特别敏感，上次我哼了一首儿歌，他听完就能跟着哼出调子来，音准特别好。”
老夫人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正在练琴的小身影，阳光透过落地窗打在小宝身上，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另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钢琴前。
“这孩子……真像他妈……”老夫人只觉得眼眶都有些湿润了，不自觉的喃喃道，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话还没说完，她猛的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转移话题：“小方啊，你用心了，还是你教得好。”
方锦月不是没听见老夫人刚才的自言自语，但她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正要转移话题，琴房里的琴声突然就停了。
小宝似乎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小跑着过来拉开门，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端着曲奇的方锦月，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阿姨你终于回来啦！”
话刚喊出来，小宝像是又感觉到了什么，一扭头正好看见了站在一旁眼眶微红的奶奶和笑的和蔼的找奶奶，顿时眼睛更亮了，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扑向老夫人怀里。
“哎呦……我的小心肝……”老夫人赶紧扶住一旁的墙稳住身子，脸上原本的不自在也消失了，笑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条缝了，“你这是要把奶奶撞飞啊？”
“嘿嘿，对不起嘛奶奶～”小宝不好意思的在老夫人怀里蹭了蹭，然后扬起笑脸兴奋的说：“刚才阿姨叫我弹琴啦！我弹给奶奶听好不好？”
老夫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逗笑了，蹲下身与他平视，故意板着脸说“哎呀，原来我们小宝这么厉害呢，那我这个当奶奶的当然要给面子啦！”说着还做了个夸张的“请”的手势，逗的小宝咯咯直乐。
“那奶奶先坐好！”小宝拉着老夫人的手，把她引到钢琴旁的椅子上，“要坐在这里听才最好听！”
安排完老夫人，小宝又转头看向一旁笑的和蔼的赵管家，朝她招了招手：“赵奶奶你也来！”
老夫人被这小家伙认真的模样逗的合不拢嘴，顺从的在椅子上坐好，还特意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做出一副准备欣赏音乐会的郑重模样。
“咳咳……”老夫人清了清嗓子，故意板着脸说，“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请开始你的表演吧，小宝小钢琴家。”但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赵管家也笑眯眯的站在老夫人身后，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微微躬身，好像专业音乐会上的侍者，她甚至还不知道从哪变出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杯还在冒热气的茶，轻手轻脚的放在老夫人身边的茶几上。
小宝被这阵仗弄的一愣，然后直接挺起小胸膛，学着电视里钢琴家上场的模样，对着台下的“观众们”鞠了一个躬，结果没想到一下子用力过猛，差点一头栽了，幸好方锦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这位音乐家先生。”赵管家憋着笑，一本正经的说，“您的领结歪了。”说着还上前帮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存在的领结。
小宝被逗的咯咯直笑，小脸笑的通红，他深吸一口气，小手郑重的放在琴键上，正要开始演奏，突然又转过头：“奶奶，赵奶奶，你们要闭上眼睛听！这样才专业！”
老夫人和赵管家配合的闭上眼睛，还夸张的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方锦月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小宝的小手轻轻落在琴键上，先是试探性的弹了几个音，后来弹着谈着应该是找到了感觉，旋律逐渐流畅起来了。
其实第一个音符响起时，老夫人就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孙子专注的侧脸，还有那双遗传了他妈妈的大眼睛时不由得走神了。
这时，小宝弹错了一个音，打断了老夫人的走神，她赶紧闭上眼睛，生怕被小家伙发现她作弊不高兴。
整段虽然只有短短八个小节，偶尔还会弹错几个音，但旋律轻快活泼，让人有一种春日里大草原的感觉。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后，小宝乖巧的坐在琴凳上，小手也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眨巴着大眼睛等待评判。
可是好几秒过去了，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小宝疑惑的转过头，发现奶奶正闭着眼睛，赵奶奶在一旁抿着嘴偷笑，而阿姨则是冲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奶奶！”小宝忍不住出声喊道，“你是不是睡着啦？”
老夫人这才“如梦初醒”似的睁开眼睛，夸张的拍着手：“哎呀呀，这是哪位小钢琴家弹着这么好啊？把奶奶都听入迷了！”
小宝被逗的小脸通红，低下头小声说：“是我啦！奶奶骗人，你刚才明明是在睡觉！”
“谁说的？”老夫人故作正经的的挺直腰板，“小宝特地给奶奶表演的，奶奶可是每个音都听的清清楚楚，特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