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钢琴与约定
楼上，小宝被林叙川抱着，在他的指挥下，两人来到了阳光房。
阳光房前，小宝神秘兮兮让他把自己带到钢琴前，仰着小脸问：“爸爸，你做好准备了吗？”
林叙川挑眉，看着儿子难得认真的表情，配合的点头：“嗯，准备好了。”
小宝深吸一口气，爬上钢琴凳，小手郑重的放在琴键上，随后断断续续的旋律响起，虽然生涩却充满童趣。
林叙川眼睛的眼中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等小宝弹完最后一个音，立刻鼓掌：“小宝会弹钢琴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房间里安静的能听见落地钟的滴答声，小宝不安的扭着手指：“嗯，我弹错了好几个地方……”
林叙川走过去，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在琴凳旁蹲下，平视着儿子：“什么时候学的？”
小宝扭捏的晃了晃身子：“就……今天中午学的……”他凑近爸爸，小手拢在嘴边，像分享一个大秘密，“我练了一中午呢！连午觉都没睡……”
“一中午就能弹这么好？”林叙川蹲下身，平视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难得的和他开了一个玩笑，“我们小宝是天才吗？”
“才不是呢！”听到爸爸的夸奖，小宝害羞的摇摇头，小手指不自觉的绞着衣角，“是阿姨教的特别好！她教我手要这样放……”模仿着方锦月教他的姿势，小腰板挺得笔直，“还说我学的快！”
林叙川看着儿子认真的模样，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他伸手轻轻托住小宝的手腕：“是这样吗？”
“对对对！”小宝兴奋的点头，突然又皱起小眉头，“不过爸爸的手太大了……”他伸出自己的小手比了比，咯咯笑起来，“我的手只有这么小！”
“那在弹一次给爸爸听？”林叙川提议道。
小宝立刻来了精神，一骨碌重新爬上琴凳，坐定后还不忘回头确认，“爸爸要好好听哦！”
小手再次落在琴键上，可能是因为刚才弹了一遍手熟练了的原因，这次比刚才流畅了许多，也因为刚才得到了爸爸的夸奖，这次他弹得更投入了，完全忘记了紧张。
林叙川看着眼前认真投入的小家伙，突然很想知道，方锦月是怎么让这个曾经连五分钟都坐不住的孩子，安静的学会一首曲子的。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小宝紧张的转头看向爸爸，可是过了半天，林叙川也没有反应。
小宝的小手不自觉的揪住了衣角，眼睛里的光彩一点点黯淡下去。他低下头，盯着自己的小恐龙拖鞋，还以为是自己这次弹的不够好，爸爸不喜欢……
就在这时，一双温暖的大手突然将他整个抱了起来，林叙川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很棒！”
简单的两个字，让小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似的眨巴着眼睛：“真，真的吗？那爸爸喜欢吗？”
林叙川看着儿子惊喜的小脸，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喜欢，刚才只是……”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只是没想到你已经能弹的这么好了。”
小宝突然拉住林叙川的袖子，声音低了下来：“那爸爸以后能不能早点回来呀？我明天学新的曲子弹给你听！”
林叙川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心里微微一软：“明天要学新曲子？”
“嗯！”小宝用力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我可以让阿姨教我……”他突然顿了顿，小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如果……如果爸爸能早点回来的话……”
这个问题像一根小刺，轻轻扎在林叙川心上。
他伸手揽住儿子小小的肩膀：“明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可能……”看到小宝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他立刻改口，“但我会尽快，会议一结束就赶回来？”
小宝沉默了一会，突然说：“爸爸没关系的，阿姨说，大人有时候要工作，不是不想陪小宝……”他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懂事的光芒，“爸爸是在给小宝赚买恐龙玩具的钱，对吗？”
林叙川喉头一哽，声音有些沙哑：“不只是为了玩具……爸爸是想给小宝最好的生活。”他轻轻摸着小宝的头发，“但爸爸每天确实回来的太晚了，以后会注意的。”
“那……”小宝在他怀里仰起脸，“爸爸不能回家的话，我可不可以去找爸爸？下次可以带我去公司吗？我想看看爸爸工作的地方！”
林叙川愣了一下，才模棱两可的开口：“有机会的吧，不过工作的时候很无聊……”
“没关系！”小宝兴奋的挥舞着小手，“我可以让阿姨陪着我！还可以带阿暴去！还可以画画！保证不吵爸爸工作！”
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林叙川点头答应：“好，下次有机会带你去。”
“拉钩！”生怕他反悔似的，小宝立刻伸出小拇指。
“拉钩。”林叙川配合的勾住他的小手指。
阳光房里，父子俩聊的正欢，小宝坐在钢琴凳上，小短腿够不着地，一晃一晃的。
林叙川半蹲在他旁边，手搭在琴键上，时不时按出一个低音配合儿子兴奋的讲述。
“爸爸，那个娃娃机可狡猾了！”小宝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还有娃娃机的爪子会突然松一下，但是奶奶教了我一个秘密……”
林叙川看着儿子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让他想起这孩子刚出生时的模样，那时候他连抱都不敢用力。
“……然后小宇就把他的娃娃给我了！”小宝说到这儿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凑近，“爸爸我带你去看大霸王好不好？”
说着他从钢琴凳上跳下来，就要林叙川回自己的儿童房。
看着儿子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林叙川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一下，他最近好像错过了不少，第一次抓娃娃，第一次弹钢琴，又一次交朋友……
两人路过楼梯口时，楼下飘来一阵香气，小宝吸了吸鼻子，然后小肚子很应景的“咕噜”了一声，他不好意思的看向林叙川：“爸爸，阿姨好像已经煮好了……”
小宝的小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眼睛却还眼巴巴的看着儿童房的方向，显然在美食和展示战利品之间纠结不已。
林叙川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弯腰一把将小宝抱起，直接替他做了决定：“先去吃饭，等会儿再看霸王龙。”见小宝的小嘴又要噘起来，他补充道：“不然你阿姨辛苦做的饭菜该凉了。”
小宝歪着头想了想，觉的爸爸说的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那爸爸答应我，吃完饭要陪我去看大霸王！”
说着，他肉乎乎的小手紧紧攥着林叙川的衬衫领子，好像生怕他反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