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杂碎
陆时衍和萧寒回到车上。
萧寒嗤笑一声：“这帮软骨头，吓唬吓唬就怂了。”
“这帮人既然敢设伏，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陆时衍方向盘一转。
车子缓缓驶过临时移开的路障。
苏晚透过车窗，看见王建国和他的人站在路边。尘土飞扬中，还是能看清王建国怨毒的眼神。
“你们慢点走，早晚碰上变异体。”王建国阴恻恻的声音从外面飘进车内。
萧寒朝车窗外啐了一口唾沫。
“呸，这种货色，早晚填了丧尸的肚子。”
他话音未落。
一道墨绿色的影子倏然从陆时衍的袖间窜出。
那是一条坚韧的藤蔓，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缠上了王建国的脖颈。
藤蔓猛地收紧。
王建国双脚离地，被硬生生拽向半空，喉咙里只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嗬嗬气音。
他双手死命抓挠着脖子上的藤蔓，眼球暴突，青筋毕露，却无法撼动分毫。
片刻，王建国的身体停止了挣扎，软软垂落。
藤蔓松开，尸体砸落在地，激起一片尘土。
王建国的几个同伴，有人武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有人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
他们脸上的怨毒早已被极致的恐惧所取代。
陆时衍收回藤蔓，仿佛只是拂去了衣角的灰尘。
“杂碎。”
他声线平直，不带任何情绪。
“碍眼。”
苏晚僵硬地转过头，看向陆时衍。
车内光线昏暗，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却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漠。
最近他对自已太好差点忘了，他的本性。
可是这是末世啊，人命贱如草芥，道德沦丧。 陆时衍的手段，不是残忍，是生存的规则。
她的胃里一阵翻搅，强迫自已咽了下去。 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她害怕他，害怕他骨子里的冷酷决绝。 却又无比依赖他，依赖这份冷酷带来的绝对安全。
萧寒则吹了声口哨，打破了车内的死寂，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老陆，行啊你！是一点没变啊，绝了！”
他妈的，太解气了！
车又开了近一个小时，前方的路况让他们不得不再次停下。
原本应该穿过的隧道，入口处堆满了坍塌的混凝土和钢筋，黑洞洞的豁口被彻底堵死。
“啧，看来运气不太好。”萧寒探头张望，撇了撇嘴。
陆时衍拿出地图，重新规划路线。 “走这边，要多花半天时间。”
“得找个地方先过夜。”陆时衍收起地图。
他们在附近找到一处废弃的高速公路服务区，主体建筑还算完整。 便利店的玻璃碎了一地，货架东倒西歪，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腐败的混合气味。比起露宿野外，这里无疑安全得多。
就在他们下车检查周围环境时，另一辆看起来改装过的中巴车也缓缓驶了过来，停在服务区入口的不远处。
车门打开，下来五六个人，三男三女。 他们动作不算快，彼此间有些章法。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保安制服，手里拎着一根撬棍。 他先是打量了陆时衍他们的越野车，又看了看下车的陆时衍和萧寒。
萧寒靠在车门上，双手抱胸，毫不避让地回望。
短暂的对峙后，那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另外几人留在原地，保持着戒备姿态，手中的简陋武器握得很紧。
“几位好。”男人走到近前，停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脸上笑容勉强。 “我们是原来在这附近上班的，末世来了就聚一起求生。” 他指了指自已胸前模糊的工牌。 “我叫李新虎，算是他们的头儿。”
苏晚听到“李新虎”三个字，好熟悉。
她下意识地抬眼，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 三十岁上下，国字脸，眉眼间有种挥之不去的疲惫，眼神还算清正。 那个在书里命运多舛，却始终保持着几分善意的人？
她的目光快速闪动了一下，看向李新虎身后那几个保持距离的同伴，特别是那三个女人。 其中一个年轻女人，身材苗条，穿着一件褪色的红t恤，此刻正偷偷朝陆时衍他们的车扫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渴望。
还有一个孕妇和，年纪不大的小丫头还算安分。
萧寒抱着胸的手臂动都没动，下巴微抬：“所以呢？”
李新虎搓着手，显出局促：“没，没什么大事。”
“就是看天色晚了，这服务区地方还算大，想问问，能不能搭个伴，一起在这儿过夜？” 他连忙补充。 “人多安全点，多个照应总是好的，对吧？”
陆时衍的目光从李新虎脸上扫过，又平静地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人。 那些人虽然拿着武器，神色间更多的是疲惫和不安，与之前王建国那伙人的贪婪凶狠截然不同。 “我们没意见。”陆时衍开了口。
李新虎如释重负，脸上的笑容也真切了些：“太好了，谢谢，谢谢几位。” 他似乎想再说点什么，迎上陆时衍和萧寒的目光，最终还是没开口。
萧寒摆摆手：“行了，各找地方休息。”
李新虎点点头，连忙转身回去招呼自已的同伴。
苏晚看着那群人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服务区另一头的一片空地，准备宿营。 她注意到那个穿红t恤的年轻女人，不止一次朝他们这边张望，眼神总会短暂地停留在他们的越野车上。 李新虎低声和同伴说着什么，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
“头儿，他们看起来不好惹啊。”李新虎的一个戴眼镜同伴压低了声音。 李新虎低斥：“废话，看那车，看那气势，就不是一般人。我们占另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另一个高大男人探头看过来：“那车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他的话没说完，被李新虎一个眼神止住。
“别找事！”李新虎警告。
另一边，萧寒压低声音凑到陆时衍耳边：“这姓李的好像觉醒了点能力，刚才走过来的时候，脚步比一般人沉稳不少。” 陆时衍微微颔首：“嗯，力量强化，幅度不大。”
“力量强化？”萧寒摸了摸下巴，“难怪敢带队出来晃悠，多少有点底气。”
苏晚的目光如探照灯般，定格在李新虎队伍中那个穿红t恤的女人身上。
那女人正偷偷摸摸地朝他们这边张望，嘴角似乎还残留着对食物的渴望，眼神里却多了些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书里那个关键时刻反水的女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