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晏少游!
晏少游!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就是原著里那个让哭瞎了好几包加厚版纸巾,爱苏晚爱到近乎疯魔的终极反派Boss吗?!
黎明基地现任二把手,苏爸最信任的养子,名义上,更是她那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差临门一脚就要被苏爸打包送入洞房的——未婚夫!
晏少游那双总是盛着温润笑意的桃花眼,在越野车粗糙的挡风玻璃后,与苏晚的视线猛然相撞。
难以置信的狂喜在他胸腔里轰然引爆,翻江倒海般席卷了他所有的感官。
无数个日夜压抑的思念、担忧与深情,此刻如冲破堤坝的洪水,决堤而出,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他脚下一个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去,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一推。他身后的亲卫队士兵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
那辆指挥车上,一个容貌秀丽,穿着同样作战服,肩章却略显不同的年轻女子,原本带着几分探究的目光望向陆时衍他们的车,此刻,那双漂亮的杏眼死死盯着晏少游失控的背影,眼中的错愕与受伤几乎要溢出来,嘴唇微微颤抖。
晏少游却通通都看不见了!听不见了!
他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苏晚那张既熟悉又带着几分风霜历练后更消瘦的脸!
“晚晚!”
“真的是你!老天开眼!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晏少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是一种极致的失而复得的狂喜,揉杂着深入骨髓的后怕与庆幸。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冲到陆时衍的车前,整个人都快贴在了副驾驶的车窗上,视线死死锁住苏晚,贪婪地,一寸一寸描摹着她的眉眼,她的唇角,那急切而专注的样子,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会化作青烟,在他眼前消散。
苏晚头皮一阵阵发麻,全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起立。这扑面而来的浓烈情绪,让她几乎窒息。
“少……少游哥?”她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声音干涩。
陆时衍身体微微一侧,动作看似随意,却精准地挡在了苏晚和车门之间,隔开了晏少游灼热视线。
他目光平静地落在晏少游身上,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冰冷压迫感:“你是谁?”
晏少游这才从极致的激动中强行分出一丝神智。他艰难地将视线从苏晚脸上撕扯下来,缓缓转向了挡在面前的陆时衍。
他抬手,有些不稳地推了推鼻梁上那副斯文的金丝眼镜。
镜片后的双眼,在看向陆时衍时,那份刻意维持的温文尔雅已经荡然无存,眼底翻涌着复杂难明的光,审视、警惕,以及一丝深藏的、几乎要破眶而出的敌意。
他扯出一个僵硬的,自认为还算礼貌的微笑,尽管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是晏少游。”
“晚晚的,未婚夫。”
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直视陆时衍:“请问,阁下又是哪位?”
呵,陆时衍。
晏少游怎么可能不认得这个男人!化成灰他都认得!
他和晚晚从小一起长大,他还记得,那年杏花微雨,她十三岁,他十五岁,她踮着脚尖,拽着他的袖子,仰着瓷白的小脸,笑靥如花地对他说:“少游哥哥,以后你娶我好不好?你最好了!”那稚嫩的誓言,他珍藏了半生,刻进了骨血。
他是苏伯父亲手栽培的臂膀,是苏家上下默认的未来女婿,是她命中注定的伴侣。
保护她,拥有她,本该是他晏少游一生的轨迹,谁也无权更改。
她怎么可以忘?怎么可以!
他们本该是天造地设,人人称羡的一对璧人。
直到——这个叫陆时衍的男人出现!
晚晚,那个曾经那么依赖他、信任他的晚晚,竟会为了这个认识不过数月的男人,哭着跪在苏伯父面前,用最决绝的方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他们从小定下的婚约撕得粉碎,将他的尊严与多年的期盼一同踩在脚下,碾得稀烂。
那场景,晏少游每每午夜梦回,心口都像是被生生剜去一块,鲜血淋漓,痛彻骨髓。
晏少游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尖锐的刺痛伴随着汹涌如潮的嫉妒与恨意,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彻底吞噬。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他陆时衍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晚晚全部的心神?!让他晏少游这么多年的默默守护和深情等待,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晚晚甚至为了这个男人,不惜和视她如珠如宝的父亲彻底决裂,一个人孤零零地跑到那么偏远的南方小城,躲进了她母亲留下的那栋老旧别墅里。
父亲嘴上说着再不认她这个不孝女,夜里却总是一个人对着她儿时的照片枯坐到天明,暗地里偷偷派了最信任的人去加固那栋别墅的防御,生怕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这些,晚晚她知道吗?她又何曾在意过半分!她的心,早就被那个陆时衍填满了!
末世降临,通讯断绝。基地里的秩序刚刚稳定下来,他就再也等不及,疯了一样亲自带着一支最精锐的小队,不顾路途艰险,日夜兼程地赶去南方找她。
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设想过找到她的场景,他会原谅她的任性,他甚至可以不计较陆时衍的存在,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肯回来,回到他和苏伯父身边,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他看到的,却只有一栋空荡荡的,积满了厚厚灰尘,蛛网遍布的死寂别墅……
那一刻,晏少游感觉自已的整个世界,都塌了。
随后,他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她,可是没有一点消息,他以为,他永远地失去了她。
在他几乎耗尽所有力气,快要彻底绝望放弃的时候,竟让他在这里,以这种猝不及防的方式,再次看见了她!
失而复得的狂喜还未席卷全身,就被更刺骨的寒意冻结。
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站着的,依然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陆时衍!
“未婚夫?”
陆时衍薄唇轻启,不轻不重地吐出这三个字,尾音却拖得有些玩味,像是一根羽毛,轻轻搔刮着晏少游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车厢内陡然一静,空气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晏少游脸上那惯常的温雅笑容彻底僵住,面皮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几下,仿佛那副精致的金丝眼镜都快要从高挺的鼻梁上震落。
“阁下,似乎对我的身份,有异议?”
“异议?”陆时衍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嗤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谈不上。”
他身形微不可察地又向苏晚那边挪了半分,几乎将她完全护在自已身后。
“我只清楚一件事。”陆时衍微微抬起下颌,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晏少游。
“苏晚,她怀了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