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好事和坏事
直到离开思雨楼,尤雨还没从尤飞霜的话语中缓过神来。
脑袋里一团乱。
所以……他这段时间对男主莫名有种思想跑偏的感觉,互换身体时的心跳加速,以及之前最惊悚的摸耳朵起立事件……都是受了同心魂印的影响?是这样的吗?
呆呆地站在长街上,尤雨摸了摸胸口。
都什么破事?
有些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茶室里的空气不流通,还有些酸酸的,不知道是不是肌肉酸痛。
那燕万舟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看上去不像是受到影响的模样。
既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提了口气,尤雨弄不太清楚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随便在路边买了两根糖葫芦咔嚓咔嚓的咀嚼,思考要怎么跟男主提起这破事。
——“兄弟,如果你最近觉得喜欢我……莫慌莫慌,小事哈,都是同心魂印在捣鬼。”
这话说出来基本就已经社死了。
尤雨蹲在路边,开始分析事情的利弊。
好事:这一切都是因为花的影响,只要解除魂印,他就能和男主继续正大光明的做兄弟,充当左膀右臂,也不用再担心兄弟情变质。
坏事:是什么呢?好像也没什么坏事吧。
斜对面忽然插入一道声音:
“咦,这不是上次那位小道友吗!我在灵州峰会上见到你了,表现得真不错啊!”
尤雨咽下糖葫芦挑眉回头。
他身边站着一位贼眉鼠眼,唇边生痣眼熟男子。
擦,这不就是上次给他和燕万舟推销炉鼎的那个乐乐阁的冠销!
“谢邀。不需要炉鼎,不需要双修功法,不需要小道具,不需要双修法器。”尤雨直接把话堵死。
冠销一脸大惊失措,“啊?怎么会都不需要呢?你和你的道侣吵架了吗!?”
考虑到他们现在上过水镜的公众人物,为了避免谣言扩散,尤雨决定解释一下:“其实我和他并非道侣,我们只是好友。”
“原来如此,你们分手了,但还决定做朋友。”
“……”苍天呐。
冠销干脆也买了根糖葫芦蹲在他旁边,满脸苦口婆心地开始劝一劝年轻人,尤雨神色麻木,直到话题又回到炉鼎相关,他才给了点反应。
“你知道毒炉鼎么?”
冠销一惊,他对外界的消息格外敏感,“嗨呀,我们可不做这个,那不是害人么!”
“你是想打听藏锋宗的事情?”冠销问,“同行的消息咱也不好说……”
尤雨没言语,往他右手里塞了一块灵石。
“哎?我这左手也空落落的。”
冠销左手里也多了两块灵石。
他于是笑得灿烂:“小道友,咱们俩谁跟谁啊!你听我说……”
这人确实对小道消息格外了解,冠销虽然不清楚段崇山是从哪里找来的炉鼎,却提供了另一个消息。
“不久前,有个白头发的道友时不时来咱们巷子附近打听情况和晃悠,气质挺好,每次来一坐就是一下午,那人也是藏锋宗的,还参加了灵州峰会呢。”
尤雨惊讶地站起身:“什么?”
次日,仙宫审判开启。
审判席上,段崇山面色阴郁,面对九霄仙宫众长老的质问,他主动坦言曾为门下弟子筹备炉鼎,声称目的是提升修为。
坚决否认与魔修有所勾结,坚称自已无辜,是被魔修恶意构陷。
“多年以来,段某的为人处世是大家共同见证的,此次提供寒雪秘境本是好心,却弄巧成拙,此乃我之过,我愿担责受审。”
“至于炉鼎,想必在场多数人都清楚,这不过是提升修为的一种手段。段某承认自已运气不佳,有所疏忽,未亲自查验炉鼎是否有问题,才让毒炉鼎钻了空子,定是魔修蓄意陷害我和藏锋宗,诸位怎能仅凭这点就断定我与魔修勾结?”
段崇山表示秘境封锁只是意外,他当时获悉那批炉鼎有异,便在比赛途中匆忙赶回洞府处理,这才导致当日失踪。
而洞府中魔气弥漫,不过是中了魔修的圈套。
最令人意外的是,段崇山并未表现丝毫畏惧,他言语冷静真诚,主动卸下灵力护体,愿意配合搜魂自证。
此话一出,审判席哑然。
“这……”
议论声此起彼伏。
要知道,搜魂乃是修真界公认的禁术,不仅对施术者灵力消耗极大,更会对被搜魂者的神魂根基造成严重损伤,令其修为倒退十几年都不止。
除非是要审讯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之徒,否则绝不可轻易动用此术。
仔细思量,段崇山虽行事有欠妥当,但终究算不上大奸大恶之辈。
修真界从未明文禁止使用炉鼎,向来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于其弟子入魔后在秘境中闹事,也并非他亲手所为,顶多算是宗门丑事。
更何况,段崇山身为藏锋宗一宗之主,地位尊崇,也不能随意处置。
恰在这时,许多曾受过藏锋宗恩惠的门派也纷纷站了出来,为其求情。
在问话环节,被招上台的藏锋宗弟子,更是不愿看到门派就此没落,言语间尽是对段崇山的夸赞与维护。
一时间,舆论风向陡然转变。
段崇山心中暗自冷笑,他之所以敢主动提出搜魂,正是算准了整件事的严重程度还远不到需要动用禁术的地步。
然而,最后上场的那个人证,却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他是主动提出要当人证的,白发青年走上前来,款款行礼。
段崇山见到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中的轻蔑之意不言而喻。
铜雀并不看他,开门见山道:“段宗主确实与寻常魔修无瓜葛,与他有联系的是魔谷。”
一句话如同石子落入平静的水池。
提及魔谷,所有人惊骇不已。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审判长老神色冷峻,要求铜雀提供证据。
此时,铜雀呈上一颗留影石。
这是他在初赛结束那日挨打时,牢牢握在手里东西,后来被他留在段崇山的房间,直到段崇山消失后才找机会取回。
“你……竟敢!”见他拿出留影石,段崇山仿佛被人当胸重击。
为何这只向来逆来顺受的羔羊会生出反骨?!
见此,原本一直沉默不语的段明钰抬头睁大双眼。
铜雀从未对他说过……那日他带着留影石,段明钰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水镜上呈现着当日段崇山暴躁打人大发雷霆的场面,与平时展现出的稳重掌门形象相差甚远,毕竟是家长里短,其中还提到了逐云门,大家看了都有些尴尬。
铜雀全然不在意自已挨打、下跪的受辱片段会被众人窥见。
“前面的无关紧要,关键在最后。”他平静道。
当画面中的黑衣人出现并摘下兜帽之时,在场许多人脸色骤变,包括赫连闻人与葛长生。
怎会是他……?
“覃尘……”有人喃喃道出这个名字。
铜雀的声音不疾不徐:“此人名覃尘,是魔谷首领风驰天的心腹。百年前本该命丧九泉,如今不知为何死而复生,但他确是魔谷中人,想必在场不少前辈对他都有印象。”
“留影石也可作假!”段崇山猛地转头看向段明钰,一字一顿道,“吾儿可为为父作证!”
尽管父子嫌隙已深,但宗门利益当前,他笃定段明钰不会做出在众目睽睽下大义灭亲之举。
然而——
“留影石记录属实,”段明钰别过脸去,脸上的表情令人看不透,“当天……我们确实去见过段宗主。”
段崇山难以置信。
“逆子!你这个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