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真喂煮母!“我能给太子做妻!”

砰——

却是话音刚落,宋勤仁猛地坐起身抄起床头凳子上的茶杯朝她砸了去。

杯子撞到葛氏旁边的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茶水泼了葛氏一身。

葛氏尖叫一声,“腾”地站起来。

“宋勤仁你要死……”

话没说完,宋勤仁冲她咆哮道:“你他娘的自己找死别他娘的带上我!

你要真想叫我现在就带你去追娘她们,把你送到槛儿跟前让你叫个够!

你最好是有胆子当着太子的面叫!当着皇帝老爷的面叫!看人家会不会撕烂你的嘴,砍了你的头喂狗!”

“你敢吗?!”

葛氏不敢,也被男人嘶吼的样子给震住了,反应过来后想喷回去。

然而话到嘴边,她的耳边回荡起男人的那句“砍头喂狗”,脑海里浮现出那女囚犯人头落地的场景。

葛氏打了个寒颤。

“那我、我那不是……”

宋勤仁懒得理她,扑回床上拿被子捂着脸。

葛氏走过来踢他的脚。

“那咱现在咋办啊?他们找到了槛儿却不跟咱说,凭啥不跟咱说啊?”

“凭啥?你说凭啥?”

宋勤仁掀开被子不耐烦地看着她。

葛氏一愣一噎。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道:“再咋说你也是她舅,她总不能真不顾情分,让太子砍咱的脑袋吧?

再说咱卖她不也是为了两个老的?咱好歹把两个老的平安送到淮安了。”

宋勤仁也这么想过。

可从昨晚那些人只接了二老跟老大一家走,独独撇下了他们一家来看。

宋勤仁就不确定了。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名堂,他烦躁地一把拽起被子重新蒙住了头。

葛氏站在边上抓耳挠腮。

屋外。

宋文两兄弟跟宋樱贴着墙根儿。

好一会儿没再听到屋里的动静,兄妹仨猫着身子去了俩兄弟屋里。

“听到了吗?大姑他们找到槛儿了!”宋文关上门,做贼似的低声说。

宋武一脸一言难尽。

“槛儿真是太子的妾啊,我咋这么不信呢?”

“我也不信。”

宋樱表情复杂地说。

“太子是啥人,她是啥人?一个啥也不是的小村姑凭啥能给皇帝老爷的儿子做妾啊?她都能给太子做妾了,那我就能给太子做妻!”

宋文、宋武:“……”

宋武往自家妹子身上打量了几眼,下一刻便抱着肚子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她、就她还能做太子的妻……也不知道是谁,前年大姨家附近的地主老财家招丫鬟。

她去了……结果、结果第一轮就被踢出来了,地主老财招丫鬟都看不上她。

她、她还觉得自己能做太子的婆娘,哈哈哈不行了,我的肚子,好痛……”

宋武笑出鹅叫。

宋文捂着嘴,肩膀差点没抖出残影。

宋樱气急败坏。

“你!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亲哥!有你们这么损自己妹子的吗?!我哪儿比不上宋槛儿那丫头片子了!”

宋武:“你哪都比不上!槛儿四五岁那会儿就是咱十里八乡最俊的小女娃,你、你顶多就是个泥疙瘩!

我都不喜欢泥疙瘩,太子会喜欢?哈哈哈……”

宋樱冲过来对他又打又掐。

宋文把他俩拉开。

咳了咳道:“说正经的,宋樱你可不能把你刚刚那想法出去跟人说。

咱们的太子是有太子妃的,太子妃就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刚才那话可不兴被别人听了去啊。

娘分不清大小王,咱可不能分不清。”

宋樱踹他一脚。

“你当我真傻啊!再说我连太子长啥样我都不知道,他要娶我我还不干呢!”

“噗!”

宋武刚喝进嘴里的茶全喷出来了。

“行了行了。”

眼看他俩又要掐起来,宋文及时制止道。

“另外槛儿是太子的姨娘这事儿奶他们没告诉咱,咱也不能到处瞎说。”

宋樱撇嘴。

“谁知道她是不是呢,小村姑。”

说着,她忽然想起什么。

嫌弃地看着宋武,道:“你这么为那丫头说话,当初爹娘要卖她咋不见你拦着?现在倒装起好人来了。”

宋武难得被呛住,摸着后脑勺道:“那时候不是年纪不大,不懂事嘛……”

槛儿被卖时他也不到九岁。

虽说他挺喜欢好看得像朵花儿一样的表妹,觉得带出去倍儿有面子。

可他们当时那样的年纪,家里家外又做不了啥主,都是大人让做啥就做啥。

爹娘当初要卖槛儿,宋武挺不敢相信的。

可除了不敢相信,他好像也没其他想法了,反正家里事情又不是他能决定的。

加上他也不是没见过村子里的人卖儿卖女。

也就感觉爹娘做的事挺正常的,只可惜以后不能带表妹出去显摆了。

包括现在,宋武对槛儿其实也没啥感觉。

但人毕竟长大,明是非了。

有些事还是能拎得清。

宋文跟他大概差不多的想法。

宋樱见二哥难得被她堵得无话可说,还想刺几句,被宋文打断了话头。

“行了,咱都不小了,啥话能说啥事能做,自个儿心里要有把尺,别招事惹事。

槛儿的事爷奶他们迟早会跟咱说,咱等着就行,在外头管住自己的嘴。”

.

这厢。

宋芳禾一行人出了炸子桥胡同进入宣武门大街,马车缓缓朝皇宫方向驶去。

派去宋家的四个丫鬟实则都是宫女,此次出行四个宫女一路随行。

其中两个跟着在车上伺候,路上便向沈玉淑母女讲了些宫里的规矩。

譬如进入皇宫范围,不管周围有没有人,皆不可高声语、嬉笑打闹。

宫里廊子长,岔路多,必须跟紧引路人,不可单独行动,以免冲撞贵人。

每到一处宫门,必须止步等放行。

不可横冲直撞。

再譬如在宫里行走,要低眉敛目。

步子幅度要小,不可东张西望,头上首饰的摆动幅度亦不可过大等等。

诸如此类还有很多。

两个丫鬟嘴巴说干了,宋芳禾听得耳朵嗡嗡响,心里直呼娘诶,规矩也忒大了。

沈玉淑则紧张的同时也更心疼外孙女了,可她也知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荣华富贵与自由自在,总得占一样舍一样。

孙女被困在皇宫里她心疼,孙女若真在外头跟人吃糠咽菜,她也心疼。

世事两难全。

不过想是这么想,该心疼的还是心疼。

不多时,马车抵达皇宫东侧外围,从东华门驶入,进了东华门就不能再坐车了。

沈玉淑母女下了车。

入眼一片红墙黄瓦,道路两侧树荫绿植遍布,花坛里都是她们叫不出名字的花。

不过两人没敢多看。

跟着东宫派来的一个姑姑按着适才两个丫鬟说的那样,低眉敛目地走着。

一路七拐八绕。

也不知走了多久。

一行人到了东宫东墙外围的庆东门,袁宝早一刻钟便在此候着了。

见了面行了礼,又笑眯眯寒暄两句,袁宝便领着人径直往后院行去。

昨晚槛儿跟太子出去回来时曜哥儿早睡了,今晚槛儿同瑛姑姑他们说事时小家伙被奶娘抱出去消食了。

也就导致曜哥儿起初并不知道宋家人的事,还是消完食回来见院里的宫人都一脸喜气洋洋地忙碌着。

说着谁谁要来。

然后又听了寒酥、跳珠等跟他娘的谈话,曜哥儿才知道他娘的外祖父母竟还在世!且还有个大姨一家!

曜哥儿惊愕。

于是在等老太太她们来的期间,曜哥儿全程支棱着耳朵听娘及宫人们说话,大致拼凑出了来龙去脉。

了解了其中的阴差阳错,小家伙心中的震惊和对娘的心疼无以言表。

不过随之而来更多的则是欣喜,今后除了父王和他,她娘也有娘家人疼了!

为此,曜哥儿也期待见曾外祖母和姨姥姥。

脑海里一出现袁宝领着一位白发老人与壮实妇人入了西六院,曜哥儿就扶着窗框从炕上站起来往外看。

寒酥见状笑道:

“小主子当真什么都能听懂了,连咱们在等老夫人与姨奶奶都知道。”

槛儿盘腿坐在儿子身边,扶着他的背。

“曜哥儿知道老夫人是谁吗?是娘的外祖母,曜哥儿该叫曾外祖母。”

曜哥儿看着娘,胖手指向院门口方向,奶声奶气配合道:“真喂煮母!”

槛儿顺着儿子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刚想说曾外祖母一会儿才到。

便见守门的小财子奔了过来,“主子!老夫人跟姨奶奶到了!”

槛儿这就要迎出去,可在那之前她注意到一件事,不禁去看曜哥儿。

这小家伙,好像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