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怎么能允许呢?

紫云山脚下,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稳。

车上五个人好奇的环顾起四周——除了李审和司机孙付,孟钰和黄希也硬是挤了上来。

李审原本不想带这两个,不过梁瑜开了口他也便带上了。

"到了。

"李审解开安全带,回头严肃道:

"这里是紫云山,老首长们的住所,你们俩。

"

他指了指孟钰和黄希,

"老实待在车上。

"

梁瑜刚下了车,早已等候多时的钱肃就快步迎了上来。

这位军史局副局长目光直接锁定了梁瑜:

"你就是梁连长的孙子梁瑜吧?

"

"是我,钱局长好。

"梁瑜礼貌的微微欠身。

钱肃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这么拘束!今天可不只是我要见你——

"他压低声音,

"你爷爷当年的军长,雷老首长亲自要见你!

"

梁瑜瞳孔微缩,他原以为是赵蒙生要见他。

没想到竟是那位赫赫有名的

"雷神爷

"。

这位在《高山下的花环》中以铁血著称的老将军,居然还健在?

见梁瑜发愣,钱肃还以为是他紧张,于是温声安慰道:

"别担心,雷老听说你的事后,特意嘱咐我带你过来,他要亲自为你做主呢。

"

他说完指了指不远处那辆红旗,

"咱们抓紧时间,别让老首长久等。

"

"好,我跟李叔说一声。

"梁瑜转向李审,发现这位稳重的李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叔,我先跟钱局长上去。

"梁瑜顿了顿,又补充道:

"您的事,我会帮您问问看的。

"

"你去吧,我在这等着。

"李审连忙应道,后背也沁出一层冷汗。

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梁瑜背后站着这样的人物,当初在火车上就该直接把孙鹏踹下去!

目送红旗轿车驶上山路,李审突然一个激灵。等等...梁瑜刚才说

"您的事我会帮您问问看

"?

他顿时僵在原地——自已原本想跟钱肃攀关系的那句

"想听战场故事

",该不会要传到老将军耳朵里吧?

梁瑜跟钱肃随着警卫,走进那座掩映在松柏间的小楼。

远远就看见雷斌披着件军大衣立在廊檐下,见两人走来,他虎步生风地迎上前来。

"来了?

"雷斌洪亮的声音穿透庭院,

"快进来坐!我让厨房准备了地道的淮扬菜,今晚都好好尝尝。

"

钱肃立即挺直腰板敬了个还算标准的军礼:

"老首长,人我给你带来了。

"

雷斌笑着摆摆手,目光却牢牢锁在梁瑜身上。

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怀里紧紧抱着个木匣和一袋包裹,站姿挺拔得如同一杆标枪。

"好小子!

"老将军突然上前,布满老茧的双手重重拍在梁瑜肩上:

"像!真像!这眉眼活脱脱就是梁三喜当年模样!

"

"雷首长好

"梁瑜喉结滚动,近距离看着这位铁血军人的脸庞。

电影里

"雷神爷

"的威严犹在,但眼角的皱纹里却带了些慈爱。

雷斌忽然揽住他的肩膀:

"叫什么首长?叫雷爷爷!

"

"雷爷爷好。

"梁瑜从善如流,声音清亮。

"哎!

"雷斌响亮地应了一声,揽着少年往屋里走:

"尝尝你雷爷爷珍藏的碧螺春,去年洞庭湖边的老战友特意捎来的。

"

客厅里,沙瑞金正在红木茶海前娴熟地温杯烫盏。

梁瑜觉得这人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小沙

"雷斌指着茶海前的中年人,

"黄老将军的乘龙快婿,是个很不错的小伙子。

总来陪我这个老头子解闷,我门前那几株腊梅,都是他大冬天扛来栽的。

"

沙瑞金双手奉上茶盏,笑容温润:

"雷老过奖了,我现在工作还没最终定岗,常来聆听您教诲才是福气。

"

"留下吃饭!

"雷斌一锤定音,

"回去路上得两小时,饿着肚子怎么行?

"

沙瑞金连忙微微欠身: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老首长款待了。

"

几人落座后,雷斌的目光落在梁瑜怀中那个木匣和布袋上,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小瑜啊,你怀里的是?”

梁瑜连忙先将布袋解开。

"这是我们家自已腌的腊肉,

"梁瑜双手捧着递过去,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雷爷爷您别嫌弃。

"

"嫌弃?

"雷斌突然大笑,他接过布袋深深吸了口气:

"我怎么会嫌弃?我就好这一口。”

"小刘!

"雷斌突然朝厨房方向吼了一嗓子,

"把这腊肉拿去炒了!记得多放辣椒,要跟当年在军营里一个味儿!

"

一个系着围裙的敦实男子小跑过来,接过腊肉时忍不住多看了梁瑜两眼。

能让雷老这么激动的客人,他当炊事员二十年来还是头回见。

梁瑜连忙又打开匣子,小心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物件。

几张泛黄的老照片,一枚熠熠生辉的一等功勋章静静地躺在红绸布上。

老将军突然站起身,郑重地整理了下衣领,这才双手拿起照片。

他的指尖在相片上轻轻摩挲,仿佛触碰着遥远的记忆:

"这是...谅山战役前拍的。

"照片上三个年轻军官肩并肩站着。

沙瑞金凑近一看,突然觉得照片上的人格外眼熟。

右边这位的眉眼,怎么和军报上某位首长如此相似?

"小瑜啊,

"雷斌将照片轻轻放回匣中,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跟爷爷说说,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

梁瑜深吸一口气,将白江波带人强拆的经过娓娓道来。

“这怎么能允许呢?”沙瑞金听的眉头皱起,“烈士故居都敢动,这些人眼里还有没有党纪国法?

"

雷斌的脸色已经阴沉得可怕。老将军突然抓起帽檐狠狠摔在茶几上:

"烈士故居都敢拆?当年他娘的白狗子都没这么猖狂!

"

我不管他背后站着谁!

"他的声音像炸雷般在客厅回荡,

"就是捅破这天,我也要把这群蛀虫一个个揪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