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75章
他身形微一踉跄了一下,甩掉那把沾了血的匕首,擡头看见盛怀宁被吓白的脸色,忍着疼道。
“没事,宁宁。”
话虽如此说,谢离却愈发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这与他旧疾发作时候的样子甚是相似,他心中暗道一句不好。
谢离强忍着晃了晃脑袋,手臂上的伤也跟着刺痛起来,疼痛顺着流向四肢五骸,他擡起头刚要说话,忽然眼前一黑。
“谢离,谢离?”
盛怀宁感觉到肩头一沉,回头看了一眼,发觉谢离已经昏了过去。
为何刺在手臂上的伤能让他昏倒?
盛怀宁顿时想起他身上的旧疾。
旧疾亦是当时救下那小孩的时候,带了毒的箭羽刺在肩头,明明不曾失血过多,偏偏就是晕了过去。
她目光移在谢离身上,眼神惊疑不定。
难道,这把匕首上面也有毒?
盛怀宁心中顿时一慌。
可当务之急是先将谢离带回去请个太医,她刚要搀扶着谢离往前走,又忽然神色一变,凌厉的掌风扫向身后。
“谁?”
来人速度极快,闪身避开了她的掌风,身形踉跄了一下才站稳,眼中闪过几分讶然。
“盛小姐,竟然懂武功?”
听见熟悉的声音,盛怀宁眼中的戒备散了下去。
“顾太医,你怎么在这?”
“晚间顾家有事,我出宫了,反倒盛小姐怎么晚不休息,怎么在外面?”
顾颐如此说着,盛怀宁才想起身旁搀扶着的谢离。
“他受伤了,我们遇见了刺客。”
她短短一句话说过,顾颐目光落在地上,又是一惊。
“殿下怎么了?”
“被匕首划了个口子,方才晕了过去。”
“快些带他回府。”
顾颐脸上的散漫散去,焦急地走上前,二人一起搀扶着谢离回去了。
太子府的主殿深夜亮起了灯,顾颐坐在一侧为他清洗处理着伤口,盛怀宁焦灼不安地看着。
“如何?伤口可有毒?”
“伤口没毒。”
“没毒为何他会晕过去?”
“许是旧疾发作。”
顾颐言简意赅地落下一句,手下动作略一停顿,又说。
“盛小姐,接下来我需要为殿下将身上衣物除去上药,还请你……退避一二。”
盛怀宁当即了然,担心地看了一眼谢离。
“好。”
桌案前摆着几样药物,盛怀宁匆匆扫过一眼,见顾颐已经开始拿了药,又看了一眼在床榻上的谢离。
“盛小姐放心就是,殿下的伤不重,何况……有我在呢。”
他眼中闪过几分晦涩,目光落在桌案上,随即意味深长地开口说道。
盛怀宁急着让他给谢离看伤,心中倒没想太多,转过头朝外走。
“我这便出去。”
她带着主殿剩下的宫人们退下去,随手关上了门站定在廊下。
冬日的风吹过来吹散了心头的焦躁,盛怀宁听了顾颐的话有些放心下来,又忽然觉得哪不对劲。
是哪不对劲呢?
盛怀宁眉头皱的死紧,忽视不了心头的怪异,偏生又找不到问题出在哪。
但屋内有顾颐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盛怀宁脑中一幕幕地掠过方才发生的场景,忽然定格在她出来前,摆在桌案上的药。
骤然呼吸一窒,来不及细想,她转头推开了门。
“顾太医。”
她蹙眉喝止了顾颐的动作。
顾颐将手中的东西放回去,擡头看她。
“盛小姐,怎么了?”
盛怀宁目光转了转,走上前看着桌案上的药物问他。
“这药……若我不曾看过,是坞僵子吧?”
“的确如此。”
顾颐大方承认下来。
“坞僵子是毒药,顾太医为何要用这个药给殿下治伤?”
盛怀宁眯着眸子看他。
谢离躺在软榻上,清浅的呼吸声响在殿内,顾颐看了她一眼道。
“盛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坞僵子虽有毒性,但亦是良药,能外敷治伤。”
“外敷治伤不是大多用金创药吗?难道太子府没有这东西?”
盛怀宁又是疑惑地问。
“有自然是有,但殿下如今昏迷着,坞僵子止血效果更好,更有安神之效,在下方才为殿下号脉的时候才发现,殿下今日旧疾又发作了,可对?”
顾颐擡头问她。
盛怀宁眼中的戒备渐渐散去,轻声点头。
“的确如此。”
“殿下受伤之后昏倒,但刀口无毒,我猜想是因为旧疾的缘故,殿下在昏迷之中眉头亦紧皱着,许是因为旧疾实在磨人,我才想着用坞僵子来为殿下外敷,再加上内服,亦能缓解旧疾头疼之症。”
顾颐细心解释过,将手中的坞僵子递给她。
盛怀宁低头看了一眼,又听他说。
“盛小姐少接触医术,坞僵子的毒性的确比药理更广为人知,一时担心也是正常。”
“顾太医能理解便好。”
话虽说着,盛怀宁目光落在坞僵子上面,心中仍觉得怪异。
“我与殿下数十年兄弟情谊,亦是从小一起长大,万万不会害殿下。”
“我自然不会怀疑顾太医,方才有些情急了些,还望顾太医莫要怪罪。”
顾颐将理由解释过,盛怀宁又觉得如果真是毒药,顾颐也不会如此大大方方地拿出来,但本着心中谨慎的想法,她还是道。
“我知道顾太医医术高明,但当务之急还是给殿下止血,不如就用金创药最妥帖放心,至于旧疾,可等殿下醒来再用药。”
顾颐手中动作顿了顿,将坞僵子放回桌案前。
“盛小姐如此说了,自然没什么不可的,不过如此一来,殿下的旧疾发作着,不知道几时能醒过来呢。”
盛怀宁略一抿唇,目光落在谢离身上,没再搭话。
坞僵子到底是毒性霸道的东西,何况她的直觉一向不会错。
宫人很快取来了金创药,盛怀宁瞧见谢离散开的衣襟,不自然地别开眼,又关上门走出去。
没过一会,顾颐为谢离上好了药,净了手从殿内出来。
“外面天凉,盛小姐还是不要站在廊下了,一起去偏殿坐一会吧。”
盛怀宁略一点头。
二人一同到了偏殿,下人上了茶,顾颐问她。
“时辰已经这样晚了,盛小姐怎么会与殿下同在长街?”
“今日二哥在翰林院当值,我去寻二哥,他有一东西要交与殿下,又实在忙的走不开,托了我来,回去的时候晚了,殿下说送我一段路,没想到遇见了刺客。”
盛怀宁目光顿了顿,将真相隐去了,与顾颐半真半假地说着。
毕竟魏宫一事,她连家中父母与江敛都不曾告知,后面算计魏谆这一场更是连盛之珩都不知道,此时自然留了心不告诉顾颐。
“可知道是谁派来的刺客?”
顾颐听罢眉头皱在一起。
“来人隐藏的太好,现在还不知道。”
但虽然不知道,她心中也有几个怀疑的人。
冲着她也好,谢离也罢,总共就那么几个仇家。
谢癸,魏谆,最多加上四王府。
“殿下的旧疾,我听闻都是顾太医在照看着?”
“正是。”
“这么几年,便不见好吗?”
盛怀宁端着手中的茶盏,微微摩挲了一下,目光落在顾颐身上,若有所思。
“时好时坏的,那毒太过复杂,发现的时候险些渗入心肺,是好不容易捞回来一条命。”
顾颐言简意赅地解释过,跟着叹了口气,一副甚是忧心的样子。
是在那后来才落了头疼的旧疾。
“那以后,可有完全能治的法子?”
“我自然上心研究着。”
顾颐一句话说过,问她。
“之前盛小姐问我……有关失忆的事,后来可想好选择了?”
盛怀宁抿唇一笑。
“既然是过去的事了,不去想也就罢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盛小姐坦率。”
两人浅浅几句话说过,忽然有人过来回禀。
“盛小姐,外面有位您的暗卫。”
盛怀宁赶忙让传了人进来。
“小姐,夫人这会正找您呢。”
得了吩咐,暗卫从外面走进来,附在她耳边说道。
找她?
盛怀宁下意识地站起身,可又想起在屋内昏迷着的谢离。
“盛小姐先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殿下这有我呢。”
顾颐跟着站起身道。
伤口已经止住血,加上府上有这么多人,盛怀宁怕盛夫人寻她有急事,登时点头。
“有劳顾太医。”
顾颐神色闪过几分晦暗,看着她站起身离开太子府,跟着转路去了主殿。
盛怀宁赶着时间回了阮落居,一眼瞧见在屋内的盛夫人。
“阿娘。”
她上前行礼。
“你这孩子,跑了哪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盛夫人见她安好地回来,才算松了口气。
“今日出去在临江楼忘了时辰,回来的晚了。”
“又去喝酒了?”
盛夫人登时蹙眉看她。
“没有,不过是去用了顿晚膳。”
盛怀宁矢口否认。
她这话盛夫人自然不信,但也没追问下去,嘱咐她少喝酒注意身子,便谈及了正事。
“今日你嫂子出门,在街上遇见了个人。”
“谁?”
盛怀宁一边擡手给盛夫人续了一盏茶,一边随口问道。
“她不认得这人是谁,但是澜君不小心从人家身上拽下来了个物件,本没在意也没发现,回来到了屋子里,澜君抓着玩呢,你嫂子才发现是枚玉扳指。”
盛怀宁身子骤然一僵。
盛夫人没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继续说道。
“那枚玉扳指和之前……你大哥手上戴的一模一样,你嫂子赶忙赶了马车回去,却没再找到那人了。”
盛夫人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
“你说会不会……会不会你大哥……”
根本没死。
四个字被盛夫人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下去。
只是她眼眶已经微微泛红。
盛怀宁被她充满希望与渴求的眼神看着,一时动了动唇,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阿娘,玉扳指也不止咱们有,许是嫂嫂认错了呢。”
盛夫人紧接着摇头。
“不会,你嫂嫂说了,那就是当时他戴的那一枚。”
连她都认得出那枚玉扳指,更何况与盛之珩日夜相处的燕筠呢。
盛怀宁一狠心道。
“也许是当时玉扳指掉了下去,被旁人捡走了。”
她现在只能盼着燕筠与盛之珩只晃过一面,记不清他的样子,不然要是被父亲母亲知道了他如今的身份,闹得大了更不好。
对盛之珩,对白国公府。
她一句话让盛夫人脸色一白,眼中的光亮也散去。
“阿娘……”
盛怀宁握住她的手,眼中露出一抹哀伤,轻声开口。
“我知道你想念大哥,嫂嫂必然也念着,可也不能凭借着一枚玉扳指就断定什么。”
“可是……我还是想问问,那个人的玉扳指是从哪来的。”
盛夫人动了动唇。
盛怀宁温声道。
“我派人去找。
我明日问过嫂嫂,就派人去找,如此,阿娘总能放心了吧?”
盛夫人看着她,一双眼中露出几分不安。
“当真吗?”
“我且着人试试。”
盛怀宁如是说道。
得了她的话,盛夫人叹了口气。
“也只能如此。”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才各自散去。
送走了盛夫人,盛怀宁才心事重重地睡去。
但这夜她心中记挂着谢离,也没睡踏实,睡到半夜又做了个模模糊糊的梦。
这几个月以来,她但凡做梦,大多是曾经在江南时候与谢子瑾的遇见,但今夜却并非如此。
她梦到了那夜摘星楼外的吻。
夜风卷着凌乱的心跳,和那一点似有若无的暧昧,一起重新涌上心头。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在谢离吻过来的时候不仅没躲开,还勾着他的脖子吻了回去。
唇齿间的柔软和清香一起渡过来,她的气息被掠夺着,谢离眼中的灼热与滚烫的温度更让她感受的清楚,他轻轻笑了一声,道。
“宁宁。”
“嗯?”
她歪着头去看谢离。
“喜欢我吗?”
谢离与她额头相抵,目光静静地看着她。
她刚要别开视线,又被谢离捏着下颌对上他的眼。
“不……”
她刚发了一个音节,谢离眼神一暗,低着头继续覆过来。
浓烈的气息卷着她沉在这个吻里,被他亲的喘不过气。
“喜欢我吗?”
谢离微微离了她一点,又问。
她一双水润的眸子望向谢离,多少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嗔怪与撒娇。
“你弄疼我了,谢离。”
她的手腕被谢离攥着抵在身后的墙上,攥出了一点红痕。
谢离听了她的话,松了点力道,将她的手拉到面前,低头瞧见那抹红痕。
“我的错。”
他轻轻说了一句,捏着她的手腕,轻轻落下个炙热的吻。
手腕上传来温软的触感,盛怀宁觉得身子一颤,那酥酥麻麻的感觉太强烈,她不自觉要往后躲。
“所以喜欢我吗,宁宁。”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离又语带威胁地攥紧了她的手。
“不准口是心非。”
她撇了撇嘴,脸上带了几分委屈。
谢离便又软了声音哄她。
“你是喜欢我的,宁宁。”
他伸手点了点盛怀宁的心口。
“这儿,骗不了人。”
“所以,为什么不承认呢?”
谢离蛊惑的语气在她耳边响起。
他们两人挨得很近,近到连呼吸,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擡起头,对上谢离的眼。
一句“喜欢”就要说出口的时候,又猛然从梦中惊醒。
擡头看见床榻上面的水晶帘子,盛怀宁才缓过神,继而发现脸颊一阵滚烫,想起这场梦,眼中闪过几分懊恼。
她怎么会梦到这种情景?
难道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白日记挂着谢离,所以晚间睡着了也梦见他?
盛怀宁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轻恼,下了床榻自己倒了一盏茶,凉茶浇过喉头,才稍稍冷静下来。
算着时间已经过了寅时,盛怀宁也睡不下去,推开门走出去,打算在院子里散散心。
只是刚走出去,她就敏锐的察觉到一点不对劲。
天色仍然暗着,她屋子外一向没有守夜的婢女,是以一眼看过去,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她转过头,却在屋顶上瞧见个若隐若现的身影,隐藏在树后。
心中乍然提起几分警惕,她手中运起掌风,刚要打出去,忽然听见一句惊喜的声音。
“宁宁。”
盛怀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声音,然而人从屋顶上跳下来,她定睛一看,又的确是谢离。
“你怎么这会在这?”
她想着谢离身上的伤,还有复发的旧疾,登时蹙眉。
只是话还没说出来,谢离已经开口。
“我听顾颐说你走的时候急,还担心着我,索性醒了也没事做,就想着来你院子外面,这样等你醒来的时候,也好第一时间让你放心。”
谢离说着却打了个哈欠,语气随意,却又带着几分赤忱。
盛怀宁听着却心头一动。
就因为自己走时说了一句担心的话,这人醒过来不顾及着身上的伤,就跑来了盛府倚在屋顶等她醒来。
“你怎么不进院子,反倒在屋顶上待着?”
“你院中纵然没有守夜的婢女,但到底也要顾及着清誉。”
总不能这大晚上的,他一个外男进人家闺阁贵女的院子里待着。
所以就在屋顶上等?
盛怀宁一时不知道该说他这想法清新脱俗还是脑子转不过弯。
“你就非要等在盛府?”
明日一早醒了再来不成?
“这不是怕宁宁担心我。”
谢离嘴上不饶人,实则是听顾颐说盛夫人等着她回去,生怕盛夫人是怪她回去太晚,想来探探消息。若是盛夫人怪着她,自己就一早过来诚恳地认下错。
同时心中亦担心昨夜的刺客和自己昏倒的事让她受了惊吓,醒了也放心不下,索性离开太子府来了这。
来了之后瞧见她在屋子里睡得安静,也没见有什么受了惊吓的样子,谢离便又悄然退了出来。
只是出来之后,倚在她屋顶之上,却又不想着回太子府了。
反正回去也睡不下,不如在这房顶数数星星看看月亮,再等着盛怀宁醒过来。
盛怀宁一时语塞。
“身上才伤着你就到处乱跑。”
一边抱怨着,盛怀宁瞧见他冻的有些红的鼻尖,到底是心软,又有些心疼。
“伤的不重,上了药已经好多了。”
谢离摇头。
瞧这能从太子府跑过来又在房顶待着折腾的样子,盛怀宁多少也放下心。
“所以昨夜昏迷过去,是因为身上旧疾复发?”
“嗯。”
谢离轻轻颔首。
这几日他身上的旧疾发作的越发厉害了些,谢离伸手揉了揉眉心,觉得是该如盛怀宁所言,再寻一寻别的大夫来试试。
不然总是如此,也不是办法。
他眼中闪过几分慵懒的笑,歪了头看她一眼。
“那宁宁呢,怎么醒的这么早,还在这个时候出来。”
盛怀宁刚开口还没来得及回答,谢离忽然倾了身子,半揽过她的腰身。
随后低下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盛怀宁被这样的眼神看着,一时脑中不合时宜地想起方才的梦境。
似乎与眼下的情形也差不了多少。
谢离几乎是一样的姿势抱着她,再吻过她,问她那些话。
她眨了眨眼,不自觉地别开了头,只耳垂泛起几分红。
“该不会是担心我,担心的睡不着吧?”
谢离轻笑一声问她。
“没有。”
盛怀宁自不承认。
“那是什么?让我来猜猜。”
谢离一双眼看过她,注意到耳侧的那点红和有些漂移不定的眼神。
平白地和他说着话,怎么还能这样害羞了?
谢离心中闪过几分奇怪,电光火石间,他一扬眉,试探着问。
“还是梦到我了?”
盛怀宁骤然身子一僵。
谢离顿时乐了。
“还真是梦到了?
嗯?宁宁,梦到了什么了?”
盛怀宁抿唇不语。
谢离穷追不舍地问。
“是梦到江南的往事了,还是昨夜的刺客?”
见盛怀宁不说话,谢离皱着眉头。
“都不是?”
那还能梦到什么?
谢离眼珠转了转,忽然低下头,一根白净的手指抵过她唇边。
盛怀宁下意识与他目光对上。
谢离收了手,骤然倾了身子,与她额头相抵。
眼中神色与盛怀宁梦中的一般无二,二人的唇更是几乎要挨在一起,呼吸与心跳都融在一处。
谢离压低了声音问她。
“还是说,梦到了如同现在?”
一句话说过,他揽着盛怀宁的腰身,低头轻轻吻了过去。
ps:坞僵子为作者私设,无需考究,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