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93章
冬日的暖阳顺着窗棂洒进来,映在二人身上,无端滋生出几分缱绻依偎的感觉。
正是二人低语说话的时候,门外凌乱的脚步声打断这正和乐的氛围。
“小姐。”
盛怀宁撇开谢离伸过来给她扶簪子的手,朝外道。
“怎么了?”
“魏宫有人出去了。”
出去了?
盛怀宁与谢离对视一眼。
“是魏谆还是……”
“是两个魏宫的大人。”
盛怀宁眼中闪过几分失望。
“听说魏宫那位本来打算自己出去的,后来昨日淋了雪昏迷着,今天早上没去上朝,是他那个干儿子去办的这事。”
魏讷。
“有他在魏谆身边,这么沉得住气,可实在不行。”
她心中思忖着。
“人到哪了?”
“现在刚出了京城,暗卫已经跟着去了。”
如今派去剿匪的副将还没出发,等到了辙城之后必定会封锁城门以便剿匪,那到时候魏谆剩下的人进不去,就全凭这两个人给他传消息了。
若由着他们去辙城,必定能去城主府探消息传回来,如此一来有这两个人在,魏谆倒是有了依仗了。
那他还会轻易坐不住去辙城见河盗吗?
盛怀宁眼神晃动了一下,果断站起身道。
“备马。”
“宁宁要去哪?”
“跟上去,把人拦了。”
盛怀宁压低声音道。
“这两个是魏谆派去的,若是拦住太容易……”
“我自有办法。”
盛怀宁摇头,已经擡步往外走。
谢离错愕了一下,随之跟了上去。
暗卫备下了上好的千里马,盛怀宁伪装了一番,二人骑马上去,自长街一路出了上京。
那两个人路上倒是不紧不慢的,还没走多远就找了客栈用膳,暗卫把他们待的客栈做了标记,二人一路跟了上去。
是个离京城不远的镇子上。
盛怀宁翻身下马,看了一眼面前的客栈。
这客栈破破旧旧的,人瞧着倒不少,他们现在进去实在太容易惹人怀疑。
“宁宁?”
盛怀宁抿唇思索了片刻,拉着谢离悄无声息地隐去了一旁的屋子后面。
这镇子上人不少,若在这个地方进去,未免太容易招摇。
索性他们用膳的时间也不会太长,她且等一等就是。
不出盛怀宁所料,约摸一刻钟的时间过后,这两个人就拎着包袱从客栈出来了。
有魏宫的吩咐,他们也不敢太过张扬,乔装打扮了一番,低调地往辙城去。
谁知道刚骑马出了镇子,忽然一道黑影掠过来,在二人脖颈后面砍了一记手刀,这两个人被凌厉的气劲一掀,登时从马上摔了下来。
天色渐渐有些暗下来,冬日的晚上冷风吹着,不容易让人看得清面前的人。
这两个人只以为遇上了什么山贼,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二位英雄,我们……”
盛怀宁懒得听他们说话,朝暗卫示意了一下,暗卫走上前,把他们的包袱夺过来。
包裹里放的东西不多,大多是二人的衣裳,还有一本……文书。
盛怀宁敛了眉眼,低头把文书拿了出来。
里面是魏讷交代他们往辙城城主府探查消息的事情,还盖了魏宫的印。
她捏着文书看了一眼,将文书抽了出来。
“这两个人……”
暗卫低着头问她。
盛怀宁朝他几不可见地摇头,压低了声音道。
“打晕了先送去盛家别院,找两个和他们身形相似的人去辙城……”
她的声音压的低,又离这两个人远,是以没人听得清她说了什么。
可最前面的那个副将一擡头,竟瞧见她耳侧的一点亮色的耳珰。
女人?
他瞳孔顿时一缩,大手紧握在身侧。
他看出来这一行剩下两个人似乎都在听这个女人差遣,而一个女人……
他低下头,装出一副懦弱的样子。
盛怀宁并没留意他的动作,吩咐完了暗卫刚要转头离开,最前面的那个人忽然冲上来,怒喝了一声,握着手中的匕首推开了暗卫,继而伸手挑开了盛怀宁的帷帽。
他的动作来的太突然,盛怀宁和谢离都没反应过来,帷帽落下,一张有些陌生的脸映入眼帘。
但他仔细一想,又想起来了这个人。
“盛府人?”
他厉声喊了一句,当即攥着手中的匕首朝盛怀宁劈头砍去。
可盛怀宁这会岂还会给他动手的机会?
只见她反手挥开这人手中的匕首,运起内力一掌打在他肩头。
他显然没想到盛怀宁懂武功,被打中了一掌,踉跄地朝后倒去。
暗卫也在此时反应过来,朝他腿弯一踹,把人摁在了原地。
盛怀宁的发丝因为这一番动作而有些凌乱,但她显然顾及不到这些,擡头看了一眼已经跑出去很远的另一个副将。
他倒比这个人聪明,走的时候还知道牵马,此时一手飞快地扬着马鞭,一边回头看去。
离他们已经有一段距离了。
“我去追。”
谢离刚要擡步迈出去,衣袖一紧,又被盛怀宁拉了回来。
她眼中闪过几分凌厉的杀意,拔下头上的簪子,劈手甩了出去。
那簪子从她面前飞走,带着凌厉的气劲,后发先至,精准无误地,刺中了那个人的胸膛。
他闷声一声,死不瞑目地摔倒在马下。
“本来想留你们一命的。”
另一个人看了这一场,神色恐慌地看着她,一边死死摇头。
“饶了我,盛小姐,我鬼迷心窍……”
盛怀宁低下头,一双眼中带着几分清厉,她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用冰凉的刀刃抵在他的脖子上。
“可惜了,你自己不给自己留活路。”
她本来想留着这两个人问魏宫的情况,结果方才打开文书看了一眼,发现魏讷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在文书里了。
里面还有一封给辙城城主的信。
那这两个人留着,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何况他们还发现了她的身份。
盛怀宁看着他惊恐的眸子,似嘲弄地笑了一声。
“下辈子可别跟着这么个主子了。”
话落,她扬手,毫不犹豫地手起刀落,鲜血飞溅开,这人悄无声息地咽气了。
“处理干净。”
盛怀宁扔了匕首,冷冷道。
“那辙城……”
“派两个人去辙城外晃一圈,再把这两个人的尸体留着。”
“留着他们……”
“我以后自有用处。”
盛怀宁说过这一句话,握住了手中的文书。
谢离走上前,伸手把落在她手背上的一滴鲜血抿去。
“你再去一趟这位副将家中,找一份他的亲笔书送出来。”
盛怀宁又朝暗卫吩咐。
“你是想……”
谢离此时似乎已经明白了她这番举动的原因。
“自然是临摹他的字迹,写一封信送去魏宫。”
盛怀宁低头道。
这两个人要是去了辙城,如今情况没到非去不可的地步,魏谆得了他们的回信自然要按兵不动。
可等韩将军把河盗都剿灭了,魏谆再去的话,最后不容易引他入局不说,她前面的计划自然也会被打乱。
所以她要把这两个人拦下来,伪装出一副他们已经去了辙城的假象,而从辙城传去魏宫的消息,就由她来写。
至于情况是好是坏,有没有到魏谆非去不可的地步,自然也都是她来决定。
如此一来,才最容易引魏谆上钩。
谢离明晓了她的意思,登时眼中溢出几分笑意。
“宁宁果然聪明。”
“回吧。”
盛怀宁将文书放进衣袖里,与谢离道。
再过没一会,就该到了晚宴的时候了。
回去的途中二人快马加鞭,终于赶在宴席的前半个时辰到了盛府。
与谢离分别后,盛怀宁进了院子,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又净了手,把文书放在自己的书房内。
“夫人方才已经着人来叫过了,奴婢说您方才有事出去了。”
茯芷低头道。
“知道了。”
盛怀宁微微颔首,又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走出屋子前,忽然脚步一顿。
她瞥见了那日出现在她身上的那块邬离皇后的玉佩。
目光微微动了动,闪过几分复杂的情绪,盛怀宁到底走上前,将玉佩收到了身上,才转路走出去。
今晚是一场“鸿门宴”,盛相夫妇便没让燕筠再带着盛澜君入宫,只他们一家三口,并上江家三人入了宫。
宫中宫外都热闹得很,小年夜起一家人就开始团聚着用膳了,马车一路入了宫,在外面停下,几人要走着进去。
一路上点了不少宫灯,各宫都热热闹闹的,欢声笑语,紫宸殿内,帝后二人已经等在那了。
盛相夫妇和江将军夫妇走在前面,盛怀宁与江敛跟在身后,一同进了大殿。
“臣/臣妇/臣女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几人齐齐行礼,帝王已经在高台之上淡笑开口。
“起来吧,都不必拘礼,都算皇后的母家,与朕也是一家人。”
两家自然称着不敢,往一旁落了座。
这殿内冷冷清清的只有他们两家和帝后,人已经到齐,谢癸喊人上了歌舞,又摆了膳食,寒暄过后,他当先端起桌上的杯盏道。
“朕这半年忙着,这些天休沐才算得了空,想把咱们两家聚在一起好好用顿膳,也增进增进感情,两位爱卿可不要觉得麻烦才是。”
盛相和江将军连忙端了杯盏站起身。
“承蒙皇上厚爱,臣等不敢。”
“朕说了今日是家宴,无需拘礼。”
谢癸又喊着他们落座,往下看看一眼,爽朗笑道。
“朕有段时间没见到阿宁了,这段日子忙什么呢?”
“多谢皇姑父关怀,臣女这段时间多在家中陪着爹娘,并不常外出入宫,是以皇姑父见得少了。”
盛怀宁连忙开口回话。
“阿宁这样的闺中贵女,性子温和喜静,平日里多在家中陪陪爹娘是好,可也要多出来走动一二,见一见……这外头的好风景才是。”
“这是自然,多谢皇姑父提醒。”
盛怀宁低敛着眉眼应了。
“说来这么多年,朕在京中见过不少贵女,可如我们阿宁这样知礼懂事的人还是少数,盛大哥,朕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你啊。”
谢癸放下杯盏,于昏黄灯光下往台下看了一眼,似真似假地笑道。
盛大哥。
骤然他用如此亲近的称呼叫起盛相,底下众人齐齐心头一惊。
盛相登时从位置上站起来,诚惶诚恐地拱手。
“臣怎敢当皇上这一句大哥。”
“朕也是……一时想起往事,有些糊涂了。”
谢癸擡手示意他落座,一边眼中闪过几分怀念。
“这称呼……还是你和江二哥起初跟在朕身边的时候,朕常唤你们的。”
那时候邬离灭朝,他们尚且不知道帝王皮囊之下是怎么一副虚假的样子,他从镇子上看中了他们,诚心诚意允诺他们封位新朝世家,要他们不再在乱世里过颠沛流离的日子。
他说他是惜才之人,不愿看人才埋没,所以愿意舍出重利请他们二人跟在身边定天下,那时候谢癸把姿态放的很低,张口闭口叫得他们二人“大哥,二哥。”
彼时将他们远贬的藩国也已经被灭,谢癸这样惜才又有本事的未来新帝亲自到了他们面前,言辞恳切,盛相与江将军也不忍妻儿跟着自己过颠沛流离人人喊打的日子,便应了下来。
自此后跟在帝王身侧,陪他一起将剩下的几个小藩国处理了,南征北战,最终立了新朝,和他一起理政事,拨弄朝局,一点点看着南明建/国。
那时的谢癸表现的当真是一副仁君的样子,礼贤下士,君臣几人曾有过不少和乐的时光。
直至南明五年,盛相在乾清宫外,听见了一个惊天秘密。
帝王如此说了,纵然盛相心中没多少感触,也要跟着开口。
“皇上言重了,臣等一直侍君左右。”
“想当年,你我三人一起打天下定江山,看着南明一步步走到如今的样子,朕心中一直对二位大哥,很是感激,这南明啊,不仅是朕的江山,也是你们江盛两家的江山。”
殿内静悄悄的,盛怀宁眼中闪过几分讽刺。
谢癸这话无非就两个意思,一则为打感情牌,二则话中意思引人深思。
江山有你们江盛二家的一半,也是你们的心血,那如今江山之中出了要动摇基业的“佞臣”“反叛之人”,你们是帮,还是不帮呢?
他心中是笃定江盛二家看不得南明的基业毁于一旦,所以要从这就拉动二人的恻隐之心。
“臣二人为臣子,恪尽职责为南明本是应当,皇上实在言重。”
“只是朕后来忙着,也一直没时间多对二位大哥关怀,前段日子江二哥替朕出征,与北齐一战,实在让朕钦佩,也似乎从这,想起当年江二哥在战场上一人抵百人的英姿。”
他往下看了一眼,语气忽然沉痛下来。
“可惜朕这半年多以来一直糊涂,先是错怪了盛大哥,后来阿敛的事……朕也不曾公平公正地处置,实在于心有愧。
朕是皇帝,有时候需得顾虑的面面俱到,实在委屈你们了。”
他说到这叹了口气。
盛相与江将军对视一眼,盛相道。
“皇上需平衡时局考虑诸多,您是天子,无论下什么决议,我等为臣民,都不会有异议。”
话虽说的周全,但却不是谢癸满意的答案。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很快又松开,道。
“今日家宴,朕为了补偿盛大哥和江二哥,特意命人准备了些东西赠与二位,是些薄礼,你们别嫌弃就是。”
话落,谢癸一拍手,
盛怀宁擡头看见谢癸眼中的试探和深意,不知为何忽然心中揪了起来。
不对劲。
还没等她想明白,盛相与江将军在帝王的示意下已经齐齐掀开了上面的红布。
盛怀宁登时瞳孔一缩。
摆在盛相面前的是一件普通的黄袍马褂,远处瞧着并没有什么端倪,然而就在盛相擡手要去接的时候,盛怀宁在一侧袍角,看到细密的针脚绣着一个熟悉的图案。
是龙。
那东西在盛相的视角看的不清楚,盛怀宁在一侧却一眼看见了。
台上帝王一错不错地看着盛相的反应,盛怀宁想都没想,下意识扬起声音道。
“皇姑父,您瞧瞧这下人不中用的,连东西都能送错了,这上面绣着龙纹,只能您这一位高高在上的天子用,怎么粗心地把您的东西和送的礼混了呢。”
她佯装抱怨。
盛相与江将军也反应过来,齐齐跪下去。
台上的天子还没等到盛相的反应,就被盛怀宁打断了,他眼中闪过几分狠厉,面上不起波澜。
“是吗,底下人竟如此不小心。”
语气不辨喜怒,这句话说过,他一扬手,两个太监被悄无声息地带了下去。
“若非阿宁提醒,朕还没发现呢。”
盛怀宁嗓子都有些干涩,深知这是谢癸的试探。
先打感情牌看看二人的反应,是否愿意跟他站在一起对付魏谆,对当时的事有没有心存不满,继而就要用黄马褂试探盛家有没有别的心思,要是两次试探得到的反应都让他满意,那他很快就要抛出橄榄枝了。
可惜第一次的试探被盛相打了个马虎眼,第二次的试探被盛怀宁打断,他当然脸色不好。
眼看着下人呈上来了正常的东西,二人接了谢恩,谢癸又看向盛怀宁。
“朕记得当时第一眼见阿宁的时候,还是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如今一转眼,都出落的这么水灵又聪明了。”
“皇姑父过赞了。”
盛怀宁心知皇帝对她越发不满,面上倒不显露什么,笑眯眯回道。
“过了这年,阿宁也快十八了,阿敛也有二十了,朕瞧着二位爱卿迟迟不给两个孩子准备亲事,可是有什么顾虑?”
谢癸恍若不经意问道。
自从上次他派去的暗卫盯着太子府之后,竟然偶有时候来回禀说,太子和盛家女走的很近。
他本不曾在意什么,可昨日想起九月盛家的事就和太子有关,顿时又有些怀疑了。
盛家和江家明明有婚约,却迟迟不肯成亲,是有其他想法,还是说……两个孩子有了其他的意中人?
谢癸眼光毒辣,这么多年摸爬滚打,帝王最擅长揣测别人的心事。
“臣……”
盛相刚要说话,盛怀宁眉心一跳,打断他的话道。
“回皇姑父,前几天父亲和江叔叔还说过此事呢,说亲事已经能着手准备了。”
这并非是谢癸第一次提及此事,只是上次是惧怕两家联姻世家权势过大,那这次呢?
盛怀宁眼中闪过几分沉思。
这次谢癸……是为了什么?
谢癸听了话,显然有些意外,可见盛怀宁眼神不像作假,亦跟着笑了两声。
“原来如此,倒是朕心急了。
朕是看着这两个孩子一起长大的,盼着这两个孩子好,还等着他们成亲那一日,带着皇后与太子亲自去观礼呢。”
盛怀宁连眉角都没擡,淡声笑着道。
“多谢皇姑父擡爱。”
“瞧朕,一来就喊着你们叙话,倒是忘了这团圆饭还没吃呢,来,两位爱卿和夫人们,都别客气,今夜在紫宸殿,咱们一家人都不拘束。”
谢癸乐呵呵地开口。
这才算歌舞起,底下人纷纷动了筷子。
但宴席的后半段显然谢癸整个人都压着几分不悦,桌上的膳食没动多少不说,才没等了一会,就有个太监说外面来了急事。
他才皱起眉头,底下盛相与江将军已经很有眼色地开口。
“国事为重。”
“那皇后可要好生陪着两位爱卿用膳。”
“臣妾送皇上。”
谢癸起身离开,江盛二家的人也齐齐起来行礼。
他一走,这宴席便几乎也算是散了,皇后与盛相和江将军对视了一眼,连着江敛四人起身去了一旁。
盛怀宁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看盛夫人和江夫人在一旁叙话,觉得殿内有些闷闷的,打算走出大殿去透透气。
刚走出紫宸殿外,忽然一旁伸过来一根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身子把她往一旁拽了过去。
盛怀宁先是一警惕,待及闻到那熟悉的气息,才算放松了下来,由着谢离把她拉过去。
“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
谢离的声音在夜色里显得闷闷的,又带了几分酸意和几不可见的委屈。
“我担心宁宁一个人在宫里应付不来,把太子府的事情忙完了就入宫了,谁知道一来就听见宁宁说要准备和别人的亲事,啧……宁宁就不怕我吃醋?”
“谢子瑾,你别这样幼稚,都是说给上面听的话罢了。”
盛怀宁深知他是在开玩笑,有些哭笑不得道。
“那也吃醋。”
谢离把头搁在她侧颈,闷闷开口。
“还有,别叫我谢子瑾。”
“有什么区别?”
盛怀宁微一扬眉,似乎有些不解。
“当然有区别。
谢子瑾是谢子瑾,我是谢离。
你叫我谢子瑾,总让我觉得在透过我看江南那小子一样。”
谢离清了清嗓子,颇有些义正言辞地开口。
谢太子活脱脱把明明是一个人的事说成了两个人,还要光明正大地“吃醋。”
可江南那小子,不也是谢离吗?
盛怀宁顿时哭笑不得。
ps:黄马褂在此引自清代官服,可以赏赐给有军功的臣下~
晚安宝宝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