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京枝西菁

第117章

第 117 章

“惯会贫嘴。”

盛怀宁白他一眼。

谢离捏了捏她的手指,更凑近了些。

“宁宁怎么连实话都不让我说?”

隔着院子外面就有人,盛怀宁懒得和他掰扯这些,从他手里挣脱开,拂了拂衣袖。

“好了,别闹了,该去看看城主了。”

“见他干什么?”

谢离把玩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死前总还有点利用价值。”

“可只怕他不敢说。”

说了是一死,不说也是一死。

而他是谢癸忠心的走狗,只怕难吐出点什么。

“这倒无妨。

盛司。”

她扬声喊了一句,盛司从院子里走出来。

“小姐。”

“你去,半日时间,我要从他口中听到实话,要他签字画押。”

盛怀宁站直了身子,淡声吩咐。

“是。”

谢离自然是认识这个人的,跟在盛怀宁身边很多年的暗卫,听闻折磨人很有一套办法,能让死人嘴里吐出真话。

上次抓河盗头子的时候,就是这人去撬的话。

见着盛司领命离开,谢离嘀咕。

“宁宁身边怎么总跟着这些男侍从。”

“不就盛司跟的久了些?”

盛怀宁奇怪地看着他。

“你怎么不说还有茯芷呢。”

“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盛怀宁刚要问出口,看到他的眼神,忽然明白了这人是在吃飞醋。

她顿时哭笑不得。

“谢子瑾,你这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什么?”

盛司除了跟在她身边办事之外就再没什么交集了,这飞醋他也要吃?

“也不止男侍卫,还有江二,谢知,宁宁身边总有这么多人。”

谢知这就有些无稽之谈了。

盛怀宁瞥他一眼。

“要是给我二哥知道了你如今还在吃他的飞醋,到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你和江二还有婚书在身呢。”

谢离意有所指地喊她,软了声音道。

“宁宁,等回了京城,去江家取消婚约吧。”

盛怀宁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离就伸手把她抱进怀里,凶巴巴地低下头咬了一下她的唇瓣。

“不准说不。”

唇上一吃痛,盛怀宁嘶了一声。

“谢离,你属狗的?”

谢离顿时又心虚地亲了亲她,被盛怀宁推开,又坚持不懈地缠上她的手指,软了声音叫。

“好不好嘛,宁宁。”

盛怀宁本要点头答应,一张口又感到唇上牵扯出一丝痛意,顿时转了转眼珠,落下一句。

“看你表现。”

盛之珩刚走过来就看见了这么一幕,见着二人欢笑打闹着离开,他顿时啧了一声别开眼。

盛司的速度果然很快,这日到了晚上,就来回禀了消息。

二人顺着路来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

城主身上用了刑,衣裳上染着血色,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他被绑在架子上,垂下头。

听见声音,他怨恨地看了一眼来人。

“谢离,如此对我,你会遭报应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

谢离掀起眼皮看向城主。

城主本要讽刺,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狰狞地怪笑了两声。

“我有什么可死心的,你坏了皇上的好事,这个储君的位置……就别想坐稳了。”

“这东西都是城主亲口承认的,白纸黑字摆在这,坏了皇上好事的人,明明是你自己。”

盛怀宁轻笑了一声。

“我不可能画押的。”

这么半日他虽然忍不住将蟾宫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却强撑着一丝清明没在上面画押。

“不过……盛家的人也跟着谢离凑热闹啊,该不会真以为他能登基,赏你个侍妾的位置坐一坐吧?”

城主恶毒地看着她。

此话一出,盛怀宁还没来得及反应,谢离以后抽了一旁的鞭子,啪的一声甩到了他身上。

沾了盐水的鞭子甩到伤口上,他顿时凄厉地嘶吼了一声。

“谢离,你……”

“死到临头,还不闭上你的嘴。”

谢离冷冷地看着他。

“死到临头?不,我不会死,该死的是你们。”

“你以为皇上还会来救你?”

盛怀宁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蟾宫的事已经抖出来了,百姓民愤摆在这,尧城被打开,很快消息会传遍天下,你猜皇上为了保下自己的声誉,会牺牲谁呢?”

“你少胡说。”

城主不以为然。

“尧城应该有你的暗线吧。”

盛怀宁往前走了两步,站到他面前。

“你猜事情发生了半日,若是皇上真在意你的死活,为何此时还没从京城传出动静。”

她声音很轻,说出的话却带着让城主毛骨悚然的感觉。

一语点到他心中最害怕的地方。

他当然知道皇上要清誉,他并不在意替皇上办事,做皇上的替罪羊,但总要有好处。

做的这些都是千夫所指万人所骂的事情,他一切都是仗着皇上的势,若是皇上不管他,他就只有一死。

“你不过就是想让我画押,绝不可能。”

“不画押你也一样得死,非但得死,还得被敲断手指,一点点折磨死。”

盛怀宁毫不在意地落下一句,接了盛司手中的纸张,低头看了一眼。

他将蟾宫的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盛司都已经写了上来。

“除了蟾宫,皇上还有吩咐你做别的事吗?”

城主低头不语。

盛怀宁握了一旁的匕首上前,毫不犹豫地对着他的手刺下去。

刀刺到一半被他惊慌失措地躲开。

“没有了。”

“画押。”

盛怀宁更走近了两步,将手中的纸递过去。

“够不着,你走近点。”

盛怀宁再近了两步,城主眼中骤然泛出几分恶光,五指紧握成拳,恶狠狠地攥住盛怀宁,低头对着她的脖子咬去。

变故陡生,谢离还没动,盛怀宁掀起眼皮,手中匕首一扬,削铁如泥一样,骤然砍断了他一截小指头。

鲜血喷洒而出,他凄厉的叫声几乎要把整个地牢掀翻,盛怀宁拿了一旁的鞭子,恶意地碾磨在他的伤口上。

火辣辣的疼痛直冲天灵盖,盛怀宁拽着他断开指头的伤口处,摁在纸张上,画了押。

“我签字,我签字。”

他尖利地叫了一声,浑身颤抖着,看着面前明艳而笑的贵女,滋生出由骨子而起的恐惧。

盛司连忙拿来了笔。

他用缺了一截指头的手歪歪扭扭地写了名字,战战兢兢地看着盛怀宁。

“这样好了吧,好了吧?”

盛怀宁将东西递给盛司,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他。

“好了,安生等着明日处决吧。”

“你真要杀我?”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谢离。

“我早说了,皇上已经放弃你了。”

盛怀宁扬眉道。

“那我都签字了,也画押了,我什么都承认了,哪怕你们救我一命呢?

盛小姐,贤侄,方才我也断了指头了,遭到报应了,以后我一定……一定洗心革面。”

“断的指头是因为城主大人不太会说话,要你的命……当然是为了杀鸡儆猴。”

盛怀宁打断他的话,在他惊恐的眼神中又说。

“走错了路,总要付出代价,尧城这么多百姓尸骨未寒,可都等着你下去赎罪呢。”

“不,不,不!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城主痛哭流涕的嘶吼声在身后响起,盛怀宁扔了匕首,与谢离并肩从地牢离开。

第二日午时,在城主府东侧,蟾宫前,城主被押着,送上了断头台。

这日是个难得的晴天,蟾宫外围了许多人,城主擡头就看见面前自己亲自主持操办的,富丽堂皇的宫殿,还有黑压压一群百姓,眼中闪烁的恨意和厌恶。

恨不能把他吃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随着百姓们群情激奋的话,台上的刽子手操刀,狠狠砍了下去。

一刀,人头落地,鲜血喷洒在蟾宫前面,城主的头圆滚滚地滚落下去,死不瞑目地看着蟾宫。

“放火。”

蟾宫外早被淋上了火油,随着谢离一声令下,十几个人拿着手中的火把,丢到了上面。这个,富丽堂皇,而又埋着森森白骨,承载着帝王私欲,贪念的宫殿,被付之一炬。

青天白日下,大火明晃晃地烧了一个时辰有余,才将蟾宫全然烧毁,留下一片灰烬。

继而尧城下起了雨。

大雨将灰烬也冲刷下去,顺着城东,汇入河流,将这个宫殿存在的痕迹全然抹去。

盛怀宁与谢离一直站在原地,谢离撑了伞罩在二人头顶。

他们静静地看着蟾宫被烧尽,谢离才觉得心中的焦躁被一点点抚平。

“也算是,不辜负那一晚在私库,那人说过的话吧。”

盛怀宁神色飘忽了一下,叹息。

“回吧。”

谢离拢住她微凉的指尖。

城主已死,蟾宫也被处理,副城主才被敲打了一番,如今对城中的事很是上心,不知道是因为心中的愧疚,还是害怕。

“事情既了,你们下一步打算如何?”

城主府内,盛之珩问盛怀宁。

“本身想再回江南,将他身上的旧疾早些治了,可如今新城主没到任,总也害怕出变动。”

此番他们是要让谢癸吃个哑巴亏的,把尧城全掌握在自己手中,以防再变成谢癸的傀儡地,自然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才能放心。

“只用等着尧城城主到任?”

盛之珩问。

盛怀宁轻轻点头。

“当时圣旨中,谢癸为了让谢离心甘情愿来尧城,特意说了尧城全权事宜都交给谢离处置,他不会对过问一句。”

如今也能给他们钻这个空子。

新调任来的城主,自然是他们的人。

“如果只是这样,倒不难,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如今就离开尧城去江南,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盛之珩思索道。

“大哥,你……”

“索性如今我回到京中也无事。”

何况魏谆已死,他们和谢癸争斗几乎要摆在明面上,也不怕如今表现出白家和谢家走得近的倾向。

“反正尧城大小事情都处理了,太子身上的旧疾重要,还是早些去吧。”

算着时间,他们几乎在尧城又呆了半个月了。

“也好。”

盛怀宁思索后点头。

自从上次解了尧城的毒之后,赫连冬就又回了江南,他们想治病,自然还要回江南。

于是二人收拾了东西,这日晚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尧城。

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的,一日多的时间进了幽江城内。

再次回来,恢复了记忆,盛怀宁再看着路边的一草一木,熟悉的景致,心中感慨万千。

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她忽然勾唇笑了笑,谢离缠着过来抱住她。

“怎么了?”

两人在一起后的这几天,谢离时时刻刻缠着她,身边骤然多了个这么大的人形挂件,盛怀宁总不适应,把他搁在自己腰间的手扒拉下去。

谢离又不满地搭上来。

“以后总要习惯的,宁宁线提前适应适应。”

他把头搁在盛怀宁肩膀上,与她一起撩了帘子往外看。

江南美景最多,楼阁建筑都比旁的地方要漂亮精致些,一幕幕晃过眼帘,谢离说。

“幽江城的风景是江南五城里面最好的,果然名不虚传。”

“游记上说,南明最好的景致在西边春温城里,说比幽江城还漂亮。”

“宁宁去过?”

谢离闻言偏头看她。

这么些天她闲下来,气色好得多了,人懒懒窝在他怀里,低头一看便能瞧见白里透红的脸色,眼睛一闪一闪地眨着,他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

盛怀宁瞥他一眼,也知道躲避无用,索性没再动。

“没去过,只在游记里看过。”

“那宁宁想去吗?”

他这样一问,盛怀宁显然有些意动。

可如今局势如此,京城风云不断,尧城事情才处理过,谢癸没死,她总放不下心来。

“不是现在,等过了这一月,将京城事情处理完。”

谢离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

低头碎碎念念地说。

“宁宁喜欢春温城,那咱们就先去春温城瞧瞧风景,南明有许多景致好的地方,往西边是之前邬离的国土,以后我们也能一一看过。”

“你怎么知道西边是之前邬离的旧土?”

盛怀宁从他怀里擡起头,有些好奇地问。

“前几天看过。

大哥带过来的那本史书,前几天我闲下来,一一都看了。”

只要和盛怀宁有关的事情,他总想一一都了解。

“等跑完了西边,我们再回江南,我着人在江南落一处宅子,只要你想回来,我们随时都能住在这。”

这几天谢离想了很多,想以前,想现在,但更多的在想以后。

他和盛怀宁成亲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他们一起游过诸地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子。

算着时间最多不过今年四月,春末夏初,他们将所有的事情处理了,剩下的时候,他就能带着她,将这些想做的,都一一变成现实。

盛怀宁听着他一句句说着以后的样子,忽然也鬼使神差地想。

他们以后要是成亲了,会是什么样子。

成亲……

这个词只端是说出来,盛怀宁就觉得有些新奇。

过往她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现在的样子。

有一个人出现,和她交心,喜欢,再慢慢走到一起。

“说了这么多,你可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他字字句句提及的都是盛怀宁之前在游记里看过的地方,要么就是邬离,江南,却没提到自己喜欢什么地方。

谢离话音顿了顿,轻轻抱住她蹭了蹭。

“我什么地方都喜欢。

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马车晃悠悠地到了徐家外,谢离拉着她走进院子。

恢复了全部的记忆,再看徐家,见到徐家主夫妇,心中也有些不一样的感触。

她见徐夫人急急地迎了上来,上下打量她后,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

“好宁儿,你受苦了。”

纸包不住火,她在尧城发现毒下在水井里的消息前两天就传遍了半个江南,同时自己中毒的事也没瞒住。

盛家登时来了两封信,盛夫人吓得要晕过去,盛相当即要亲自过来看她,又被江敛他们劝住。

反倒江敛自己启程来了江南。

徐家更是得到消息之后就坐立不安,徐家主整日后悔自责那天没劝住她,夫妇二人好一番担心,一直等到她恢复的消息传过来,才算放下心来。

徐夫人见她脸色红润,人没憔悴几分,心中才算有了些慰藉。

“婶母别哭,是我自己不小心。”

盛怀宁捏着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温声哄道。

“哎,好姑娘,怎么能怪你,都是奸人狡诈。”

徐夫人拉着她进了屋子,又喊了府医来给她扶脉,得知她的确没什么大碍的时候,脸上才带了几分笑。

“等会让膳房做些补品,回来了可得好好补补。”

徐夫人落座在她旁边,冷不丁一瞧见谢离,便要起身行礼。

“徐夫人不必多礼,如一年多前一样,叫我一声子瑾就是。”

谢离是谢子瑾的事情,在去尧城之前,盛怀宁就和他们都说过了。

但当年的误会二人还不知道,如今再见了谢离,徐夫人显然疏离了些。

“臣妇怎敢直呼殿下名讳。”

盛怀宁见她脸色有些不好,知道她多半是想起当年的事情,连忙附耳过去告诉她。

“婶母别气,当年都是误会罢了,如今都好了。”

她三言两语稍作解释,徐夫人知道自己误会了,登时又连忙歉意一笑。

“我人老了容易糊涂,子瑾可别在意刚才的话。”

谢离自是摇头。

气氛缓和下来,几人一起在徐家用了膳后,没再耽误时间,盛怀宁和谢离一起去了赫连冬那。

赫连冬依旧在屋子里抱着自己的酒壶喝的昏天暗地,听见声音掀起眼皮,毫不意外地看见他们。

“尧城的事情处理完了?”

谢离轻轻点头。

“此番前来,还是为我身上的旧疾。”

赫连冬早猜到他们来的目的,手一扬拍过去一个单子,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几行字。

“按这个药方,抓五日的药,每日三次熬着喝,五天后再来找我换方子。”

“只喝这药便足够?”

盛怀宁看了一眼,问道。

“不然?”

赫连冬头也没擡。

“他这病本就不严重了。”

此话一出,二人几乎同时想起什么,盛怀宁止住了话。

赫连冬似乎毫无察觉屋内有些僵硬的氛围。

“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们了。

上次你们来说的那个劳什子籽忌香,是赫赫有名的医家,顾家祖上的东西,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顾家的人,若是认识,可由此去查。”

谢离眉心微微一动。

“多谢赫连大夫提醒,不过……”

已经没有必要了。

后面半句他没说,赫连冬也不关心,打了个哈欠转头又去喝酒了。

出了院子,谢离将方子交给暗卫去抓药,二人慢慢顺着东街,一步步走回去。

这一条街对盛怀宁来说都太熟悉,每过一个地方,那一年的事情就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她感触万千,边走边和谢离碎碎念念地说着。

“东边有个卖伞的老大爷,弹的一首好曲子,听说年轻时候是有名的才子。”

“记得,那时候宁宁还跟他学过一些。”

谢离跟在她身侧,若有似无地揽着她的腰身,将她和拥挤的人群隔开,一边回道。

“街道最里面有棵树,枝繁叶茂的,听说有上百年的历史。”

“当年我们救下那只小猫,也是在这棵树下。”

“珍珠阁旁边……”

“左边是青楼,右边是酒阁。”

“再往后是城主府。”

盛怀宁下意识接上了后半句。

“宁宁真聪明。”

谢离眼中带了几分笑意。

“你也记得这么清楚?”

“和宁宁有关的,我什么都记得。”

谢离擡起头,才发现二人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徐家红墙外。

那一年最后分别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过来,谢离下意识攥紧她的手。

白皙的手背光洁如初,盛怀宁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温声道。

“早就不疼了。”

谢离轻轻叹了口气。

当年的事说到底两个人都有些责任,盛怀宁不想他再为这些事伤怀,岔开话题。

“不过当年那块玉佩很是漂亮。”

虽然砸在地上碎开了,不过拼起来是朵漂亮的花。

“宁宁喜欢,改日我再给你个一摸一样的。”

“哪来这么多一模一样的玉佩买?”

“在旁人那难,在我这不难。”

谢离勾唇笑了笑。

“那块玉佩,是我自己雕刻的。”

他刻的?

盛怀宁顿时惊讶地看着他。

“你竟然还会这些?”

“不会。”

谢离诚实地摇头。

不过当年想的就是带着这块玉佩做他们的定情信物,这样特殊的东西他不想假手他人,就自己跟着雕刻师傅一日日地学,手上都磨出了茧子,才把这块玉佩打磨好。

“不过宁宁想要,我可以再去学。”

他又补上后半句。

再看如今的谢离和当年的谢子瑾到底有些不一样,盛怀宁新奇地看了他一眼。

当年的谢子瑾最不耐,如今竟也能静下心来去弄这些。

“不说爹娘,要是大哥知道了谢子瑾如今的样子,只怕要惊着了。”

她开玩笑道。

“人总是会变的。”

谢离笑眯眯补上一句。

而爱一个人,总会让人变得更好。

“宁宁要是想让咱大哥知道,改天一封信传过去。”

“那是我大哥,什么咱大哥。”

盛怀宁反驳。

这人脸皮真是越发厚了。

谢离不以为意。

“以后总要习惯的,我先提前适应适应。”

盛怀宁嘴角抽了抽。

“不然宁宁以后嫁给我,我一时改不过来话,那可就不好了。”

“谁要嫁你。”

盛怀宁嘀咕道。

“无妨,宁宁不想嫁,那我入赘盛家。”

谢离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白皙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她微红的耳垂。

“我嫁给宁宁。”

ps:宁宁:谢子瑾,你属狗的?

谢太子:嗯嗯嗯,我是老婆的修狗(猫猫探头jpg)

在江南过渡两章,然后回京收尾最后一个剧情点,转眼都已经六十万字啦~亲亲每一个陪到现在的宝宝们,晚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