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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离做了一个梦。
伴随着一阵疼痛和耳边的争吵睁开眼,触目是一片刺目的阳光,欢呼声震耳欲聋,他下意识擡手遮了遮太阳,茵茵绿叶,夏日蝉鸣声噪,谢离眉角一擡,发现自己正倚在一棵树上假寐,而面前欢声笑语,目光所及是一栋楼阁与高台,拥挤地围了一圈又一圈百姓。
这是哪?
他怎么会在这?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头顶一片阴影砸下来,伴随着一阵惊叫声,一个绣球稳稳地砸进了他怀里。
人群齐刷刷地看过来,场内一片死寂之后,很快又叽叽喳喳地喧闹起来。
“这是谁,竟然敢接了温小姐的绣球。”
“也没见这是咱邬离哪家的公子啊。”
“就是个不知道哪个穷小子吧,做梦想飞上枝头攀龙附凤,只怕接了绣球这样子也不会被温小姐看上。”
“好歹有副好的皮囊。”
“空有皮囊有什么用,温小姐那抛绣球选婿的时候可提前说了,穷的别接,没本事的别接……”
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从楼阁凤台上传到顶端的雅间内,百姓口中喊着的那位貌美的温小姐正一脸无奈地看着倚在窗边“事不关己”的人。
“我说公主殿下,你瞧瞧你给我抛的什么。”
她本来都有了意中人,但是因为家中爹娘不肯接受,才想了这个迂回的办法,把绣球抛给自己的意中人,好让爹娘不得不答应把她嫁出去。
她特意营声造势,把这件事弄得全京城都知道,就是为了不让爹娘有反悔的余地,架势倒是弄足了,又特意抛出来十几个条件吓退了一堆人,正要抛绣球的时候,这位怀宁公主忽然从雅间外面跑进来,接了她手中的绣球,往下一瞥,扬手就抛了下去。
然后绣球一歪,就抛给了一个压根不认识的人。
现在台下人都嚷嚷着让她出去,她这骑虎难下,怀宁公主倒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倚在窗边一边吃葡萄一边往下看。
“怕什么,你说不要,这人还能逼着你嫁不成。”
盛怀宁细眉微挑,那一张昳丽的面容上便带起几分漫不经心的笑。
她听说了温璃招婿的消息,赶了大老远的路从宫中抛出来,就是奉了温伯父的委托,阻拦好友把绣球抛给这个伪君子男人。
来的时候温璃手中的绣球都要抛出去了,她下意识抢了过来,往下一瞥,芸芸众生,百姓无数,高大繁茂的树枝压下来,她一眼就瞧见了隐在树下那一抹白影。
至于为什么那么多人偏偏抛给了他……
盛怀宁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流云锦的衣袖一甩,仰起一截雪色的脖颈,将手中酒盏的酒一饮而尽,头上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一晃。
“当然是因为他好看。”
“好看又不能真让他娶了我。”
温璃嘟囔着说。
“那也好过你那个伪君子老相好。”
盛怀宁嘴角一掀,似笑非笑地说。
话正说着,她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往下一看,发现那手中握着绣球被一堆人议论指点的白袍公子正探究地往上瞧着。
不知道有没有看到她,但盛怀宁下意识心虚了一下,转回头又说。
“天下比你那个伪君子老相好的人多的是,你若喜欢上这接绣球的人,便是强要了他又如何?”
“哎呦公主,什么年代了您还跟我父亲那个老古板一样相信联姻能联出真感情。”
温璃嘴角抽了抽。
“何况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娶我呢。”
“管他乐不乐意。”
盛怀宁腿翘着椅子上,懒散地晃了晃头。
“大不了就赐婚,普天之下还没有本公主做不到的事。”
这一番恶霸言论让温璃更为语塞,正巧外头来了下人喊着她说外面的百姓都在等着她出去,她一个头比两个大,推着把盛怀宁推走了,自己处理事情去了。
总不能真让堂堂公主替她背锅。
凤台后面,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那,浅蓝色的身影一晃,偏头的刹那,刚把手中绣球扔了的谢离目光顿住,又往凤台上面的位置扫了扫,想起窗边刚才那道若隐若现的影子,眼中难得浮起几分惊喜与波澜,大手一把将地上的绣球捡起来,足尖一点,人已经越出数丈外。
公主的仪仗队缓缓朝宫中行去,临近夏日,才刚见了点热的天,公主的车驾内已经放了冰块,盛怀宁慵懒地闭目假寐着,忽然觉得帘子被风吹动,还没来得及睁开眼,腰间已经箍过来一双大手。
“宁宁。”
谢离清润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惊喜,他顺势坐在盛怀宁身边,低头看她。
“你怎么在这?”
“大胆,你敢擅闯公主凤驾。”
他的声音和怀中女子的声音撞在一起,谢离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怀中女子已经从他怀里钻了出去,一张漂亮的小脸上又惊又吓。
“来人——”
一句话在看到谢离那张脸的时候卡在喉咙里。
“是你?”
方才她丢绣球的男子?
盛怀宁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瞧见他怀里还抱着那只绣球,顿时以为这人来“寻仇”了,到底做了亏心事,她清了清嗓子。
“你发现了本公主扔的绣球?”
对面的人眼中溢出几分狐疑,盯着她没说话。
盛怀宁握紧了手中的娟帕,试探着又说。
“本公主给你一笔银两,绣球和你看到的东西,就当作罢?”
本公主?
谢离看着她眼中的陌生,还有那一身宫装以及头上的珠翠,又想起方才 />
“这是哪一朝?”
哪一朝都不知道,难道……是个傻子?
盛怀宁心里骤然一松,语气和善,眼中带着几分怜悯。
“本公主瞧你一副好皮囊,入了温府做赘婿也不是个好去路,这么简单的头脑进了府邸里也只会被人欺负,不如给你一笔银两……”
“所以这是哪一朝?”
谢离嘴角一抽打断她的话。
“邬离三百六十年。”
盛怀宁眨眨眼,道。
邬离不是三百二十年就灭朝了吗?
谢离擡手摸上她的额头。
“烧糊涂了?”
“你放肆。”
啪的一声,他的手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下来。
白皙手背上的巴掌印很是清楚,盛怀宁一张小脸上染了几分胭脂色,恶霸公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这个登徒子,你大胆。”
“你是公主?”
谢离没理会她的话,问道。
“自然,你还不速速从本公主的车驾里滚出去,不然休怪我无情。”
小姑娘梗着脖子喊他,那与往昔不一样的神韵里架势十足,倒真有几分公主的样子。
公主,邬离三百六十年……
谢离忽然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在耳边,疼痛让他明白这不是梦。
而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盛怀宁也吓了一跳,刚升起的薄怒也随之散去,看着他的目光更带了几分怜悯。
也罢,她怀宁公主宽宏大量体恤百姓,和一个傻子计较什么。
谢离心中百转千回,想了又想也没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了邬离,而盛怀宁又成了公主,还不认识他。
继而谢离目光落在她身上。
想不通的事情便不想了,可夫人跑了,总要追回来。
想到这,他微微勾唇一笑,那一张俊朗的脸上带起几分漫不经心,提着手中的绣球到盛怀宁面前。
“臣来此,来向公主讨要承诺。”
臣?
“哪家的官?”
她怎么不知道上京哪家的大官底下有个傻子儿子。
“八品修篆,不是什么大官。”
谢离信口胡诌。
“破写书的?”
盛怀宁掀起眼皮上下打量他一眼。
谢离嘴角一抽,之前倒不知道他家宁宁还有如此牙尖嘴利的本事。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方才公主把绣球抛给了臣,可是要选臣做夫婿的意思?
如今怎可轻易赖账?”
“谁赖账了?”
盛怀宁掀起眼皮。
“众人皆知抛绣球选婿的是温小姐温璃,温璃的绣球选婿和我怀宁公主有什么关系?”
“绣球选婿的是温小姐,抛绣球的可是公主。
臣一个清清白白的儿郎家,接了您的绣球,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公主若是不要我,日后可不得给人看了笑话去。”
谢离手抵在唇边轻轻咳嗽了两声,佯装柔弱。
“本公主是公主,没人敢笑话我。”
盛怀宁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你是怕你自己被笑话吧。”
谢离顿时从善如流地改口。
“那就当公主可怜臣……”
“哪怕做个面首你也愿意?”
“面首?”
谢离的话说到一半顿住,不可置信地擡头看她。
自己可是跟她拜过高堂进了族谱的亲夫妻,如今到了这只能做个面首?
“是啊。”
盛怀宁无辜地看着他,仿佛不知道自己这番话给他带来了多大冲击,红唇轻启,为了让谢离尽快离开少纠缠自己,便信口胡诌。
“跟本公主后院的一百零八个面首一起,本公主相信你一定能和他们好好相处。”
话落,她瞧见谢离一副原地石化的样子,以为自己的恐吓到位了,更演的夸张。
“事不宜迟,本公主这就着人回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一起出来迎接未来的好……啊。”
她话没说完,忽然手腕一紧,天旋地转之间,已经被人揽着腰身狠狠摁在了柔软的榻间。
谢离咬牙切齿地喊她。
“盛怀宁,你还有一百零八个面首?”
“公主,入宫了……”
下人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的宫女撩开帘子,顿时石化在原地。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她和谢离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滚落在榻间,谢离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二人鼻尖相抵,唇只隔了半寸不到。
盛怀宁偏头一瞧,宫内黑压压的一群人围在车驾前等着迎她下去,而她却在宫门前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她顿时从脸红到了脖子根,呜咽了一声把脸埋进手里。
她怀宁公主十六年的威名,竟然要在今天因为一个男人毁于一旦!
ps:谢离:我愿意,哪怕是妾!
pps:今天晚上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会有一章加更~祝大家八月顺利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