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取得圣物后的异变
幽冥王城的深夜，万籁俱寂。温见素从睡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窗外，血月高悬，将寝宫映照成一片暗红色。她下意识摸向身旁，床榻空空如也——谢归宴又去处理政务了。
自从从边境军营回来，他就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玄冥家叛乱虽平，但余波未消，两界裂缝的修复工作也千头万绪。更不用说那些闻风而来的各方势力代表，都想一窥"光明之女"的真容...
温见素轻叹一声，转头看向摇篮中的女儿。小家伙睡得正香，眉心处的三色印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自从在军营施展那次大规模治愈术后，印记的颜色更加鲜明了，形状也愈发接近完整的轮回镜图案。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走到摇篮边。指尖刚要触碰女儿的小脸，一股细微的电流突然从印记中窜出，刺痛了她的手指！
"嘶——"温见素倒吸一口凉气，连忙缩回手。婴儿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继续安睡。
不对劲。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女儿体内的轮回镜力量在无意识中对外界产生排斥反应。温见素忧心忡忡地凝视着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心中涌起不祥的预感。
"又做噩梦了？"
谢归宴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温见素转身，看到丈夫不知何时已站在寝宫门口，手中拿着一卷竹简，眉宇间满是疲惫。
"不是噩梦。"她压低声音，"女儿的力量又失控了。"
谢归宴眉头一皱，快步走到摇篮前。他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轮回镜之力，尝试与女儿体内的力量共鸣。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次没有任何排斥，婴儿反而在睡梦中露出了舒适的笑容，向父亲的方向蹭了蹭。
"奇怪，她接受你却排斥我。"温见素不解地皱眉，"明明我们体内都有三圣物的力量。"
谢归宴沉思片刻："或许正是因为相似而不相同。"他指向女儿眉心的印记，"你看，图案比昨天更完整了。我怀疑她在无意识中重组着轮回镜的结构，而这个过程会本能地排斥一切干扰因素——包括你这个同样拥有三圣物力量的母亲。"
温见素心头一紧："这会不会对她造成伤害？"
"不确定。"谢归宴罕见地流露出忧虑，"轮回镜从未选择过婴儿作为守护者，没有先例可循。"
两人沉默下来，只有婴儿均匀的呼吸声在寝宫中回荡。突然，温见素想到什么："苏长老不是说今天要来给女儿做检查吗？也许她能发现什么。"
谢归宴点点头："我正要告诉你，她提前到了，现在在偏殿等候。"
温见素立刻披上外袍："那还等什么？"
偏殿中，苏清璇正在翻阅一本古籍。看到三人进来，她立刻起身行礼，目光却牢牢锁定在婴儿身上："光明之女的力量波动比上次更强烈了。"
温见素将女儿放在准备好的软垫上："她开始排斥我的触碰。"
苏清璇并不惊讶，从袖中取出一块晶莹的水晶石："老身早有预料。请允许我做个简单的测试。"
得到允许后，她将水晶石悬在婴儿眉心上方，念动咒语。石头立刻开始变色，从透明逐渐变成三色交织的状态，最后竟呈现出与婴儿印记一模一样的图案！
"果然如此。"苏清璇叹息一声，"轮回镜正在通过她重塑自身，这个过程需要纯粹的能量环境。王后陛下体内的三圣物虽然同源，但运行方式不同，所以会被排斥。"
谢归宴金瞳微眯："有什么风险？"
"最大的风险是能量过载。"苏清璇严肃地说，"婴儿的身体太过脆弱，而轮回镜的力量近乎无限。如果重组速度超过她肉体的承受能力..."
温见素一把抓住女儿的小手，尽管又被电流刺痛也不松开："那我们能做什么？"
"两种选择。"苏清璇竖起两根手指，"一是设法延缓重组过程，等她长大些再继续。二是找到某种媒介，分担部分能量压力。"
谢归宴和温见素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媒介。"
苏清璇露出赞许的微笑："老身猜也是这个选择。"她从怀中取出一张古老的羊皮纸，"根据典籍记载，轮回镜最初锻造时，曾使用过'星尘砂'作为稳定剂。"
温见素凑近查看，羊皮纸上画着一幅地图，标注着一个名为"坠星谷"的地方。
"这是哪里？"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地名。
"人间界与天界的交界处。"谢归宴解释道，"传说中远古星辰坠落之地。但那里早已被列为禁地，因为..."
"因为充满空间裂缝，随时可能崩塌。"苏清璇接过话头，"但也是唯一能找到星尘砂的地方。"
温见素毫不犹豫："那我们去。"
谢归宴按住她的肩膀："太危险了。空间裂缝连我都难以应对，更别说带着孩子。"
"正因为带着孩子，我们才更要去。"温见素坚定地说，"如果星尘砂能保护她免受能量过载的伤害，冒再大的风险也值得。"
谢归宴还想反对，摇篮中的婴儿突然哭闹起来。温见素连忙抱起她，惊讶地发现三色印记正在剧烈闪烁，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以小家伙为中心扩散开来！
"不好！"苏清璇惊呼，"能量过载提前开始了！"
整个偏殿开始震动，桌椅翻倒，器皿碎裂。婴儿的哭声越来越高亢，几乎要刺破耳膜。更可怕的是，她小小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体内的骨骼和血管清晰可见，而眉心处则浮现出一个微型的、完整的轮回镜虚影！
"稳住她！"谢归宴一把抱住妻女，释放出体内的轮回镜力量试图平衡暴走。
温见素也立刻调动三圣物之力，尽管每一次接触都像被烈火灼烧。她咬紧牙关，将额头贴在女儿滚烫的小脸上："宝贝，冷静下来...娘亲在这里..."
奇迹般地，婴儿的哭声渐渐减弱，但能量波动仍在继续。她睁大眼睛，那双奇特的、有着星辰流转的金色瞳孔直视着温见素，一个清晰的意念直接传入母亲脑海：
"星...尘..."
温见素震惊地看向谢归宴："她在说话！她需要星尘砂！"
谢归宴当机立断："来不及去坠星谷了。苏长老，王宫宝库可有库存？"
苏清璇摇头："星尘砂极不稳定，无法长期保存。但..."她犹豫了一下，"玄冥家的秘库中或许有。他们世代研究空间法术。"
谢归宴金瞳一亮："玄冥老鬼的秘库！"他转向温见素，"我带亲卫队去一趟。你留下稳定女儿的状态。"
温见素刚要反对，怀中的婴儿突然又剧烈挣扎起来。这一次，一股强大的能量波从她体内爆发，直接将三人震开！小家伙悬浮在空中，被一个三色光茧包裹，轮回镜的虚影在她身后缓缓展开。
"来不及了！"苏清璇脸色惨白，"轮回镜正在强行完成重组！"
温见素不顾能量灼烧的痛苦，扑向光茧："不！她的身体承受不住的！"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光茧的刹那，一道黑影突然从殿外闪入，稳稳接住了空中的婴儿！来人一身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下，但身上散发出的轮回镜之力却无比纯正。
"谁？！"谢归宴暴喝一声，鬼王印瞬间出现在掌心。
黑衣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脸——是温子陵！但又不完全是。他的断臂已经恢复，眼中流转着与谢归宴相似的三色光芒，周身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父亲？"温见素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怎么..."
"不是我。"温子陵——或者说占据了他身体的存在——微微一笑，声音低沉而古老，"我是第一任轮回镜守护者的残魂，一直沉睡在星尘砂中。"
谢归宴警惕地挡在温见素身前："放开我女儿！"
"别紧张，现任鬼王。"黑衣人轻抚婴儿的小脸，动作出奇地温柔，"我只是来帮忙的。这个小家伙召唤了我。"
仿佛印证他的话，婴儿停止了哭闹，好奇地抓住黑衣人的手指，咯咯笑了起来。
温见素敏锐地注意到，当黑衣人触碰女儿时，她体内的能量波动立刻稳定了许多："你能帮她控制轮回镜的力量？"
黑衣人点头："暂时的。但要想真正解决问题，你们还是需要星尘砂。"他看向谢归宴，"玄冥家的秘库在祖宅地下三层，机关在右侧烛台。"
谢归宴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是玄冥家的先祖。"黑衣人语出惊人，"后来为了守护轮回镜，放弃了家族姓氏。"
这个重磅消息让殿内一片寂静。黑衣人却不以为意，继续安抚着怀中的婴儿："小家伙比你们想象的更强大。她已经开始学习操控轮回镜的时间法则了。"
"时间法则？"温见素心头一震。
黑衣人神秘一笑："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她能在我死后千年将我召唤出来？"
谢归宴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女儿是故意引发能量过载，就为了..."
"召唤一个能教她控制力量的人。"黑衣人接过话头，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聪明的小家伙，不是吗？"
温见素既骄傲又心疼地看着女儿。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本能地懂得用这种方式自救。但随即她又担忧起来："这种召唤对您和我父亲的身体..."
"有时限的。"黑衣人坦然道，"星尘砂的能量耗尽，我就会消失。至于你父亲的身体，不会有任何损伤。"
谢归宴不再犹豫："我立刻去取星尘砂。"他深深看了温见素一眼，"小心。"
待谢归宴离去，黑衣人抱着婴儿坐到软垫上，开始轻声吟唱一首古老的歌谣。令人惊讶的是，婴儿眉心的印记随着歌声渐渐稳定，不再剧烈闪烁。
"她需要学习如何与轮回镜对话。"黑衣人对温见素说，"而你，将成为她最重要的老师。"
温见素跪坐在对面："我？可我连触碰她都做不到。"
"暂时的。"黑衣人微笑，"等星尘砂调和了她的力量，你们之间的联系会比以前更紧密。因为最终..."
他话未说完，怀中的婴儿突然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黑衣人顺势轻拍她的背，哼唱着摇篮曲。不一会儿，小家伙就沉沉睡去，眉心的印记也恢复了平静。
"休息对她很重要。"黑衣人轻声说，"每一次力量增长后都需要长时间的睡眠来适应。"
温见素看着女儿安详的睡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一些。无论前路多么未知，至少此刻，她的小公主是安全的。而作为母亲，她将竭尽所能，为这个特殊的孩子撑起一片成长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