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骚操作！
“轰隆！”
一声闷响，胡人的王旗，那面绣着黑秃鹫的大纛，动了！
它调转方向，巨大的阴影精准地锁定了玉门关最薄弱的一环！
“西北门！！”
霎时间，数万胡人铁骑流，口中发出咆哮，朝着那段早已残破的城墙，发起了死亡冲锋！
西北门城楼上，守将林峰的嗓子都喊劈了。
“放箭，给老子射，别他妈省了！”
“滚木礌石，有什么都给老子往下砸！”
他脸上混着敌人的血和自己的汗，一双眼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他手里只剩下几千残兵，可城下呢？黑压压的一片，起码是他的十倍！
城墙在攻城锤的撞击下剧烈颤抖，豁口大得能塞进一头牛！
终于，一发猩红的信炮，拖着绝望的尾焰窜上天空。
求援，这是最后的希望！
然而，那点狼烟还没散干净，东、南、西三个方向，几乎同时升起了同样刺眼的猩红！
东门告急。
南门告急！
西门，同样告急！
完了。
整个玉门关，已经成了一座被彻底围死的孤城，哪还有一兵一卒的援军？
城关最高处，李承玄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惨白。
他死死盯着城下那群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的胡人，心一点点沉向无底深渊。
这他娘的是四面楚歌啊！
他绝望地看向身边那些刚被鼓动起来的百姓，他们很勇敢，但勇敢不能替代训练。
有人慌乱中把滚木砸在自己人脚上，有人第一次见血，当场吓瘫在地上，反而堵了路。
混乱，像瘟疫一样开始蔓延。
就在这死一样的绝望中，唯有杨凡，静静地站在那儿。
凛冽的寒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却只觉得天都凉了，慢条斯理地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随即他转过头，看向一名传令兵，眼神平静。
“传我将令。”
传令兵一个激灵，立刻躬身：“将军请讲！”
“命林峰将军，稳住，就按正常的打法打，不用拼命。”
传令兵当场就懵了。
正常打？大哥，城墙都快被拆了，还怎么正常？拿头去守吗？
不等他问，杨凡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再传令。”
“命城楼上所有的百姓……”他一字一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放下手中所有的武器。”
“什么？！”李承玄猛地转头，眼珠子瞪得滚圆，一副你疯了的表情。
杨凡根本不理他，继续说道：
“带上你们能找到的，所有能装水的东西！”
“水桶，木盆，铁锅，酒壶！”
“甚至是你们晚上用的尿壶！”
“去城里所有的水井，打水！”
“然后，把所有的水……”
“全部给我，运到西北门的城楼上来！”
“打……打水？”李承玄彻底傻了。
他看着杨凡那张平静到冷酷的脸，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要干嘛？这节骨眼上让所有人去打水？
烧开水烫人？开什么玩笑，这滴水成冰的鬼天气，等水烧开，咱们骨灰都凉透了！
他想不通，打死也想不通。
但，杨凡的将令就是军法！
命令传下，城楼上那些手足无措的百姓，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命令后，先是错愕，随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扔掉手里的家伙，冲下城楼。
很快，一条由无数百姓组成的运水长龙，在玉门关的街道上出现了！
木桶、水盆、铁锅、瓦罐……甚至有汉子急眼了，直接脱下头上的皮帽子，在井里兜满了水就往城墙上跑！
城楼上，守将林峰一边砍翻一个敌人，一边看着这魔幻的一幕，脑子也宕机了。
而杨凡，只是隔着人群，遥遥地，淡淡地吐出了一个字。
“倒。”
倒？往哪儿倒？
“沿着城墙，给我，往下倒！”
一声令下，无数百姓抬着、抱着、顶着那些装满了刺骨井水的容器，冲到城墙边！
“哗啦——”
“哗啦啦啦——”
一道道冰冷的水流，汇成一片小型瀑布，朝着下方密密麻麻的胡人，倾泻而下！
城下，一个刚爬上云梯的胡人百夫长，正狞笑着催促手下：“冲，第一个登城的，赏十个女人！”
突然，哗一盆冰水从天而降，劈头盖脸浇了他一个透心凉！
“阿嚏！”
他猛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那股寒意，不是凉，是疼，是扎心！
像是无数根冰针，瞬间穿透皮甲，钻进了骨头缝里！
他的手，猛地一僵，瞬间失去了知觉。
“铛啷！”
弯刀脱手。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惨叫着从七八米高的云梯上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当场筋断骨折！
而他，仅仅是个开始！
成百上千的胡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攻浇得鬼哭狼嚎，他们一个个冻得浑身哆嗦，牙齿上下打架，手中的武器再也握不住，叮叮当当地掉了一地。
湿透的皮甲和棉衣，在这零下十几度的寒风中，几乎是瞬间就结上了一层白霜，把他们冻得像一根根人形冰棍，行动无比僵硬！
城楼上，李承玄呆呆地看着下方。
看着那群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胡人，此刻乱作一团，像被捅了窝的蚂蚁，不再冲锋，而是狼狈地躲避着那从天而降的夺命冰水。
他先是一愣，随即嘴巴越张越大。
下一秒。
还能这么玩儿？！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指着城下那群活宝，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杨凡的肩膀上，激动得满脸通红：
“杨凡，你这操作，也太骚了！”
“简直不是人能想出来！神仙来了，都得给你跪下唱征服啊！”
然而面对李承玄的狂喜，杨凡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那双眼睛依旧冰冷如霜，仿佛眼前的胜利，微不足道。
他只是对着下方，再次冷酷地下令。
“继续。”
“不要停。”
“给我，一直浇，把他们活活冻死在城下！”
……
城外数里，胡人中军大帐前。
主帅铁青着脸，看着那些被水浇得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往回跑的勇士，肺都快气炸了！
这算什么战术？
泼妇骂街吗？！
这闻所未闻的打法，让他引以为傲的狼崽子们，还没摸到敌人的衣角，就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他，将成为整个草原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