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苏氏是那个孩子
跟在女人身后要捉拿她的两个小兵惊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瞄向陆震霄。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520ksw.com
什么孩子？
国公爷在外面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
陆震霄面色阴沉，沉声斥退几名士兵，“都出去！记住，不该说的话不许乱说！”
几名士兵连忙称是，退了出去。
陆震霄眼眸越发深沉，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你刚才说什么？”
他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
素云泪眼婆娑，刚想说话，忽然剧烈咳嗽起来，紧接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陆震霄神色大惊，慌忙将人扶到营帐中央的桌子旁坐下，抚着素云的后背，“你身体怎么差成这样？竟然会吐血！”
素云以前是国公府的丫鬟。
那时候她身强体壮，专门在府里做挑水扛麻袋的活儿，比很多小厮都结实，没想到如今成了这副模样。
素云缓过劲儿，也不擦嘴边的血迹，哭道：“我这身体药石无医，大夫说最多不超过三个月。国公爷，我就想着，临死之前，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您。”
她眼泪布满沟壑纵横的脸，“当年，璃妃娘娘在靖国公府生下孩子，陛下领兵来捉拿，您让我带着孩子出逃，后被追兵围堵在河边，他们让我将孩子扔到水里，我照做了。”
陆震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痛色。
这件事他知道。
素云回到靖国公府之后，就哭着讲过这件事。
后来皇上看着他亲手将璃妃的脑袋砍下来，才心满意足领兵回宫。他便给了素云大笔钱财，让她离开京城，从此隐姓埋名，再也不要回来。
他极其痛苦地从胸中呼出一口气，“刚出生的婴孩，扔到水里必死无疑。如今你却说还活着，岂不是荒唐？”
当时素云再三保证，孩子确实是扔水里了。
素云哭得泣不成声，“国公爷，我确实是将孩子扔了，可看着小娃娃的脸，奴婢不忍心啊！于是就使了巧劲儿，将孩子扔到河岸下边的水草上。那水草长得茂盛，追兵也没勾着腰往下看，就这么走了。”
陆震霄惊得拍案而起，“后来你将孩子抱走了？”
“没有，”素云将眼里的泪擦掉。
“我后来回去看，孩子已不在那里，我以为是那孩子命不好，最终还是沉进水里，就带着银子回了乡下。可是在回乡的渡船上，我遇见一对夫妻，两人喜气洋洋抱着个刚出生的娃娃。”
讲到这里，陆震霄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安，接着便听到素云讲：“他们临下船时，包着孩子的包被露出一角，我亲眼看到孩子脖子间，挂着国公爷您留下的祥云玉佩！”
陆震霄眼中闪过迷惘和挣扎，“或许……或许只是巧合，那孩子一定死了。祥云玉佩，是我之前在小摊上随手买的，不算特别，多的是人买。我府中有个姑娘也有个一样的……”
陆震霄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那对夫妻，在什么地方下的船？”
“灵州。”
陆震霄脸色骤变，身体猛地一震，胸口“砰砰”直跳。
素云赶紧关切道：“国公爷，您怎么了？”
陆震霄觉得一阵眩晕，连连摆手，“没事，我没事。”
他心里一阵慌。
难道真的这么巧，苏氏就是素云扔掉的孩子？
他稳住心神，追问素云，“既然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说出这件事，为什么到了这时候，却非得千里迢迢来京城告知我？”
倒不如，让这个秘密永远埋葬下去，省得陛下因为这件事，而牵连所有与之相关的人。
素云脏乱的脸上更添一抹悲戚，“前段时间，我家乡忽然来了一群人，挨家挨户询问二十年前有没有人捡到过婴孩。虽然他们穿着常服，可我一眼就认出，那是陛下身边的禁军！”
“当真？！”陆震霄惊讶。
当年陛下身边的士兵，亲眼见到素云扔了孩子，可二十年后，陛下还是起了疑心。
也是，他们这位陛下，最是生性多疑。
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肱骨之臣莫名被抄家或者告老还乡了。
陆震霄只觉得心口压了块石头，让他喘不过气。
“奴婢心想，皇上一定是怀疑我将那孩子带回乡下，才一路搜到奴婢家乡。好在奴婢早已隐姓埋名，他们没有认出我来。”
素云揪住国公爷的衣袖，“国公爷，您如此看重璃妃娘娘，要是她的孩子真的还在世，想必您一定不会想让那孩子出事。”
陆震霄静默了好一阵，最终闭了闭眼，“素云，剩下的日子，我为你安排一处宅院住下。其他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
陆凌薇回到厉王府时，下人通传有一名戴着黑纱的姑娘来过，将一封信交给门房便走了。
陆凌薇回到房中拆开信。
信是叶灵儿写的。
她说已经确定那几个突然出现在京城的不明人士确为苍穹探子，据说那些人还向人打探了李家米铺灭门的事件，询问李家女儿的下落。
陆凌薇收起信，眸中闪过暗影。
看来那些苍穹来的探子，是想要找到千面姬，交流情报。
她让顾瑾澜尽量将千面姬留在王府，避免她出去联络苍穹，想来那些人，根本找不到千面姬。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她不会再让苍穹探查到更多关于大乾、关于靖国公府的消息。
目光一转，她看到铜镜，不禁再次伸手去触碰。
碰到的依然是坚硬光滑的镜面。
她收回手，抬头去看头顶的那盏灯笼，心里有几分怅然。
不知镜子另一边的顾瑾澜，急成了什么样子。
但她却无能为力。
倘若没办法尽快救醒顾瑾澜母亲，解了顾家燃眉之急，那她之前对顾瑾澜提出的种种要求，岂不是欺负人吗？好处倒全让她占了。
她正要离开，余光忽然瞥见上了锁的衣柜。
她记得，这衣柜之前不曾锁上过，今日却不同，难道顾瑾澜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似乎想起什么，她赶紧将上次青影交给自己打开木盒的钥匙找出来，试着插进衣柜锁孔。
竟然正好契合。
陆凌薇心下了然，这衣柜里的东西，是顾瑾澜留给她的。
打开衣柜，里面果然塞了满满当当稀奇古怪的物件。
有她从未见过的名贵首饰、古董，还有奢华却暴露的衣物，还有一些颜色暗淡、花纹繁复的……包袱？
陆凌薇的目光一一从那些物件上掠过。
最后停留在一箱子包装五颜六色的零食上。
其中写着“可乐”的一个小罐让她眼睛一亮，一股熟悉的感觉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