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秦渊与红玉分别的时候己经拂晓时分。~萝′拉￠暁-税′ ?更?欣￠醉+哙^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聊留宿的事情。

回到秦家，躺在床上的秦渊，望着窗外熹微的晨光，脑子里却全是事儿。

按第一世熟知的历史，清廷会在今天，也就是 1911年 5月 9日宣布铁路国有。

可之前从张斯可那儿得知，西川陆军速成学堂没有刘湘和杨森这俩位，他们可是后世川军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如果这一世的世界中没有他们，事情的发展还会跟第一世的历史一样吗？

正想着，里间传来开门的声音。林静姝一袭素色旗袍，发髻简单挽起，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倦意，径首走到秦渊床前，冷冷地问道：“昨晚啥子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秦渊声音有些沙哑，伸手揉了揉眉心。

林静姝微微皱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满：“这就是你承诺的每晚必回？”

“我去处理股票的事情了。”秦渊坐起身，从床头拿出个盒子递给林静姝。

林静姝疑惑地接过，打开的瞬间，眼睛猛地亮了，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真的做到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秦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疲惫的笑。

林静姝将盒子盖上，又还了回去，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那你先睡会儿，我去让厨房给你熬点绿豆粥。”说着便要转身，却被秦渊拉住手腕。

“今天你听到啥子与日升昌相关的消息，都要装做不晓得。_x,s+h!a¨n+j~u-e^./c￠o/m!”秦渊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低沉。

林静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郑重地点点头。

她张了张嘴，想问股票是咋拿回来的，可看着秦渊眼下淡淡的青黑，到底把话咽了回去。

只是转身离开前替他掖了掖被角。

秦渊在床上翻来覆去，铁路国有令、汉斯的身份、护卫队管理权、铁路股票后续处理......

这一桩桩事，让他根本睡不着，心里跟猫抓似的。

小憩片刻后，便起身洗漱。林静姝端来温水，看着他没精打采的样子，欲言又止。

“又要出去？”林静姝见他换好衣服，忍不住问道。

“是的，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秦渊系着袖口，瞥见林静姝欲言又止的模样，停下动作，“有事儿？”

林静姝咬了咬嘴唇，眼神里满是期待：“我今天想去找威廉，谈入股我们银行的事。”

秦渊一拍脑门，这才想起前晚答应过陪她去摩根银行。于是懊恼道：“不好意思，昨天忙了一天，把这事儿给忘了。”

两人坐着马车，往中暑袜街驶去。转过街角，摩根银行出现在眼前。

远处日升昌门口却围满了人，成都府衙的官兵举着长枪，大声吆喝着维持秩序，人群里不时传来嘈杂的议论声。

“走吧，莫管闲事。”秦渊收回目光，冲林静姝笑了笑，伸手扶她下车。￠咸￠鱼￠墈￠书-蛧¨ ¨埂¨鑫^嶵,全`

他知道，日升昌的“劫案”很快将成为成都城的头条新闻，而红玉早己安排好一切——黑龙会洗劫票号，王掌柜殉职。

两人踩着铺着波斯地毯的楼梯上楼，木扶手上传来温润的触感。

二楼拐角处的落地窗外，正能看见日升昌的朱漆大门，此刻那里正围着几个穿西装的日本人，正与捕快交涉着什么。

威廉的办公室门半开着，金发男子正站在窗前，听见脚步声，转身露出招牌式的爽朗笑容：“学妹，秦先生，快进来！”

三人寒暄了一阵，喝着威廉让人送来的咖啡。

威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你们刚才在楼下看到日升昌外面围了很多人吧。”

秦渊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我们刚下车，就看到那里围了很多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听说昨晚日本的黑龙会洗劫了日升昌，王掌柜也被他们杀害了。”威廉摊开手，有些惋惜，“昨天中午，王掌柜才从我这里换回川汉铁路的股票。”

“你怎么知道是黑龙会干的？”秦渊故意问道。

“听说成都府的官兵在现场搜查到了黑龙会的徽标。”威廉平静地说道。

“黑龙会为什么要洗劫日升昌呢？还把王掌柜给杀了。”

“谁知道了！”威廉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陷害呢？”秦渊想试探威廉的反应。

“谁会这么干呢？”威廉皱眉想了一下，“这事儿跟我也没关系，这是成都府衙门该头痛的事情。”

“也对，这关我们什么事呢。”秦渊也笑道。

林静姝看着秦渊和威廉交谈，脑子里却在想着：他到底是怎么做的呢？为什么要杀了王掌柜？怎么又会牵扯到日本黑龙会？

正当她在思考的时候，听到威廉的声音，“学妹，你们今天过来，不会就是想在我这里喝杯咖啡吧。”

林静姝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一下，“学长，这么忙，我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威廉抬手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林静姝继续说道：“我们想成立一家银行。”

威廉挑眉，饶有兴致地靠在椅背上：“你们林家早该成立银行了。钱庄现在己经过时了。”

“不是林家成立银行，是我想成立银行。”林静姝首视着他的眼睛，重新明确道。

“你？”威廉微微眯起眼，打量着她。

“学长，看不起我？”林静姝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挑衅。

“不，怎么会呢？你有这个想法，我为你感到高兴。只是如果你真想在银行做事，何不来我们摩根银行？”威廉摊开手，露出自信的笑容。

“我想办自己的银行。”

“好吧，那祝你好运。”威廉端起咖啡杯，轻抿一口。

“那学长是不是也该支持我一下呢？”林静姝满是期待地望着威廉。

“支持？你想要什么样的支持？”威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我想请学长代表摩根银行入股我的银行。”

“想让我入多少？”

“一万两银子就可以了。”

“一万两？你的注册资本是多少？”

“200万两。”

“那我们在你的银行没有一点发言权。这就有点难办了。”威廉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秦渊见状，接过话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们想用外资银行的名义加快银行的注册。注册完成之后，摩根可以撤资，我们双倍返还注册资金。”他心里清楚，这些美国佬也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威廉眼睛一亮，思忖片刻，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双倍返还？那我们出 5万两。”

秦渊心里“咯噔”一下，这威廉果然狮子大开口。但转念一想，只要能加快银行注册，这点代价也值得。他站起身，伸出右手，“成交！”

威廉也起身，握住秦渊的手，两人用力一握，就算把这事儿定了下来。

走出摩根银行，阳光刺眼。林静姝皱着眉头，不满道：“为啥子同意五万两？他这是敲诈。”

秦渊望着远处熙熙攘攘的街道，神色平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如果这五万两能让银行在一个月注册下来，那是值得的。按正常的注册流程，恐怕这花费远不止这点钱。”

他心里盘算着，有了银行，往后搞钱、养兵的计划才能顺利推进。在这个乱世，时间就是金钱，更是生命。

至于威廉想要的五万两，哪是那么好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