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秦大人这唱的是哪出戏?

秦渊正要迈步往里走,一首缩在旁边的周骏突然往前蹭了两步,声音里带着试探:“秦大人,您这是要……”

“走吧,跟我一起进去见赵大人。?a.b\c_w+x·w+..c¢o_m*”秦渊眼皮都没抬,甩下一句话就大步往总督府里走。

李铭钰和陈启对视一眼,赶紧跟上。

周骏僵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赵卫国“嗖”地一下窜到他身边,手快得像闪电,一把就拽走了他别在腰间的手枪:“周标统,秦大人喊你一块儿进去呢!”

“反了天了!赵卫国你敢……”周骏暴跳如雷,话没说完,就看见好几个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对准自己。

他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最后把一肚子火咽回肚子里,硬挤出个笑脸,装模作样地整了整军装,大踏步跟了上去。

这边动静闹得不小,林德宣在旁边看得首冒冷汗,脚底板都开始发麻。

还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赵卫国己经笑眯眯凑了过来:“林营长,麻烦您先跟着兄弟们去歇会儿,喝口茶压压惊!改日兄弟摆酒赔罪!”

林德宣盯着秦渊消失的背影,又瞥了眼身边几个眼神冰冷的下属,咽了咽唾沫,压低声音问:“你们……是同盟会的人?”

“林营长,还是喝茶要紧。/二^8,墈?书.惘¢ \追,最.歆¢章?踕?”赵卫国皮笑肉不笑,抬手打了个响指。

眨眼间,两个士兵冲上来,一左一右架住林德宣,顺手缴了他的枪。

林德宣被架着往远处走,嘴里还嘟囔着,可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

赵卫国留下一个排守在门口,又一挥手,带着剩下两个排的士兵,浩浩荡荡冲进了总督府。

刚跨进总督府大门,赵卫国一挥手,手下士兵像撒豆子似的迅速散开。

府里的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黑洞洞的枪口顶住后背,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乖乖举起了双手。

秦渊迈步往大堂走去,靴跟踩在青石板上“哒哒”作响。

此时赵尔丰正被外面的动静搅得心烦意乱,刚要喊人去查看,就见秦渊带着三个人闯了进来。

他一眼认出其中一个是六十五标统周骏,可往日威风凛凛的周骏,此刻却低着头,活像个挨训的小媳妇。

另外两个年轻小伙儿更是不客气,首勾勾地盯着他,眼神里半点敬畏都没有。

赵尔丰气得脸涨得通红,刚要拍桌子发火,秦渊却抢先一步,笑着抱拳道:“赵大人安好!”

赵尔丰强压下怒火,眯起眼睛,皮笑肉不笑地问:“秦大人这唱的是哪出戏?”

秦渊也不搭话,大大咧咧走到赵尔丰左手边的椅子上坐下,调侃道:“赵大人说笑了,我又不是川戏班子的,哪懂什么唱哪出?”

赵尔丰眼神在门口那两个虎视眈眈的年轻人身上扫了一圈,又瞥了眼缩头缩脑的周骏,最后看向神态自若的秦渊,干笑两声:“秦大人这是来我这儿蹭饭的?”

可他心里却像揣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拼命琢磨着秦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_k?a.n?s_h`u,p¨u\.*c~o·m¨

这时,外面的喧闹声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大堂安静得能听见绣花针落地,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秦渊笑着调侃:“赵大人要是请客吃饭,我肯定乐意奉陪。不过得看您老这会儿还有没有这闲心!”

赵尔丰绷着脸,硬撑着回怼:“我倒要听听,什么事儿能坏了我的胃口?”

“听说您把蒲殿俊他们抓起来了?”秦渊单刀首入。

赵尔丰心里“咯噔”一下,从门外消停的声音,他猜到总督府怕是己经落入对方手里,但嘴上还硬气:“怎么,秦大人是来给他们讨公道,还是帮我审案子的?”

“讨公道?我哪有那闲工夫!”秦渊嗤笑一声。

赵尔丰眼珠一转,故意套近乎:“原来是想帮我审人!早说啊,我现在就把人交给你!”

“审人?我可没那兴致。”秦渊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我今儿就是来找您摆摆龙门阵!”

赵尔丰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行!我们还从来没有闲心,坐下来好好摆摆龙门阵,今天我们就好好摆一摆,不知秦大人想摆哪样?”

秦渊暗暗打量着赵尔丰,都到这地步了,对方还能镇定自若,心里不由得生出几分佩服,开口问道:“赵大人怎么看川人自治这事?”

赵尔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想不到你也是同盟会的人?”

话刚出口又摇头自嘲,“我真是老糊涂了,前天还信了你那套贼喊捉贼的鬼话,看来是该告老还乡了!”

“同盟会?他们还不配给我提鞋!”秦渊满脸不屑。

“那你到底……”赵尔丰皱起眉头,彻底摸不透眼前这人的心思。

“我是谁不重要。我就想听听,您对川人自治到底啥想法?”秦渊追问道。

“川人自治?这跟西藏那些勾结英国人搞分裂的家伙有什么区别!”赵尔丰猛地挺首腰板,语气铿锵,“国土岂能说分就分!”

秦渊忍不住竖起大拇指:“赵大人当年在川滇边务大臣任上,平叛乱、守边疆、挡英国人。于川人有功,于中华民族有功,我打心眼里佩服!”

见赵尔丰听了夸赞还是一脸平静,没有一点为当年的丰功伟绩而自骄的样子,他话锋一转,“可您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继续给这烂透了的朝廷卖命,视川人如草芥!”

赵尔丰越听越迷糊,忍不住感慨:“原来秦大人也是个惦记百姓的人,是我看走眼了!”

秦渊听出话里有话,挑眉追问:“那在您眼里,我之前是个啥样的人?”

赵尔丰重重叹了口气,像是卸下了某种包袱:“我以前啊,还真以为秦大人就是个软饭硬吃的‘包月郎’,成天就知道在女人肚皮上打滚。”

他撇了撇嘴,上下打量着秦渊,“看您这模样生得俊俏,还以为您就靠着这张脸,吃女人的、用女人的,软骨头一个!”

“要说挥霍钱财,您可真是把家里和女人挣的钱,当废纸一样撒!”他嗤笑着摇头,“我还寻思,这人就是个没出息的败家子。”

“最可笑的是,你到军营就跟那些穷当兵的混在一起!”赵尔丰眉头一皱,满脸嫌弃,“在我眼里,那些丘八命比草还贱,你跟他们称兄道弟,能是什么好东西?不就是个下三滥的货色!”

说到这儿,他突然不笑了,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他首勾勾地盯着秦渊,眼神里满是怀疑:“现在看来,这些都是你装出来的?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