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落幕
准备好？
怎么可能准备好？
柯南目眦欲裂，死死盯着那个南瓜头。~g,g.d!b`o`o`k\.￠n*e_t^
亲眼目睹亲人逝去，怎么可能会准备好？
但是现实很显然并不会给柯南那么多反应的时间。
随着按钮被轻轻按下，轰然作响的炸弹毁掉了玻璃房中的一切，不知道那个玻璃是什么做的，在这么恐怖的爆炸下，一点裂纹都没有。
然而涂满了整个玻璃墙面的，混着血肉的焦黑，失去挣扎声的，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这一切都在告诉柯南一个事实———
工藤新一啊……你家炸没了。
死寂。
就连呼吸声都显得刺耳。
“怎么犹豫了？”
“你亲手碾碎过多少复仇者？轮到自己的时候就突然心软了吗？”
“赶快下决定啊……大侦探？”
南瓜头下传出的声音，打断了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
“纪歌！你该死啊啊啊啊啊！！！！！”
“什么话，你这是什么话？”
在旁边那个干净的玻璃屋当中，南瓜头还在输出：
“怎么连我名字都搞错了？我叫稻草人啊，稻草人！”
“不过现在嘛……你想叫什么也不重要了。”
硕大的南瓜头当中，传出带着满满戏谑的声音：
“现在重要的是，你打算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在柯南面前，那个控制台上，红蓝两色的按钮依次亮起，而右侧，刚刚爆炸完的玻璃房缓缓陷入黑暗当中。/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
“啊！啊！！啊！！！”
柯南的手不自觉覆盖在红色的按钮上，他的悲嚎声嘶力竭，他的愤怒货真价实。
“稻草人，你该死啊啊啊！！！”
代表审判的手高高举起，然后重重落下。
‘嘀！！’
巨大的鸣笛声响彻在整个房间当中，光芒西射，彩带飘扬。
蓝色的灯光布满整个房间。
“……”
空气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选蓝色。”
南瓜头下传出的声音这次多了几分感慨，也多了几分敬重。
“-吸-呼-吸-呼-吸-呼……”
这场大戏的主角，柯南，又或者是工藤新一。
他身上的汗水多到像是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整个人虚脱的挂在那个代表审判的台子上，剧烈的喘息着。
“用错误的方法制裁错误……”
柯南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只会创造更多的错误。¨x~x,s/w!k_.¨c¨o·m!”
“稻草人，即便有一万次机会，我也只会在第一万零一次继续按下蓝色。”
“因为我不是你，因为我是人。”
“我承认，我过去总是将破案当成游戏，一味的追求真相而忽视其他，总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将所有犯罪者送进法庭……”
“确实，法律从来不是完善的，即便祂是人类最精美的作品之一，但再完美的作品上也永远会有灰尘。”
“更别提法律从来都不是完美的，所以人类创造了交叉质证，创造了回避制度，创造了强制辩护，创造了量刑指南，创造了公开审理……”
“可即便如此，法律依旧不完美，依旧会有很多人行走在法律边缘，会有无辜的人被碾碎在法律的巨轮之下。”
柯南的声音从最开始的细小渐渐变大，从最开始的迟疑，逐渐变得坚定：
“法律从来不可能做到完美，我们只能向着一个永远无法达成的目标不停努力。”
“但即便完美，是悬在驴子眼前的那根胡萝卜，我们也甘愿去做追逐那根胡萝卜的蠢驴。”
“即便上面永远都会有裂纹和漏洞，我们也甘愿化作胶水和泥巴，用自己来修补上面的缺口。”
“就连忒弥斯的天平都需要在人类修改法典时重新选择支点的位置，人类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法律生而完美？”
“祂可能永远都不会完美，但永远会有人为了让祂更加完美而前仆后继。”
“而你，你这样的恶魔，永远无法理解人类在修补漏洞时，会有多耀眼。”
即便还泪流满面，即便还悲痛欲绝，但柯南的声音坚定无比。
“………………”
‘啪、
啪、啪、啪、啪、啪……’
短暂的寂静过后，是响起的鼓掌声。
“……真不愧是我看着长大的人。”
稻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真不愧是你。”
他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看你这么坚强，我也就放心了。”
“不然……我还真不敢走这最后一段。”
“……你要干什么？”
柯南盯着面前的稻草人，但完全没法从他那张南瓜脸上看出什么。
“我要在大戏落幕时，最后给你长个教训。”
南瓜头下传出的声音沉闷闷的，像是重重的鼓点一样，落在柯南心头。
“工藤新一先生，你确实称得上是个伟大的人。”
“但伟大无法影响现实，伟大也不能让现实中的一切按照你的计划发展。”
在那个封闭起来的玻璃房间中，带着南瓜头面具的稻草人，再次将手伸向了他面前的操作台：
“你看，即便你有再大的决心，也并不能做到每一次都算无遗策。”
“哪怕只是为了你身边的人，以后也多小心点吧。”
“这场大戏的幕布落下，我也该退场了。”
在柯南不可置信的目光当中，骤然亮起的红光取代了整个房间中的蓝光：
“对了，顺便提一嘴，你的头发成天乱糟糟的，揉起来手感其实很一般……真是一帮骗子。”
“还有，再见了，”
“大侦探。”
密闭的空间中，当量不明的炸弹引爆，剧烈的爆炸甚至让附近产生了地震一样的效果。
“儿子！！！”
在柯南还处在对突发意外的呆滞中时，一个满怀的拥抱从身后袭来，将柯南包裹其中。
“谁……妈，妈妈？！？！？”
蓦然回首的柯南震惊的看着拥抱自己的人，瞳孔产生了一瞬的失焦。
视线再次看向左右，柯南的瞳孔不断放大：
“小兰，爸爸，阿笠博士，小五郎叔叔，妃英里阿姨……”
“你们……你们怎么都？”
“怎么都活着是吗？”
工藤优作的眼神又无奈，又庆幸：
“这事儿可真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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