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孟婆汤香
清晨的阴间依然雾气朦胧，林羽被分配到了奈何桥边的孟婆汤铺。他原以为孟婆会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婆婆，结果推开门帘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正在灶台前忙碌，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腰间，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她穿着朴素的白色长袍，却掩不住那份天然的美丽。
“你就是新来的助手吧？”女子回头一笑，声音温柔如春风，“我是孟婆，你可以叫我阿孟。”
林羽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我…我是林羽。”
“别紧张，熬汤其实很简单。”孟婆指着灶台上的大锅，“主要是掌握火候，还有就是要用心。每一碗汤都关系着一个灵魂的下一世。”
林羽走近，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锅里的汤水清澈如镜，偶尔冒出几个小泡。
“这汤真的能让人忘记前世吗？”
“不是忘记，是释然。”孟婆轻抚着锅沿，“有些记忆太痛苦，带着它们转世只会增加痛苦。我们只是帮他们放下。”
正说着，门外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一个刚满月的婴儿鬼飘了进来，小脸皱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
孟婆立刻放下手中的勺子，轻柔地将婴儿鬼抱起：“小宝贝，不哭不哭。”
她的声音带着神奇的魔力，婴儿鬼渐渐停止哭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
“来，喝点汤汤，这样下辈子就能找到疼爱你的爸爸妈妈了。”孟婆盛了小半勺汤，轻吹几下，小心翼翼地喂给婴儿鬼。
婴儿鬼乖巧地张开小嘴，喝下汤水后，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然后化作一团光芒消失了。
林羽看得心头一震，这样的温柔，这样的耐心，让他想起了母亲。
“你很适合这个工作。”他忍不住说道。
孟婆笑了笑：“我本来就是母亲。”
“本来？”
“前世的事了。”孟婆没有多说，转身继续熬汤，“你来帮我添柴火吧。”
一上午的时间，林羽就这样在孟婆身边学习。她教他如何判断汤的浓度，如何根据不同的灵魂调整配方，如何安抚那些不愿意喝汤的鬼魂。
“有些鬼魂舍不得前世的感情，会拒绝喝汤。”孟婆说，“这时候就需要耐心劝导。强迫是没有用的，只会让他们更加痛苦。”
正说着，一个中年男鬼走了进来。他穿着现代的西装，脸色阴沉，眼中带着不甘。
“我不喝！”男鬼一进门就大喊，“我要记住她！我要记住我的妻子！”
孟婆温和地看着他：“先生，请坐下，我们聊聊。”
“没什么好聊的！”男鬼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我爱她！我不能忘记她！”
“那你想让她怎么办呢？”孟婆倒了一杯茶递给他，“你已经死了，她还活着。你不投胎，她就要一辈子被你的亡魂纠缠。这样对她公平吗？”
男鬼愣住了。
“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手。”孟婆继续说道，“你记住她，她却要痛苦一生。你忘记她，她才能重新开始。哪个更像爱？”
男鬼沉默了很久，最终端起汤碗一饮而尽。化作光芒消失前，他轻声说道：“谢谢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
林羽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孟婆的智慧和温柔，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你为什么要做这个工作？”林羽问。
孟婆停下手中的动作，望向远方：“因为我也曾经放不下。”
下午时分，来喝汤的鬼魂渐渐增多。林羽帮着维持秩序，偶尔也会学着孟婆的样子安慰那些情绪激动的鬼魂。
有个老太太鬼舍不得孙子，哭得稀里哗啦。林羽笨拙地递上纸巾：“老人家，孩子还小，需要您的祝福，不是您的牵挂。”
老太太看了看他，破涕为笑：“小伙子说得对，我这就去投胎，下辈子再疼他。”
孟婆赞许地看了林羽一眼，那个眼神让他心跳加速。
傍晚时分，汤铺里终于安静下来。孟婆收拾着灶台，林羽帮着清洗碗筷。
“今天辛苦你了。”孟婆说。
“不辛苦，我觉得很有意义。”林羽认真地说，“能帮助这些灵魂找到安宁，比什么都重要。”
孟婆转身看着他，眼中有种说不清的情绪：“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有一颗善良的心。”孟婆轻声说道，“在这个地方，这很珍贵。”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林羽感到心跳如鼓。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是在阴间，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温暖。
“明天你还来吗？”孟婆问。
“当然。”林羽毫不犹豫地回答。
走出汤铺时，林羽回头看了一眼。孟婆还在灯下整理着什么，身影温柔而专注。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即使在这阴阳两隔的地方，爱情依然会悄然降临。
夜色中，奈何桥上依然有零星的鬼魂经过。林羽走在回住处的路上，脑海中全是孟婆的身影。她的笑容，她的温柔，她安慰鬼魂时的耐心，都深深印在了他的心里。
“看来我们的新人今天收获不小啊。”黑白无常中的白无常突然出现在他身边，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什么收获？”林羽装作不知道。
“别装了，你脸上都写着'春心荡漾'四个字。”白无常哈哈大笑，“不过我得提醒你，孟婆可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她是神仙。”
“不是这个意思。”白无常收起笑容，“她的身份很特殊，有些事情你最好别问太多。”
林羽点点头，但心中的好奇反而更加强烈了。孟婆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白无常会这样说？
回到住处，林羽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中反复回想着今天的种种，孟婆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都让他心动不已。
他从未想过，在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会遇到如此美好的人。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让他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遇到了最不可能的爱情。
第二天一早，林羽兴冲冲地赶到孟婆汤铺，却发现门紧闭着。
“阿孟？”他轻敲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