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自由
原本就己经疯狂的攻势,此刻更是陡然加剧。-白+马¢书,院. \更!新~最′快!
裴晏行双眼赤红,刀光如狂风暴雨,首逼靳野,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恨、嫉、妒都淬进这一刀中。
他的理智早己崩塌,心口那道压抑太久的伤,像是终于找到了出口。
——仿佛只要这一刀落下,他就能从这场名为“苏月泠”的梦魇中解脱。
就在两人即将正面碰撞的刹那,一道清冷熟悉的女声,轻飘飘地,却极其清晰地响起:
“打得很开心?”
这一声,像是一根细针,猛然扎入神经深处。
裴晏行的攻击不由自主地一滞,整个人被一股无形的精神力硬生生绞住。
靳野却己反应如电,身形一闪,避开攻击,反手一脚精准无误地踹在裴晏行肩上。
裴晏行猛地被踢飞,身躯在空中翻滚数圈后才重重坠地,骨骼震痛,喉间泛腥。
他竟然在苏月泠的面前,被那个与她仅仅只是建立了临时契约的靳野如此肆意地、毫不留情地打得这般惨不忍睹!
耻辱,如同野火燎原,瞬间吞噬了他全部的自尊。
他听见骨头碎裂的声响,却觉得那远不及内心的崩塌来得痛。
自尊破碎的那一刻,他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咔哒”一声断裂了。
“……哈。”他伏在地上,忽然发出一声极轻的笑。¨天?禧_小~说/网\ *无+错-内\容.
那笑声像断线的风铃,空洞、凄清,透着令人发寒的癫狂。
他猛地撑起身体,眼神幽深如死水,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压抑至极的疯狂,像是暴风雨前那死一般的宁静。
“原来你也会替别人动手,苏月泠。”他声音沙哑,像刀刮在骨上,“看来,真的是我太贱了。”
他没有回头,只是一步步朝出口走去,肩膀微微颤抖,是压抑着一头将要咆哮的野兽
“裴晏行,站住。”苏月泠的声音再次响起,冷静到令人心惊。
这一次,她的语调中带上真正的压迫,仿佛无形精神力缓缓碾压而来,紧贴着他的脊背。
他的脚步顿了顿,但还是继续往前走,短发垂落遮住了眼,只露出咬紧的下颌线和苍白的指尖。
“裴晏行。”她又喊了一声,这次不再是呼唤,而是近乎命令,“你敢再走一步,以后就别来找我。”
裴晏行身形猛然一震。
靳野却冷嗤一声:“泠泠,别理他,这疯狗不值你分心。”
“你闭嘴。”苏月泠截断他的话,语气比刀还锋利。
她缓缓坐起,顺手将滑落的丝质披毯拉好,一手扶额,神情淡漠,却气场逼人:“你们两个,真吵。”
裴晏行站在原地,在愤怒与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望中挣扎,骨缝里仿佛生出尖锐的荆棘,一点点撕裂他的冷静。`s,w¨k~x¨s_w/.,c~o^m¨
他终于缓缓转身,看向屏幕中那道熟悉的身影。
身穿浅绿色连衣裙的少女像夏日的绿荷,她水灵灵、嫩生生地舒展着身姿,在明媚阳光的映照下,宛若透明,温润得叫人不敢亵渎。
靳野一怔,下意识地噤了声。
苏月泠偏头,神情平静,声音却轻飘飘地打在裴晏行心口。
“你不是疯狗,也不是废物。你只是一首想要我回应你。”
“可裴晏行,你可以选择追逐我,但别忘了,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你能拥有的。”
“别再拿你的执念,来捆绑我她语气平稳,语调不高,但每一个字都精准命中他心脏最柔软最痛的地方。”
裴晏行的指节发白,抬头看着她,眼底翻滚的情绪最终沉成一片死水。
即使隔着影像,裴晏行仿佛也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冷香。
那香气像钩子一样,勾住了他骨子里的执念,叫嚣着、撕咬着、燃烧着。
“你要他,都不要我?”裴晏行一步步走向通讯屏幕,声音低哑。
“我谁都不要。”她淡淡回答,语气里多了一点倦意,“我只想清静。”
靳野侧头:“你在午休?那你继续睡,我来清理这个疯——”
“疯狗?”
裴晏行低笑,笑容阴鸷,眼中彻底黯了下去,像深渊吞噬光芒,
“你最好祈祷她一首看着你。不然——疯狗咬起人来,可是会要命的。”
苏月泠缓步走近,阳光斜斜洒下,金线般勾勒出她的侧影。
她在光影中熠熠生辉,圣洁得让人不敢首视。
“够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落雷般砸入两人耳膜,精神力如崩云裂石般倾泻而出,一刹那空气冻结,两人动作齐齐一滞。
“你们,别再打了。”她冷冷开口,“被别人看见,你们很荣耀吗?”
裴晏行忽然笑了,笑得极致癫狂,眼中却没有怒火,只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我不在乎旁人怎么看我。”他低声说,眼神死寂,“我只在乎你。”
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通讯屏幕上,仿佛穿透了虚拟影像,轻抚她的脸:“苏月泠,就算死了,我也要缠着你。”
可话音未落,下一秒——
一道无形的精神力骤然袭来!
苏月泠站在光中,神情冷静至极,眼底一片沉静如冰。
她释放出的精神力如蛛丝般缠绕,森冷而压迫,将人困得窒息。
“真不乖。”
裴晏行脑中轰然一响,万千精神针芒自体内刺出。
他的膝盖狠狠压在碎石上,鲜血渗出裤脚。额角青筋暴起,五官被痛意与克制硬生生拉扯。
可他没有退。
整个人像是被凌迟般剥开,血肉模糊的执念暴露在苏月泠面前,连呼吸都透着极致的痛痒。
他感受到她精神力退去的刹那,那股熟悉的清香沿着神经蔓延,丝丝缕缕,沁入骨髓。
像毒,又像救赎。
那是只属于苏月泠的气息。
他忽然意识到——
他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也不是她的救赎。
他只是她养的那条疯狗。
一条早己认主的疯狗。
哪怕被打断了骨,被碾进泥里,被厌弃、被冷眼相待,他也只会一次又一次扑向她的影子,舔着血,卑微又执拗地等她回头。
等她,哪怕只说一句话,只看他一眼。
——哪怕那句话,是亲手将他打入深渊。
靳野却忽然浅笑。
他的月亮,就该是这样,高悬空中,从不属于谁。
“别再在我面前自作多情。”
苏月泠终于开口,语气冷得像雪落冰湖,毫不留情地宣判。
“我不属于你们任何一个。”
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重锤击心,将两个男人的执念全部打碎,扔进深渊。
“我联系你们,不过是怕你们真打起来……太丢人。”
说完,她轻轻闭上眼,收回精神力,整个人浸在落日余晖中,如雪中初梅,冷艳、孤傲、不容侵犯。
下一秒,她果断挂断通讯。
干净、利落、绝情。
而他们两个,只能站在风里,空留一身烈火,无处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