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王爷驾到!全体都有,去种地!

王明玄一只脚刚踏进演武场,就被一股混杂着汗水、尘土与阳刚气息的热浪冲得退了半步。.天_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震天的呼喝声像是无数面大鼓在耳边同时擂响,拳脚划破空气,带出尖锐的呼啸。

他抬眼望去,场中数百条精壮汉子,个个生龙活虎。他们一拳挥出,面前的空气都肉眼可见地扭曲成一团气浪;

一脚跺下,脚下厚重的青石板便应声多出几道裂纹。

整个场面,喧嚣得让他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

萧小清紧随其后,莲步轻移,已然将自己代入了贴身侍女的角色。

她一手端着温热的茶盏,一手拿着干净的布巾,随时准备伺候。

她看着那些身形矫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开碑裂石之力的士兵。

再看看自家王爷那一副“大清早扰人清梦”的倦怠模样,心里那座名为“神国”的认知大山,又被狠狠夯实了几分。

这还只是寻常操练的兵卒,就已经强悍至此。

那传说中拱卫王爷,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八百死士”,又该是怎样一番毁天灭地的光景?

正想着,演武场管事,老将张龙已经大步流星地迎了上来。他满面红光,胡子都透着兴奋。

“王爷!您来巡视了!您看,弟兄们的劲头足不足!”

王明玄捂着耳朵,对着他连连点头。

“嗯,嗯,精神不错。”他顿了顿,皱着眉补了一句,“就是有点扰民,太吵了。”

张龙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d¨a?s_h,e+n^k?s′.*c^o_m+

王明玄却已经自顾自地走了起来,绕开一块刚被踩碎的石板,满脸都是不悦。

“张龙啊,你看这地,坑坑洼洼的,这才修好多久?还有这喊声,我隔着半里地都能听见。他们精力是不是太旺盛了些?”

他觉得必须给这群精力过剩的家伙找点事做,不然迟早要把他的王府给拆了。

“这……”张龙一时语塞,他本以为王爷会为将士们的勇武而高兴。

王明玄背着手,像个操心的老地主。

“我看这样不行。光有力气,不知道省着用,都是白费。这样吧,你挑一批人,下午别练了,去帮着城西新开的荒地松松土,把力气都用在正道上。什么时候把那百十亩地翻完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操练。”

他这话,纯粹是觉得让他们干点农活,既能消耗体力,又能有点实际产出,一举两得。

然而此言一出,周围偷听的士兵,连同张龙在内,全都身体一震。

松土?翻地?

王爷的意思是……他们空有蛮力,却不懂得收放自如,劲力运用粗糙不堪,需要通过最精细的农活来体会力量的掌控?

将一身霸道无匹的劲力,收敛于锄犁之间,这……这是何等高深的修行法门!

张龙恍然大悟,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看向王明玄的背影时,已经带上了敬畏。

“王爷高见!末将愚钝!末将这就去安排!”

他躬身一礼,转身时,腰杆挺得笔直,仿佛领受了什么无上妙法。\c¢u?i~w_e·i^j+u!.^i`n~f?o~

萧小清在旁边看得真切,手里的茶盏都轻微晃动了一下。

让这群人形凶兽去种地,就因为他们训练起来……太吵?

这位王爷的脑回路,果然不能用常理揣度。

也或许,这本就是一种凡人无法理解的驭下之术。

在她出神的片刻,人群中,一个正在练习对打的士兵,在与同伴错身而过的瞬间,动作有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停顿。

他是王明澈布下的最后一枚棋子,代号“烛影”。

比“陨星盟”的刺客潜伏得更深,也更决绝。

他在这里数月,吃一样的饭,流一样的汗,将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

他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王爷亲临演武场,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舞姬,连护卫都远远地站在场边。

现在,王爷正背对自己,对着张龙指指点点,似乎在为什么事而不满。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就是此刻!

“烛影”心中一定,与他对练的同伴一拳挥来,他顺势向后一倒,避开拳锋的同时,身体已经像一张拉满的弓。

他的手腕一翻,一柄淬了剧毒的乌黑短匕滑入掌心。

脚下猛地发力

,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扑向王明玄的后心。

快!

快到极致!

他甚至能看到王爷身上那件锦袍的纹理,能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安神香。

成了!

然而,就在他前冲的路径上,一块被前面士兵踩得微微翘起的青石板,以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绊住了他的靴底。

【啪嗒】。

一声轻响。

“烛影”前冲的力道太大,这一下完全无法挽回。

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狼狈的弧线。

手中的剧毒短匕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几步之外。

而他自己,则“噗通”一下,结结实实地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势,摔在了王明玄的脚边,激起一片尘土。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王明玄正说得口干舌燥,感觉身后一阵风,还没回头,脚下就多了个“人”。

他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两步,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士兵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立刻就火了。

“看!张龙你看看!”他指着地上的“烛影”,气得提高了音量。

“这就是你练出来的兵?走路都走不稳!自己摔跤也就算了,还差点蹭到本王的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云纹锦靴,还好,没沾上灰。

张龙的脸,从涨红变成了煞白。

在王爷面前,出了这等丑!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还没来得及呵斥,周围的士兵已经反应了过来。

“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惊扰王爷!”

离得最近的两个士兵一步跨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把还处于懵圈状态的“烛影”给提了起来。

“烛影”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想了无数种可能。

可能被王爷身边看不见的气墙弹开,可能被突然出现的高手格杀,甚至可能王爷会回过头,用一根手指头点死他。

他唯独没想过,自己会因为……平地摔跤而失败。

这算什么?

萧小清将一切尽收眼底。

她看见了那个人眼中的决意,看见了他手里闪过的乌光,更看见了他扑向王爷时那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是刺杀。

可结果……却荒诞得像一场拙劣的闹剧。

是运气?

还是说,这片土地,这个“神国”,用它自己的方式,在保护着它那个惫懒的主人?

它甚至不屑于用雷霆手段,只是让他脚下多了一块松动的石板。

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化解了一场致命的杀机。

她再去看那块微微翘起的青石板,只觉得遍体生寒。

王明玄还在那里不满地数落着张龙。

“还有,你看看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摔过来了,万一他身上带了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坏了本王的衣服怎么办?这料子可是江南进贡的上品,很贵的!”

他越说越气,指着被两个士兵架起来,面如死灰的“烛影”。

“罚!必须重罚!让他去把演武场所有的石板都给本王撬起来,再重新铺一遍!铺不平不许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