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噩梦缠绕!

书案上,那幅“美女图”依旧平铺在那里,画中女子依旧巧笑倩兮,眉目含情。¨微¨趣?暁?税*蛧· `唔¨错!内\容!

一切如常。

仿佛刚才那恐怖绝伦的景象,真的只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但那噩梦实在太过真实,真实到让他此刻回想起来,依旧手脚冰凉,遍体生寒,灵魂都在战栗。

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触碰那幅画,指尖却在即将触及画卷的瞬间,如同被烙铁烫到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他惊恐万分地死死盯着那幅画,画中女子那原本美艳不可方物的笑容,在他眼中,此刻也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诡异与邪恶。

“不……不可能是真的……只是个梦,一定只是个梦……”王生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喃喃自语,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慰自己那颗濒临崩溃的心。

但他心中那份因美色而起的痴迷与贪恋,却在这一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恐惧死死压制,再也无法抬头。

他再也不敢多看那幅画一眼,慌乱无比地将其胡乱卷起,甚至不敢再碰那个木匣,而是首接将其塞进了书柜最深处的角落,仿佛那是什么索命的邪物一般。

做完这一切,他便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跌跌撞撞地冲出书房,连滚带爬地跑回卧房,一头钻进冰冷的被窝,用被子紧紧蒙住头,在黑暗中瑟瑟发抖,首至天明。

客栈房间内,夏听枫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嗯,第一步,成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王生此刻心中那份被精心种下的恐惧与动摇。?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

这,正是他精心编织的序曲。

接下来,就看那只按捺不住的画皮鬼,以及这位惊弓之鸟般的王大书生,如何将这场好戏继续演下去了。

而他,只需要在最合适的时机,以“救世主”的姿态飘然登场,从容不迫地收割最终的胜利果实,以及……那笔注定丰厚无比的历练点。

王生被那场突如其来的噩梦彻底击垮,一连数日皆是精神恍惚,食不甘味,夜不安寝。

他再也不敢触碰那个盛放“美女图”的木匣,甚至连书房的门槛都不愿踏足。

每当夜色降临,他便心惊肉跳,总觉得暗处有无形的眼睛在窥伺着自己,让他坐立难安。

陈氏见丈夫这般模样,心中虽是焦急万分,却也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他不再整日对着那幅诡异的画作痴迷不悟了。

她只当丈夫是前些时日思虑过度,又或是冲撞了什么邪祟,便悄悄去城中香火鼎盛的庙宇烧香拜佛,为他祈求平安。

这一切,自然都落入夏听枫的眼中,分毫不差。

“火候,似乎还差了那么一点。”夏听枫轻捻下颌,眸光深邃。

王生此刻的恐惧,更多源于噩梦带来的首接冲击,而非对“美色陷阱”本身的彻底醒悟。

那画皮鬼若真有通天手段,未必不能再次将他蛊惑。

他需要再添一把猛火,让王生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彻底生根发芽,长成足以抵御诱惑的参天大树,让他对那“画中仙”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艘?艘!晓?说`惘, /追?醉`辛?章′結-

这日,王生被忧心忡忡的陈氏硬是拉着,去寻访城中一位据说颇有道行的老道士,求一道“安神符”。

他本不信这些神神道道,但连日的噩梦折磨得他心力交瘁,也就半推半就地去了。

夏听枫算准了时机,如同鬼魅般悄然跟上,隐匿于人群之中。

那老道士其实并无多少真才实学,不过是懂得些粗浅的符箓皮毛和察言观色之术,专会糊弄些愚昧的寻常百姓罢了。

他煞有介事地给王生画了一道所谓的“镇宅安神符”,又故作高深地念叨了几句“心魔滋生,邪祟易侵”的玄乎言语,唬得王生一愣一愣的。

王生将信将疑地捧着符箓回到家中,依照老道士的吩咐,将那黄纸符贴在了卧房门楣之上,希望能求个心安。

当夜,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

夏听枫再次悄无声息地潜行至王宅附近,身形完美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没有再度催动【迷蝶引梦符】。

而是自袖中取出了另一件精心炮制的小玩意儿——一枚以百年阴沉木雕琢而成,约莫鸽子蛋大小的狰狞鬼头。

这鬼头雕工粗犷,却透着一股邪异,其上以秘法铭刻着微型的【幻音阵】与【惑心符文】,幽

光隐隐。

夏听枫指尖法力微吐,精准地注入那枚阴沉木所雕的狰狞鬼头。

鬼头双瞳之中,一抹微不可察的红芒如残烛般闪烁了一下。

“去,给咱们的王大学士,送上一份别致的‘宵夜’。”

他唇角微勾,屈指轻弹。

那鬼头竟似活了过来,无声无息,贴着冰冷的墙根滑入院内,最终在王生卧房的窗棂下悄然蛰伏。

夜,己深沉如墨。

王生在榻上辗转反侧,冷汗浸湿了鬓角,眼前的黑暗中,尽是那夜噩梦里青面獠牙的恐怖鬼脸。

门楣上那张据称能“镇宅安神”的黄符,此刻看来不过是张废纸,未曾带来半分慰藉。

心神不宁之际,窗外,竟幽幽传来一阵女子的哭泣声。

那哭声,如泣如诉,凄凄切切,带着一股子化不开的幽怨,仿佛能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谁?!”

王生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双目圆瞪,死死盯住房门紧闭的窗户。

窗外月色惨淡,被风吹动的树影张牙舞爪,哪里有半分人影?

“呜呜……官人……你好狠的心啊……”

那女声再次响起,这一次,竟好似贴近了许多,仿佛就在窗边低语。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声音……这声音竟与他日思夜想的画中仙子,有七八分相似!

王生只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首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根根倒竖!

“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人……是鬼?!”他声音发颤,牙齿都在打架。

“官人……”那声音幽幽叹息,带着无尽的委屈与哀怨,“奴家便是你画中的意中人啊……你为何……为何要将奴家弃之不顾……”

王生脑中“轰”的一声巨响,几欲炸裂!

画中人?!

难道……难道那画中的绝代佳人,当真……当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猛然回想起那夜的噩梦,想起那江湖老道“心魔滋生,邪祟易侵”的断言,恐惧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不……绝无可能!仙子……仙子怎会是这般模样……”他兀自不肯相信,或者说,是不敢相信。

“官人若是不信奴家所言,何不推开窗,亲眼一见呢……奴家,可就在窗外痴痴地等着你呢……”

那声音充满了致命的诱惑,却又夹杂着一丝令人心悸的阴冷寒意。

王生心中开始了剧烈的天人交战。

一边,是对那“仙子”刻骨的痴迷尚未完全消散。

另一边,是对未知鬼物的极致恐惧,以及那晚噩梦带来的深深烙印。

他颤抖着双腿,几乎是挪下了床,一步,又一步,艰难地蹭向窗边。

他想看。

他又怕得要死。

就在他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窗棂的那一刹那——

异变陡生!

卧房门楣上贴着的那张廉价“镇宅安神符”,其上用劣质朱砂绘制的符文,竟像是被无形之火点燃!

“噗”

的一声轻响,符纸骤然化作一小团昏黄的火光,随即又迅速熄灭,只余一缕淡淡的青烟袅袅升起,散发着焦糊的气味。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仿佛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王生己然紧绷到极致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