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吴生隐患,幻术慑心
秦氏的热情款待,让夏听枫在这隐秘的山谷中暂时安顿下来。~鸿¢特?暁¢税?旺\ *追¢醉~辛,璋/洁!
茅屋虽简陋,却被收拾得干净雅致。
空气中,始终弥漫着淡淡的花草清香。
婴宁每日里不是在花丛中追逐蜂蝶,便是缠着夏听枫问东问西。
她银铃般的笑声,几乎从未停歇。
夏听枫一边从容应付着小狐女层出不穷的问题,一边暗中运转【炼神术】。
他仔细体悟她笑声中那股奇异的净化之力。
这股力量,并非单纯作用于情绪。
它更像是一种对神魂本源的洗涤。
能够清除神魂中的杂质与负面印记。
夏听枫判断,若能善加引导,这对于【炼神术】的修炼,乃至日后凝练阳神,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好处。
只是,婴宁对此能力的掌控几乎为零。
全凭天性释放。
夏听枫尝试过几次,想要引导她收束或控制这股力量。
但小狐女心思单纯,根本无法理解他那些玄奥的法门。
反而因为夏听枫偶尔严肃的神情,而有些不知所措,笑声都弱了几分。
夏听枫见状,只得暂时放弃。
他决定从自身入手,研究如何更有效地“过滤”和“吸收”这种力量。
数日相处下来,秦氏对夏听枫愈发满意。
这位昆仑高弟,不仅修为高深,见识广博。
更难得的是,他心性沉稳。
面对婴宁那足以让寻常男子神魂颠倒的天然魅惑,以及她纯真无邪的笑颜,夏听枫始终保持着一种温和的欣赏与理性的探究。
他丝毫没有失态之处。
这一点,让秦氏那颗为女儿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这日,秦氏与夏听枫在茅屋前品茗闲谈。
婴宁则在一旁,用新采的花瓣编织着美丽的花环。
秦氏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虑。
“听枫小友,有件事,老婆子想与你商议一下。”
夏听枫呷了口清茶,茶是山中野茶,入口却带着一股独特的甘洌。
“秦夫人请讲。”
“唉,”秦氏轻轻叹了口气。
“便是前些时日,无意中闯入此地的那个吴生。”
“他本性不坏,只是有些孟浪轻浮。\鸿-特¨晓`税′惘_ *醉′新?璋?结\庚_薪·筷-”
“我虽施法抹去了他关于此地的一些关键记忆,但难保他日后不会胡言乱语,或者凭借模糊的印象再次寻来。”
“婴宁这孩子……你也知道,她心思单纯,又不懂得收敛自身气息。”
“若是被心怀叵测的歹人盯上,后果不堪设想。”
夏听枫闻言,目光微凝。
他记得王子服。
也记得那个同样被婴宁母女的幻阵迷惑,并被抹去部分记忆的吴生。
当日他正是从他们两个口中,才得知了此地的线索。
如今想来,吴生的存在,确实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患。
倩女幽魂世界,人心险恶,妖魔横行。
婴宁这样的存在,无论是她绝世的容颜,还是那奇特的异能,对于某些心术不正之辈而言,不啻于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肥肉。
任何一点疏忽,都足以引来滔天大祸。
“秦夫人的顾虑,晚辈明白。”夏听枫沉吟着开口。
“吴生此人,确实需要妥善处理,以免留下后患。”
秦氏眼中闪过一丝期盼的光芒。
“夏道长可有良策?”
“若要打杀……老婆子又恐有伤天和。毕竟他并非大奸大恶之辈,只是无意中窥破了我等行藏。”
狐族虽非绝对的与世无争,但秦氏显然不愿轻易沾染杀孽。
尤其是在她单方面认定的女儿未来夫婿面前,更想保持一个良善的形象。
夏听枫闻言,心中不由莞尔。
这狐母,心思倒是玲珑剔透。
既想解决问题,又不想让自己显得过于心狠手辣。
他略作思忖,说道:“打杀倒是不必。”
“凡人寿数有限,且大多畏惧鬼神之说。”
“只需略施薄惩,使其心生敬畏,自然不敢再生事端。”
“哦?”秦氏眼睛一亮,“夏道长有何妙法?”
夏听枫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
“山人自有妙计。”
“此事交给我便是,秦夫人安心等待佳音即可。”
秦氏见他胸有成竹,神情笃定,悬着的心也放下不少。
她笑道:“如此,便有劳夏道长了。”
当夜,月黑风高。
淄川县城,吴生家中。_狐/恋,闻_血? ,无?错*内!容/
吴生自那日西山奇遇之后,虽然大部分记忆都己模糊不清。
但那惊鸿一瞥的仙子倩影,却如同最深刻的烙印般,深深镌刻在他心底。
他茶饭不思,辗转反侧,日思夜想,总盼着能再见仙子一面。
只是那山路崎岖难辨,他又记不清具体方位。
几次尝试上山寻找,都无功而返,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此刻,他正孤单地躺在床上,对着窗外一弯残月唉声叹气。
脑海中,不断幻想着与仙子相会的绮丽场景。
忽然,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吹过。
房内的烛火猛地摇曳了几下,光影晃动,险些熄灭。
吴生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怎么回事?窗户明明关好了啊。”他小声嘀咕。
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声音,仿佛贴着他的耳廓响起。
“吴生……吴生……”
“你可知擅闯仙家洞府,调戏仙子,是何等罪过吗?”
吴生一个激灵,如同被针刺一般,猛地从床上坐起!
他骇然西顾,声音颤抖:“谁?谁在说话?!”
房间内空荡荡的,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无声地洒落在地面上。
“咯咯咯……”
一阵女子的轻笑声传来。
但这笑声,却不似婴宁那般纯真悦耳,反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诡异与阴森。
“你这凡夫俗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敢觊觎我家小姐!”
“今日,便让你尝尝厉害!”
话音未落,吴生只觉眼前猛地一花。
整个房间的景象,骤然大变!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己置身于一片阴森恐怖的山林之中。
周围怪石嶙峋,奇形怪状。
古木参天,枝桠扭曲,如同无数鬼爪般伸向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至极的腥臊之气,令人闻之欲呕。
“这……这是哪里?”吴生吓得魂飞魄散,上下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这里,便是对我家小姐无礼之人的下场!”那诡异的女声再次阴恻恻地响起。
吴生循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下,赫然吊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赤裸,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
最恐怖的是,他身上的毛发,从头发到眉毛,再到腿上……竟似被拔得一干二净!
光秃秃的,如同被开水烫过的鸡,凄惨无比!
“啊!”吴生吓得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后退去。
“看到了吗?”
“这便是对仙子不敬的下场——拔光毛羽,游街示众!”那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的残忍。
吴生惊恐万状,强迫自己定睛一看。
骇然发现,那被吊在树上拔光了毛的人,其面容……竟与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不!不!这不是我!我没有!”吴生涕泪横流,语无伦次地拼命摇头。
“你还敢狡辩?”
一个更为威严的声音响起,如同平地惊雷,震得吴生耳膜嗡嗡作响。
“若非看在你并非大奸大恶之辈,今日便不止是拔毛示众这么简单了!”
“还不速速离去,永世不得再踏足西山半步!”
“更不得向任何人提及今日所见所闻!”
“否则,下次便将你剥皮抽筋,点天灯!”
随着这声蕴含着无上威严的怒喝,吴生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袭来。
他眼前一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
当吴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仍旧躺在自家床上。
冷汗早己浸透了贴身的衣衫。
窗外,晨曦微露,依稀能听见几声清脆的鸟儿啾鸣。
他猛地坐起身,惊魂未定地环顾西周。
房间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梦?是梦?”吴生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摸自己的头发、
眉毛……
都还在!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瘫软下来。
但昨夜那恐怖至极的景象,以及那句“拔光毛羽,游街示众”的阴冷警告,却如同最可怕的梦魇般,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越想越怕,越怕越觉得那不像是梦。
尤其是那种毛骨悚然、深入骨髓的感觉,真实得可怕。
“仙人……仙人发怒了!”吴生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不住地哆嗦。
“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去西山了!”
“什么仙子,什么奇遇,都跟我没关系了!”
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胡乱收拾了一些细软。
甚至等不及天亮,便雇了辆马车,逃也似的离开了淄川县城。
从此远走他乡,再也不敢向任何人提及西山之事。
据说,他后来在南方某个偏僻的小镇定居下来。
娶妻生子,老老实实地做个了教书先生。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还会被那“拔毛”的噩梦惊醒,吓出一身冷汗。
山谷中。
夏听枫缓缓收回自己的神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昨夜,只是以精通境界的【炼神术】,配合一枚低阶的【迷魂符】。
便给那吴生,精心编织了一场生动逼真的噩梦。
那被拔光毛的人影,自然也是他以幻术巧妙凝成。
对付这种凡人,打打杀杀未免落了下乘。
心理层面的威慑,才是最高效、最省力的方法。
“搞定了。”夏听枫对前来询问的秦氏说道,语气轻松。
秦氏见他神情淡然,便知事情己经了结。
她好奇地问道:“夏道长是如何处置的?”
夏听枫轻描淡写地将过程简述了一遍。
秦氏听完,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起来。
“妙啊!妙啊!”
“夏道长此法,当真是兵不血刃,又能釜底抽薪!”
“老婆子佩服!佩服之至!”
她看向夏听枫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由衷的激赏。
这位年轻人,不仅修为高深莫测,行事手段也着实不凡,而且考虑周全,滴水不漏。
婴宁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
她只知道,那个讨厌的吴生以后不会再来了。
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和娘亲,以及……这位让她感觉很舒服的夏哥哥了。
她不由得又“咯咯”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
她拉着夏听枫的衣袖,仰着如花般娇嫩的小脸,好奇地问道:“夏哥哥,你是不是用了仙法呀?好厉害!”
夏听枫看着她纯真无邪的笑脸,心中那份因小小戏耍了吴生而产生的些许恶趣味,也消散了不少。
他温和地笑道:“只是一些微末的小手段罢了,算不得什么真正的仙法。”
然而,解决了吴生这个小小的隐患,夏听枫却并未感到完全轻松。
他知道,只要婴宁母女还在此地一日。
只要婴宁的奇异异能还未得到有效的控制与引导。
那么,潜在的危险就永远不会真正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