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2章 语。
……
诺光大森林最深处。
“那小子自那日之后，都没怎么涉足过我们森林了。”狱影叹口气道。
羽馨缓慢从身后走来，道：“或许尘哥当年的选择是对的，烈龙皓他短暂地触摸到了那个层次。”
“之前他们人类的大战，我带着咱兄弟几个在战场边缘帮忙，确实看到了他的爆发，没想到万年之前的墨邪睚都能被他斩杀。”
“确实没有想到啊，你我追寻了上万年的东西，居然就这么出现在一个人类孩子身上。”
羽馨缓步走到狱影身旁，目光投向森林深处那斑驳的光影。微风拂过，她的绿发轻轻飘动，带着几分出尘的意味。
狱影挠了挠头，粗犷的脸上露出罕见的困惑，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尘哥当年会选择把那个龙神爪交给一个人类小子？
羽馨轻轻抚过身旁的古树，指尖感受着树皮上岁月留下的纹路：或许...正是因为他的人类身份。
什么意思？
你我活了上万年，却始终困在固有的思维里。羽馨转过身，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而人类...他们的生命虽然短暂，却拥有我们无法企及的创造力和可能性。
狱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那小子现在在干什么？
羽馨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他的新婚妻子。在云游四海。
哈！狱影忍不住大笑起来，那个叫梦洁的小姑娘？我记得她可是极地冰主呢。
羽馨也露出惊讶的神色：就是极地那个冰天雪女吗？
“是的，我也没想到他居然融入了人类世界，并且真的重新塑形成功。”
“就是天机啊。”
“不得不说，当某些机缘同时聚集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这个人所拥有的将会是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就连受万人仰望的冰主都能够成为他的妻子。”
羽馨也露出怀念的神色：是啊...时间过得真快。
两人沉默片刻，森林深处的鸟鸣声显得格外清晰。
你说...狱影突然压低声音，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他们？
羽馨挑了挑眉：怎么？想去看人类世界的热闹了？
切！狱影撇撇嘴，我就是好奇那小子现在到什么境界了。
羽馨轻笑着摇摇头：你啊...不过...她的目光变得深邃，或许确实该去看看了。毕竟...
毕竟什么？
毕竟他可能是我们突破瓶颈的最后希望。羽馨的声音很轻，却让狱影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远处，一只七彩的蝴蝶从树丛中飞出，在阳光下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两人望着那蝴蝶翩翩远去的身影，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
……
寒风凛冽的雪峰之巅，两道身影立于皑皑白雪之中。
烈冰负手而立，长发随风舞动，深邃的眼眸望向远方。他的气息内敛如渊，却又浩瀚如海，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作为当今大陆公认的最强者，他早已超脱世俗的桎梏。
“真没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走到了这一步。”烈冰嘴角微扬，眼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欣慰。
在他身旁，小琳静静地站着，黑袍裹身，面容隐于兜帽之下。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似乎有些局促。
曾经，她也是叱咤风云的强者，可在那场席卷大陆的邪恶战争中，她选择了错误的道路，最终沦为黑暗的爪牙。如今，她已无颜再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
“他……比我们想象的都要优秀。”小琳低声道，嗓音沙哑。
烈冰侧目看了她一眼，并未因她的过往而流露出厌恶，只是淡淡道：“你后悔吗？”
小琳沉默良久，最终苦笑一声：“后悔？或许吧。但有些路，一旦走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烈冰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抬手，掌心凝聚出一缕纯净的灵力，化作一片晶莹的雪花，飘落而下。
“龙皓那小子，从小就不安分。”他忽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小时候修炼偷懒，被我揍得满山跑，可每次爬起来，眼神还是倔得要命。”
小琳低低笑了：“倒是像极了你。”
烈冰摇头：“不，他比我强。”
“哦？”小琳有些意外。
“我追求的是力量，而他……追求的是守护。”烈冰目光深远，“他愿意为了在乎的人拼命，甚至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这样的觉悟，我当年没有。”
小琳怔了怔，随即轻叹：“是啊……他做到了我们都没能做到的事。”
两人再度沉默，唯有风雪呼啸。
良久，小琳才低声道：“听说他娶了极地冰主？”
烈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柔和：“梦洁那丫头不错，虽然性子冷了点，但对龙皓是真心实意。”
小琳轻笑：“倒是般配。”
烈冰侧目看她：“你不打算去见见他？”
小琳身形一僵，随即摇头，声音低沉：“我……不配。”
烈冰没有强求，只是淡淡道：“随你。”
风雪渐大，两人的身影在苍茫的雪幕中显得有些模糊。
“烈冰。”小琳忽然开口。
“嗯？”
“谢谢。”
烈冰微微一愣，随即明白她的意思，淡淡道：“不必。你我虽立场不同，但终究……也曾是故人。”
小琳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任由风雪吹拂。她的目光穿透茫茫雪幕，仿佛看到了远方那个意气风发的青年。记忆中的稚嫩少年，如今已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强者，甚至娶了极地冰主这样的传奇人物。
其实...小琳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淹没，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烈冰侧目：说。
如果当年...我没有选择那条路，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烈冰沉默片刻，缓缓道：人生没有如果。但...他顿了顿，至少现在，你还能站在这里，看着那小子过得很好。
小琳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又释然的笑容。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看着它在掌心缓缓融化。
是啊，至少...还能看着。
就在这时，远处的天空突然划过一道璀璨的金色流光。烈冰眯起眼睛，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小子，又在显摆了。
小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那道金光在云层间穿梭，隐约可见一对巨大的龙翼虚影。她不禁莞尔：还是这么爱出风头。
烈冰轻哼一声：跟他娘一个德行。语气中却满是宠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着那道金光渐渐消失在远方的天际。风雪依旧，却仿佛不再那么寒冷。
我该走了。小琳突然说道，拉了拉兜帽。
烈冰没有挽留，只是点了点头：保重。
小琳的身影渐渐融入风雪之中，最后只留下一句飘散在风中的话语：替我...祝福他们。
烈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直到一片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他才回过神来。
臭小子，倒是比你老爹有福气。他低声笑骂了一句，转身朝着山下走去。每踏出一步，积雪便自动分开，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山脚下，一缕炊烟袅袅升起。烈冰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他知道，在那里，或许正有人等着听他讲述儿子的近况，等着分享这份难得的喜悦。
风雪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位大陆最强者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