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7章 你我之间 无需多言

    (昨晚看到1476的兄弟们刷新一下上一章,补更了4000字呢)

    只是眨个眼的时间,叶安然手里凭空多了一把枪。

    隆尔美甚至没有看清楚叶安然拔枪的动作。

    他忐忑的指着叶安然道:“叶!”

    “你先听谢菲尔将军把话说完。”

    “你把枪先放下。”隆尔美紧张道:“万一走了火怎么办?”

    这个家伙,真是太恐怖了。

    不管面前站着的是谁,只要他不爽,他是不管不顾的。

    谁都能拿枪指一下。

    在柏林,乃至整个德意志,没有几个人敢拿着枪指谢菲尔的。

    他是宪兵司令部司令。

    专治那些不服从命令的兵油子,兵痞子。

    嗐!

    在叶安然这里,一样不好使。

    谢菲尔深呼口气,他道:“叶将军,您别着急。”

    “我是想说,我们来的太晚了。”

    “让您久等了。”

    …

    隆尔美转身走到停在官邸门前中间的那辆车前拉开车门。

    叶安然目光跟着隆尔美移到汽车车门。

    隆尔美搀扶着车里的人下车。

    是露娜。

    露娜披着一件军装。

    里面的白色衬衫全是血痕。

    嘴角带着红伤,雪白的脸颊带着尚未消肿的指印。

    此刻。

    面对着漂洋过海来救她的叶安然,露娜双眸似进了沙子,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马近海惊讶地张着嘴巴,“是露娜妹子。”

    “是她!”

    …

    二哥再次确认道。

    谢菲尔抬了抬眼皮,眼睛微微上抬看着叶安然手里的枪,“叶将军,可以把枪收起来了吗?”

    叶安然收了枪。

    谢菲尔松了口气。

    在来的路上,隆尔美一直强调不要惹叶安然那个疯子。

    说叶安然狠劲上来,比画画的疯子更疯狂。

    露娜静静地站在院子里,她一肚子的委屈,从看见叶安然的那一刻起,全部化成了眼泪。

    她深信,自己一旦遇到危险,远在海的另一边的叶安然一定会来救自己。

    她在面对鬼子的酷刑时,所能想到的全部是在沪城时和叶安然在一起的时光。

    那个阳光的大男孩。

    让她撑过了一个又一个酷刑。

    在生死之间的一线,露娜都不曾后悔认识叶安然。

    她受伤的嘴角微微上扬,面对着叶安然,竟哭着哭着笑出了声。

    叶安然愣了老长时间。

    直到二哥突然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叶安然才回过神来。

    他冲向露娜。

    露娜也冲向他。

    片刻间,姐弟俩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露娜脸颊靠着叶安然的肩膀,忍不住抽泣出声。

    “安然……”

    “姐!”

    叶安然紧紧地抱着露娜,“没事了,天塌下来,你弟顶着呢!”

    露娜抬头,泪眼模糊,她看着叶安然,“傻瓜。”

    “你没看到姐给你留的信吗?”

    “你干嘛非要留下来。”

    “万一,万一出了事,你让孩子和弟妹怎么办?”

    …

    叶安然垂头看着不忘教育自己的露娜。

    说真的,有一瞬间,他甚至是怀疑叶老虎也重生了。

    叶安然抬手轻轻的擦拭去露娜脸颊的泪痕,“姐,跟我回华夏生活吧?”

    他抬头看向似路灯杆一样站着的隆尔美,“这里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都不配让你留下来受苦受罪!”

    露娜是一个有着绝对能力的女强人。

    叶安然见过她的英姿飒爽。

    也见过她的雷厉风行。

    没有几个女人能比得上露娜的工作能力。

    与其让她继续留在柏林,叶安然感觉不如请她去鹤城,去沪城,去华夏的任何一座城市发展,都比留在柏林强!

    露娜贴着叶安然的肩膀,故意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眼泪,“你认真的吗?”

    叶安然重重点头,“当然是认真的!”

    露娜露出一排雪白的皓齿,她轻轻点头道:“好,我跟你走。”

    她抬眉看着叶安然,“只是,临走前,我还想办一些事情。”

    “我的父亲,戴姆·冯·哈布斯堡被关押在巴伐利亚州的重刑犯监狱。”

    “我的母亲,也在那所监狱。”

    “能不能求你,帮我把他们救出来?”露娜咬着唇角,她中气不足,声音颤抖。

    以前。

    露娜是外务部部长。

    父亲是柏林当局防务部副部长。

    她去任意地方,都有亲卫跟随左右。

    在她身后站的笔直,如同一根电线杆似的隆尔美,也曾经担任过露娜的亲卫。

    她这样的身份,何时如此低声下气的求过一个人?

    从来没有。

    但!

    此刻,她身边已经没有能指挥动的人了。

    戴姆·冯·哈布斯堡被认定为叛党之一。

    当局要求他家所有的财产充公。

    解除戴姆·冯·哈布斯堡及其家人的所有相关职务。

    在动荡最为激烈的一段时间,任何亲近过露娜及其家人的都,都遭到了暗杀,和特情局的相关调查。

    在这片天空下面,露娜觉得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若不是叶安然来柏林,露娜甚至觉得人生已经走到了终点。

    叶安然凝视着露娜,“姐。”

    一个“求”字,叶安然顿感鼻尖传来一阵酸楚。

    他受困于北海,也没跟姐说个“求”字。

    在沪城下了飞机便让盐泽一星给包了饺子,他也没跟姐说个“求”字!

    妈的!

    自己姐在这种时候,竟然跟他说“求自己件事”。

    “姐。”

    “别说“求”,”叶安然咽了咽口水,和吞咽刀片一样难受,“你我之间,无需多言。”

    他转头看向谢菲尔。

    “谢菲尔将军。”

    “请问,巴伐利亚州我能去吗?”

    …

    谢菲尔点头:“能。”

    “人我能带走吗?”

    “能。”

    叶安然低头看着露娜,“你在官邸休息,我留两个营在这里,我去把伯父伯母带回来。”

    露娜摇头,“我和你一起去。”

    叶安然感觉到露娜姐的恐惧,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先去巴伐利亚州。”

    “有劳谢菲尔将军开车带我们去。”

    谢菲尔:……

    “好的。”

    他勉强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

    让五十多岁的人开车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叶安然是真的畜生啊!

    随同叶安然,马近海,露娜一并前往巴伐利亚州的还有隆尔美,邓尼尔。

    以及影子特种部队的一个营。

    几个小时后。

    浩浩荡荡的车队开进了巴伐利亚州管制的区域。

    夜空下的阿尔卑斯山山顶白茫茫的一片。

    非常的壮观。

    露娜依偎在叶安然的怀里睡了一路。

    全程都没有醒过。

    可想而知,她在那些人的折磨下,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的睡过一觉了。

    凌晨一点。

    军车停在巴伐利亚州监狱的大门口。

    站岗执勤的狱警首次看到那么多的军车停在监狱门口,霎时困意全无,并向上级进行电话通报。

    隆尔美带着证件走到门岗前。

    伫立于门岗前的狱警看到隆尔美的军衔,人就已经吓傻了。

    他向隆尔美敬礼,“长官,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隆尔美看着探照灯照的如同白天一样的监狱,“喊你们监狱长韦德伊夫滚出来。”

    …

    狱警:……

    他看着隆尔美的少将军衔。

    一脸懵逼。

    他面前这位是个少将。

    可,监狱里面那位爷也是个少将。

    他俩顶多算是平级。

    而且,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狱警也懂。

    他犹豫道:“长官,您看这么晚了,能不能请您明天上午再来?”

    隆尔美:……

    他一个将军。

    指挥不动一个狱警。

    他很生气,倏地拔出手枪指着狱警道:“别他妈废话!”

    “把韦德伊夫喊出来!”

    “你告诉他,宪兵司令部司令谢尔菲中将要见他!”

    …

    狱警颤抖的点头。

    “是!”

    “我马上打电话!”

    他答应一声后快速返回进到岗亭,并立刻拨通了巴伐利亚州保卫处的电话,并请保卫处的人转告韦德伊夫将军。

    大约过了15分钟。

    原本只亮着一排灯的监狱路灯,唰唰唰点亮了两排。

    韦德伊夫带着巴伐利亚州重刑犯监狱的管理层,跑步到大门口。

    看到路灯下停着数十辆军车,韦德伊夫心跳不由得加速。

    …

    这,这也太离谱了一些。

    军部送戴姆·冯·哈布斯堡来的那天,没有今天这个阵仗。

    韦德伊夫走到第一辆汽车旁边停下,他下意识的走到后座,隔着窗户也没看清楚里面是谁,便立正朝车里的人敬礼。

    叶安然摇下窗户一个缝隙。

    透过路灯,韦德伊夫看着车里的人,表情渐渐石化,这谁啊?他也不认识啊?

    他懵逼的时候,驾驶室握着方向盘的谢菲尔轻声咳嗽了一声。

    “咳咳!”

    韦德伊夫没有动。

    他扭头看向驾驶室咳嗽的男人。

    当看清楚开车的司机肩膀上的中将肩章的那一瞬,韦德伊夫瞳孔瞬间睁大。

    靠!

    他再看叶安然。

    然后憋着一口气移步到中将司机面前,韦德伊夫眼睛瞪得老大,他发愣了好大一会,才回过神来重复刚刚的操作,立正,敬礼。

    “巴伐利亚州重刑犯监狱狱长韦德伊夫,向您报到!”

    “请长官指示!”

    …

    谢菲尔皱眉道:“看不到后面有人在休息吗?!”

    “你他妈不会小点声吗?!”

    谢菲尔很小声的怼了回去。

    韦德伊夫:……

    他扭头看向汽车的后座,刚刚没看清楚车里面的人是谁。

    但能让宪兵司令这么紧张的人,那,那不会是老老大吧??

    韦德伊夫吓坏了。

    他连忙点头,嘘嘘着小声道:“是是是,对不起将军。”

    …

    韦德伊夫跑步到大门口,命令卫兵移开拒马。

    昂首挺胸敬礼目送车队进入重刑犯监狱。

    直到所有的车辆全部进到监狱。

    韦德伊夫喃喃自语,“主啊!”

    “能让中将开车的人,那必定不是一般人啊。”

    他和监狱的管理层小跑去往监狱办公大楼。

    韦德伊夫赶到的时候,谢菲尔,隆尔美的人已经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沿着街道到大楼内部的楼梯口,走廊站好了。

    看到这种阵仗,韦德伊夫更加确认,谢菲尔司令车里坐着的那个人,一定是老老大!

    他一路小跑到办公大楼的门口,严肃地向已经下车的谢菲尔敬礼。

    谢菲尔没有理会。

    他走到汽车的后座车门前隔着玻璃向着里面轻声喊话:

    “叶将军,我们到了。”

    …

    叶安然低头看着躺在怀里睡熟的露娜,他本意想等姐醒了再进去的。

    露娜翻了个身,她醒了。

    醒来后的露娜害羞的看着叶安然,“不好意思啊!”

    叶安然:……

    以前觉得露娜和叶老虎一个样的脾气。

    但今天的露娜,客气的跟个没见过生人的猫咪一样。

    叶安然听完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佯怒道:“呵,呸!下车!”

    推开车门。

    叶安然下车。

    韦德伊夫愣住。

    紧接着,露娜从另一侧的车门下车。

    看到叶安然的时候,韦德伊夫只是有些懵。

    这人也不是老老大啊!

    可看到露娜从另一边车门下车并绕过车尾走到他面前的一刹,韦德伊夫眼睛直了。

    按照柏林当局的相关通告。

    近露娜者,均有叛国通敌之嫌疑。

    再者。

    他才刚刚崩了她爹啊。

    韦德伊夫顿时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他不清楚,是谢菲尔叛国了。

    还是露娜被平反了。

    但他知道,他在白天的时候已经接到了相关的命令,要求释放露娜的母亲。

    谢菲尔看着半天不说话的韦德伊夫,“走吧,到你办公室坐坐。”

    “是!”

    韦德伊夫点点头。

    他请谢菲尔等人上楼。

    叶安然和二哥,露娜跟在后面。

    孙茂田带着一营的战士跟着一块上楼。

    等到了楼上,一营的人在外面的走廊里站成一排。

    韦德伊夫看着站岗的人全是东亚面孔,他很是惶恐。

    进到韦德伊夫办公室,谢菲尔道:“我奉上峰之命令,协助东北野战军司令叶安然将军,彻查露娜部长遭遇谋害一案。”

    他向韦德伊夫出示了行宫的命令。

    “凡我部队,各执法部门应全力配合侦办相关案件。”

    “韦德伊夫少将,请你现在向我们移交被关押在你处的戴姆·冯·哈布斯堡长官,及其夫人。”

    谢菲尔没有跟韦德伊夫绕弯子!

    他来。

    就是来要人的。

    他现在比任何一个人都想尽快的解决完露娜的事情。

    只要叶安然离开柏林。

    他最起码能够松口气。

    自己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开着汽车带着叶安然他们姐弟俩,硬是从柏林干到了德意志的南部地区。

    谢菲尔快要累死了。

    他妈的!

    叶安然也不知道尊老爱幼啊!

    让他一个老家伙开车。

    这一路上山路崎岖不说,又是夜里开车,他不仅要高度集中注意力,一把老骨头,差点颠簸散了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