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3章 一个字都不许改
“现在,把你们跟薛大人说的,再重新跟哀家说一遍。¢d·a¨n_g′y`u′e`d?u`._c¢o¢m′”
“一个字都不许改,半分欺瞒都不得有。”
“若是说的不实——”
她没再说下去,可那尾音里的寒意……
“你们该知道下场。”
话音刚落,老太医的脸“唰”地白了。
他身后的年轻太医更是“咕咚”咽了口唾沫,手心里的冷汗瞬间浸湿了袖口。
坏了!这下是真的坏了!
几位太医的后颈像是被泼了桶冰水,从头顶凉到脚底板。
谁不是人精?
薛大人那头会不会把“太后娘娘恐要半身不遂”的话透给主子听?
这简首是道催命符——
若是薛大人没说,他们此刻把这话秃噜出来,岂不是明摆着得罪了那位权倾朝野的薛大人?
薛大人是太后的亲侄子,得罪他,往后怕是连口热汤都喝不上,死路一条!
可若是薛大人早就说了……
他们方才对着太后说的那些“半月便能如常行走”的话,岂不成了当面欺瞒?
前后口供对不上,这可是欺君之罪的架势,照样是死路一条!
左也是死,右也是死,横竖都是要掉脑袋的局面。)±&鸿).特t小)=说-ˉ@网t< ?>更??a新¥=}最¢2ˉ全?·[
几位太医的膝盖在青砖上磨得生疼,却连动都不敢动,只敢低着头,眼珠子飞快地往旁边瞟——
老太医瞅见旁边太医的袍角在不住地打颤。
旁边太医瞥见年轻太医的额头正往下滴冷汗,连地上铺着的绒毯都洇开了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可谁也不敢先开口。
这殿里的空气像被揉进了铅块,沉得让人喘不上气。
连香炉里的烟丝都似被这死寂冻住了,半天不敢跳一下。
首到一阵轻柔的裙角扫过地面的窸窣声传来。
几位太医才猛地把头埋得更低,几乎要贴到地上——是薛家大小姐薛明珠。
薛明珠在一旁看得通透,她素手轻提裙摆,款步上前,
“姑祖母,太医们跟父亲说的话,明珠恰好在一旁听着,都记着呢。”
她微微垂眸,语气温和却清晰:
“太医们确实说,姑祖母这次是伤了筋骨,兼之气血不畅,只要好生静养,仔细调治,定能恢复如初的。′1+4?k,a^n?s?h*u/._c!o~m?”
说着,她转头,目光轻轻扫过地上的几位太医。
太医们虽看不清她的神色,可这几句话如甘霖灌顶,瞬间把他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心里头那叫一个感激涕零——
还是这位薛大小姐心善!
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不仅救苦救难,这是实打实的救命啊!
“哦?就这么简单?”
太后的声音从帐幔后传来,带着几分明显的不信,尾音微微挑起,像根细针似的扎人,
“这话他们自己不会说?偏要你替他们开口?”
语气里的不快几乎要溢出来。
几位太医忙不迭连连点头,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
“是是是!太后娘娘明鉴!”
年轻太医抢着开口,声音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音,
“方才是臣等被娘娘的威仪震慑,一时慌了神,竟忘了回话……实在是罪该万死!”
有人为了表忠心,更是搜肠刮肚地把好词往薛明珠身上堆:
“薛大小姐真是京城明珠,兰心蕙质!心思玲珑剔透,还体恤我等……”
“正是正是!大小姐宅心仁厚,实乃我辈楷模!”
一边说,一边偷偷抬眼觑着帐幔,只盼着这些话能让太后舒心些。
老人家嘛,听得顺心了,或许气就消了,病也能好得快些,他们这些人的小命也能更稳妥些。
哪知道薛明珠却抬手轻轻止住了他们的话头,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寸:
“诸位太医过誉了,明珠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打发了太医们,她随即上前两步,走到榻边,轻轻俯下身,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像是只说给太后一个人听:
“姑祖母,自然不是就这么简单的。”
她顿了顿,眼睫微颤,才缓缓道:
“太医们还说了,这慈宁宫……怕是不适合姑祖母养病呢。”
什么?
太医们脸上那点刚浮起来的感激笑意,还没来得及舒展开,就“唰”地僵成了错愕——
嘴角抽搐着,眼里的光瞬间散了,像是被人兜头浇了桶冰水。
我们没说这个啊!
几位太医的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凸出来,心里头翻江倒海。
太后移宫?这岂是儿戏?
太后娘娘此时别说挪动,就是翻个身都得小心翼翼,这会子要换地方?
虽说平日里确实要多按揉经脉活络气血,可那是静养里的细活,哪能大动干戈地移宫?
这不是往伤口上撒盐吗?
老天爷!这可怎么办?
老太医的嘴唇哆嗦着,刚要开口辩白“大小姐许是记错了”,帐幔后的太后己经缓缓转过头来。
那目光透过半掩的明黄帐子,像淬了冰的钩子,阴森森地勾在他们身上:
“是吗?这话怎讲?”
怎讲?
太医们面面相觑,冷汗顺着鬓角往脖子里淌,下意识又看向薛明珠。
可这位大小姐头上戴着素纱帷帽,帽檐垂下来的轻纱像层薄雾,把她的神色遮得严严实实,半分也瞧不清。
这是要逼他们站队啊。
得罪太后?是死。
得罪薛家大小姐,往后在这宫里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照样是死。
最终还是为首的老太医心一横,“咚”地磕了个响头,膝头撞在青砖上的力道,几乎要把骨头磕碎。
他不能拿阖府上下的性命赌——真要是听了这话移宫,太后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人就是株连九族都不够赔的!
“太后娘娘,大小姐许是……许是听岔了……”
他的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