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恩怨难缠(二)
“小丫头!你说,你父亲的所作所为该不该死?我们向你父亲报仇应不应该?”说到这里,使者的眼中露出了熊熊怒火。
“要我说,我父亲做得对!维利尔斯公爵身为北方军团的最高指挥官,一路上畏敌如虎,毫无作为,这不是事实?身为最高指挥官,对敌人入侵毫无察觉,毫无准备,以至于从战争一爆发就一败涂地,这不是事实?虎阳关陷落是谁的责任?不敢夺回又是谁的过错?你自己凭良心说,维利尔斯公爵不该死吗?”
其实我也觉得福雷斯特亲自动手不应该,不管怎么说维利尔斯公爵确实对他有恩,但嘴上还是犟。
“维利尔斯公爵再有错,也自有帝国的国法处置,轮不到你父亲来管。再说了,任何人都可以杀维利尔斯公爵,唯独你父亲不能,因为没有维利尔斯公爵的提拔你父亲就没有今天的地位。”使者厉声说道,“男子汉应懂得知恩图报,怎么能杀害自己的恩人?他如果只是去袭取虎阳关,不管成败那每个人都会敬佩,可他居然提着自己恩人的脑袋去震慑其他人,以此树立自己的威信那就过份了!”
“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你自己身为军人,难道看不出当时的情势有多危急?虎阳关要是在赛国帝国手中,他们就能维持后勤线的完整,就能放心地让大部队南下。?x/i?n.k?s·w+.?c?o·m\只要越过大绝岭,帝国的腹心和粮仓中央省就暴露在赛安帝国的铁骑面前,那时人心涣散,帝国只能在京城固守待援——前提还得是其他国家没有吓破胆才行!虎阳关要是在我们手中,赛安帝国就不敢大规模南下,这个时候其他国家也才有信心派出援兵。”我硬着头皮进行分析,我想不管哪个世界,打仗就是打后勤的道理是不会变的。
“本以为你与那些贵族小姐没什么不同,只知道整天吟花弄月、弹弹琴、作作画、日日夜夜想着参加舞会,然后嫁个同样醉生梦死的贵族公子哥儿继续过你们的寄生虫生活,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见识。”使者见我说得条理清淅,不由诧异地看着我,声音也缓和下来。
“不错,确实如你所说,由于我们这次败得太快、太惨,一开始就莫明其妙地丢了虎阳关,在北方行省溃败后,连中央省也是人心惶惶,诺大个帝国竟然挑不出一支可以北上支持的军队。向其他国家发出的求援信也根本没有回应,直到你父亲召集了八百多人夺回虎阳关并在赛安帝国军队的围攻下支撑了整整半个月后,其他国家才陆陆续续派出援兵,最终导致了赛安帝国的撤军。,6?1+看+书?网′ \首!发,”
“为什么其他国家会来支持我们呢?难道他们就不怕赛安帝国报复他们?”我故作不解地问道,其实我心里知道原因,只是想让这使者多开口说话罢了。
“因为其他国家也知道格陵普兰完蛋了,他们就是下一个。赛安帝国地处大陆北端,本就占据着大陆差不多五分之一的地盘,在吞并格陵普兰帝国后,领土面积将接近大陆面积的三分之一,其最南端领土甚至到达大陆第一大江龙江的北岸,成为大陆上名符其实的一个巨无霸!
我在脑海里回想了这个大陆的地理架构,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基本认识。
赛安帝国要是吞并了格陵普兰,那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向西可以沿着大绝岭山脉南麓东西方向的贸易信道进入萨兰王国。以萨兰王国残暴、愚昧的统治,在失去了大沙漠的庇护后,败亡不可避免。
在扫清萨兰王国后,赛安帝国可以轻松地从其南部的潘达平原进入米思特高原攻占莫顿公国,然后从米思特高原顺着龙江东下,沿途可以击灭龙江南岸的教皇国以及其他大小林立的各种王国、公国,还有格陵普兰东面的派瑞特王国和龙江下游的派瑞特王国。除了大陆最南端的黑暗森林局域外,整个大陆将再次统一起来。
这个成就,在大陆数千年的历史上,也只有前一个大一统王朝阿贝斯帝国才能媲美。
使者沉浸在回忆中:“身为军人,我还是挺佩服你父亲的,能在那个局势下逆流而上,确实需要勇气。这个海瑟斯也是个狠角色,在虎阳关最危急的关头,就是这个海瑟斯领着一批敢死队从城头坠到城墙下死战才保住了虎阳关。”
“那你们还要找我父亲报仇?”我质问道。
使者眼中闪过一丝惭色:“他不该恩将仇报。”
“维利尔斯公爵提拔我父亲为了他自己的势力,这只能算小恩小惠。我父亲那么做却是为了国家公义,两者完全不同。”我继续嘴硬。
“果然是福雷斯特的女儿,身上流的是一样肮脏的血,亏我刚才还有些同情你!”使者显然被我这话激怒了,怒气冲冲地举起了手中的剑,“你父亲才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公义,他是为了他自己!他是要借维利尔斯公爵的人头往上爬!”
“为国大义灭恩,这还算不得公义吗?”
“嘿,他完全不用杀维利尔公爵的,可他偏偏要杀人立威,这就不是为了公义!”使者冷笑道,“经此一战,你父亲声名鹊起,不仅被皇帝封为伯爵,还迎娶了特雷维尔家的小姐,也就是你的母亲安德莉亚·凯瑟琳·德·特雷维尔。你父亲出尽了风头了不说,现在还担任了北方行省的总督职位,更是把当年维利尔斯公爵的老部下北方军团收入麾下!你说,你父亲这一手玩得漂不漂亮?”
我没有说话,我的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右手握到了小剪刀。
“可怜我的老主人维利尔斯公爵不仅被一手提拔的人砍了脑袋,甚至连家族也保不住。皇帝听信你父亲的谗言,下令削去了维利尔斯家的贵族爵位,还下令将老公爵的继承人塞德·维利尔斯少主人逮捕入狱,最后还是我们冒死劫狱才救出少主人!现在我们无国无家,四处流浪,全是拜你父亲所赐!”
说到这里,使者手中短剑向我刺来。
(以下为注释,不属于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