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仙溜煤球

第224章 :镜象

左胸的黑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对抗着那亿万怨念聚合体无声的精神冲击。??x秒°章>?节?小ˉ-;说?网-|^ t+更~`新?最e¨快±?=

意识像被投入冰海旋涡,无数充满恶意的低语、破碎的记忆、扭曲的感知碎片,试图撕碎我这片刚刚稳固的“平衡”。

但“源初之印”与那些强行塞入的规则知识构筑的壁垒,远比这些无主的怨念更加冰冷、坚固。

冲击如同海浪拍击礁石,喧嚣,却无法真正撼动内核。

我只是悬浮在原地,黑洞旋转,将那些精神污染一一吞噬、湮灭,化为维持自身旋转的微不足道的燃料。

怨念聚合体们似乎意识到精神冲击无效,它们那不断变幻的形体开始凝聚,化作一道道漆黑的、带着腐蚀性能量的阴影箭矢,如同蜂群般,从四面八方朝我激射而来!

物理与能量层面的攻击。

我抬起右手。

不是格挡,不是反击。

只是对着前方虚空,轻轻一划。

动作带动了周围空间的微观粒子,遵循着“知识”中某种最优路径的振动。

嗤——!

一道极细、几乎不可见的空间褶皱,如同无形的刀刃,在我面前瞬间形成、延展。

那些激射而来的阴影箭矢,在撞上这道空间褶皱的瞬间,不是被挡住,也不是被弹开,而是被“偏转”了。它们的轨迹发生了极其细微、却恰到好处的改变,如同光线穿过棱镜。

结果就是——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在真空中本不该存在,但能量摩擦空间产生了诡异的波动)中,绝大部分阴影箭矢互相碰撞、湮灭!少数几支擦着我的身体掠过,也被周身那无形的力场轻易化解。

怨念聚合体们的攻击再次徒劳无功。

它们发出更加狂躁、却依旧无声的嘶鸣,形体扭曲得更加剧烈,似乎准备发动更强大的攻势。

但我的“目光”,已经越过了它们,投向了那片绝对黑暗的中心,那个缓缓搏动的巨大轮廓。

与“钥匙”同源的、微弱而破碎的气息,正是从那里散发出来。

必须进去。

意念驱动。

我不再理会周围那些躁动的怨念聚合体,身体再次向前“滑行”,目标直指黑暗中心。

怨念聚合体们象是被激怒,疯狂地扑了上来,试图用身体阻挡,用能量侵蚀!

我左胸的黑洞猛地一胀!

一股无形的、带着绝对“排斥”意味的力场以我为中心轰然扩散!

不是攻击,是宣告。_看·书_君· ?免`费′阅`读`

宣告此路不通。

那些扑上来的怨念聚合体,在触碰到这股力场的瞬间,如同撞上了一堵绝对光滑、无法逾越的墙壁,形体猛地一滞,然后被一股柔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推开、弹飞,在虚空中翻滚着,发出无声的愤怒咆哮,却再也无法靠近我周身十米之内。

我如同劈开黑潮的利刃,毫无阻碍地“滑”入了那片绝对的黑暗。

进入黑暗的瞬间,所有的感知都变了。

光消失了。声音消失了。甚至连左胸黑洞与外界能量的微弱交换感也消失了。

只有一片纯粹的、粘稠的、仿佛连意识都要被冻结的“无”。

而且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我的“滑行”停止了。不是主动停下,而是某种规则层面的阻滞。

我尝试抬起右手。

动作很别扭。不是沉重,是不协调。仿佛大脑发出的指令,与身体执行的动作之间,产生了某种极细微的、但确实存在的延迟和错位?

我“看”向自己的右手。

在绝对的黑暗中,本该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我左胸的黑洞微微脉动,散发出一种非光的“感知波”,勾勒出周围的轮廓。

然后,我愣住了。

我看到我的右手,抬起来了。

但它抬起的动作,与我意念中“抬起右手”的指令,是镜象的?!

我想象中应该是手掌向上抬起,但“看”到的却是手背向上?不,不仅仅是方向,是整个动作的轨迹,肌肉发力的顺序,都象是在照镜子?

我尝试移动左脚。

意念:向前迈出。

感知中:左脚向后移动了半步。

我尝试转头看向左侧。

感知中:我的视线转向了右侧。

整个空间,不,是整个“存在”于此的规则,都是镜象的?!

就连左胸那个黑洞的旋转方向,在感知中也变成了逆时针?(它原本是顺时针吗?我不记得了,但这种“相反”的感觉无比清淅和别扭。)

那些强行塞入的“知识”开始疯狂刷屏,试图解析这异常的空间规则。反馈回的信息支离破碎,充满了矛盾和数据溢出。

【空间坐标轴反转确认。】【物理常量局部异常部分失效。】【因果律呈现镜象表征逻辑链断裂】【警告!认知与感知出现严重偏差!存在迷失风险!

迷失?

我尝试调动那些“知识”,查找应对这种镜象规则的方法。*0$??0-小§说¤:网eˉ~ t#已t£`发£]布?~最¤新*?-章3<节?.

但反馈回来的方案,大多是基于“正常”宇宙规则的推导,在这个一切颠倒的世界里,显得漏洞百出,甚至自相矛盾。

我就象一个习惯了右手写字的人,突然被扔进一个必须用左手的世界,连最基本的走路、抬手都变得无比艰难和充满不确定性。

就连与那“钥匙”碎片的微弱共鸣,在这个镜象空间里,也变得飘忽不定,时而清淅,时而模糊,方向感彻底混乱。

我僵在原地,不敢再轻易移动。每一次错误的动作,都可能引发体内那精密“平衡”的连锁崩溃,或者触发这个镜象空间未知的危险。

绝对的黑暗,镜象的规则,飘忽的共鸣。

仿佛陷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针对我这种“规则依存体”的陷阱。

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在我“前方”(感知中的前方,实际可能是后方?或者左侧?)的黑暗中,缓缓凝聚。

他看起来象是一个穿着古老宇航服的人类男性,但宇航服破旧不堪,面罩布满裂痕,露出后面一片深邃的、没有五官的黑暗。他手中没有武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与这片镜象的黑暗融为一体。

“‘钥匙’的寻求者。”

一个声音,直接在我意识中响起。声音沙哑,干涩,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

“你感受到了吗?‘镜’的领域。”他(它?)缓缓抬起一只手,动作在感知中依旧是镜象的,别扭无比,“在这里,一切都被翻转。你的认知,你的力量,甚至你的存在本身。”

他的“目光”(如果那面罩后的黑暗能称之为目光的话)似乎穿透了我别扭的姿势,落在左胸那逆向旋转的黑洞上。

“想要碎片?可以。”他干涩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蛊惑,“打败我。或者适应‘镜’,看穿‘镜’,成为‘镜’的一部分。”

打败他?在这种连抬手都别扭的状态下?

适应“镜”?如何适应?

那些“知识”依旧在疯狂报错,无法提供有效的解决方案。

我尝试沟通左胸的黑洞,试图引动那些规则力量。

但释放出的能量,在镜象规则的影响下,轨迹变得诡异莫名,非但没有形成有效的攻击或防御,反而差点引动了体内能量的逆行,吓得我立刻终止。

束手无策。

仿佛回到了最初在“碑”实验室里,那种无力、任人宰割的状态。

不。

不一样。

那时我懵懂,被动。

现在,我至少拥有这些“知识”,拥有这具重构的身体。

知识规则

镜象翻转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微弱闪电,猛地劈入我混乱的意识。

如果我不去对抗这种镜象规则呢?

如果我接受它,理解它,甚至利用它呢?

那些“知识”虽然无法直接给出应对方案,但它们本身,就是关于规则的最高描述!它们能解析“正常”的规则,为什么不能解析“镜象”的规则?

镜象,无非是另一种规则的体现!

我不再试图强行“纠正”自己的感知和动作,不再抗拒那种别扭感。

而是彻底放开对身体的“控制”。

将全部的意念,沉入左胸的黑洞,沉入那些沸腾的、试图理解这镜象世界的“知识”洪流中。

去感受。去解析。去理解这“镜”的法则!

感知中,周围那绝对的黑暗开始“流动”,那些别扭的、错位的感官信息,不再是干扰,而是变成了数据流,被黑洞疯狂吸入,被“知识”拆解、分析、重组!

镜象的坐标轴反转的物理常量断裂又重续的因果链

一种全新的、关于这个镜象空间的“认知模型”,正在我意识深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构建!

同时,我“看”向那个无面的守镜人。

在我的“新认知”中,他的动作不再别扭。那抬手的姿势,那站立的方位,都符合这个镜象世界的“正常”!

而他身上散发出的能量波动,那与“钥匙”碎片同源的气息,在这个镜象模型中也呈现出清淅的轨迹和结构!

我明白了。

不是世界错了。是我的“认知”还停留在外面。

在这里,“镜”即是“正”。

我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这一次,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迟滞和错位。

因为在我的“新认知”里,这就是“抬起右手”的正确方式。

守镜人那无面的黑暗,似乎微微波动了一下。

“哦?”他那干涩的声音带着一丝讶异,“这么快就摸到门坎了?”

我没有回答。

只是抬起的手,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握。

不是攻击他的身体。

是引动这个镜象空间的规则,对着他周身那与“钥匙”碎片共鸣的能量结构,轻轻一“握”。

如同隔空拧动了一个看不见的阀门。

守镜人周身那稳定的能量场,猛地一颤!结构瞬间变得紊乱!他发出一声闷哼,身影晃动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冲击。

“你”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你在‘理解’镜?!”

我没有停顿。

适应了规则,下一步,就是利用规则。

我的身体开始在这片镜象黑暗中“滑行”,动作迅捷而精准,每一次移动,每一次抬手,都完美契合这个世界的法则,甚至能借助镜象的偏转,轻易避开守镜人试图发起的、在我新认知中轨迹清淅无比的攻击。

我成了这片镜象领域的主宰。

至少,是暂时的主宰。

守镜人的抵抗变得越来越微弱。他赖以存在的能量结构,在被我完全“看穿”后,变得漏洞百出。

终于,在一次我引动空间褶皱,将他释放的一道漆黑能量折射回去,击中他自身后,他的身影彻底变得黯淡、透明。

“你通过了”

他干涩的声音带着一丝解脱,一丝复杂,最终随着身影一同消散在黑暗中。

在他消失的地方,一点微弱的、带着纯净“钥匙”气息的碎片,缓缓浮现,如同黑暗中唯一的星辰。

我“滑”到那碎片前,左胸的黑洞传来清淅的吸引感。

没有尤豫,我伸出手(镜象认知中的正确动作),触碰了那点碎片。

嗡——!

碎片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左胸的黑洞。

黑洞的旋转猛地一滞,然后以一种更加沉重、更加稳定的节奏,开始旋转。体积似乎微微膨胀了一丝,散发出的“空洞”气息,也变得更加凝练、深邃。

同时,一段更加清淅的、关于“钥匙”和“门扉”的破碎信息,涌入意识。

信息依旧不完整,但方向似乎明确了一些。

而周围那绝对的黑暗,随着守镜人的消失和碎片的融合,开始缓缓消退。

镜象的规则也在逐渐减弱。

感知恢复正常。

我重新“看”到了外面的古战场坟场,看到了那些依旧在黑暗边缘徘徊、却不敢再靠近的怨念聚合体。

低头,看向左胸。

黑洞缓缓旋转,逆向的错觉消失了。

但那种对于“镜”的认知和理解,却烙印在了意识深处。

我抬起头,望向虚空。

棋局依旧。

但我这枚棋子,

似乎

又多看懂了一条棋盘上的

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