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邦望谟川

这份“情谊”珍贵啊!

这份“情谊”珍贵啊!

......

熄灯前一小时,宋怀景比以往提前半小时回到宿舍。

他刚把钥匙插进锁眼,莫名听到寝室传出一阵细微的慌张的声响,他打开门,就见李伟成正坐在自己的书桌上写题,像是听见开门声才反应过来,扭头跟宋怀景打了个招呼。

“哟,宋班,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嗯。”宋怀景点头示意,显然没有闲聊的功夫。

“......”李伟成干笑两声,悻悻地转回头。

宋怀景拉开座椅,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课本和笔记被人翻动过——物理和化学的笔记本放反了位置。他放下书包,和往常一样径直去阳台洗漱。

......

苏隐竹趁着贺卿去泡咖啡的功夫,琴声继续向前推进,思绪却开始神游,完全没留意贺卿什么时候已经回到房间。

“你今天状态不对。”贺卿走到钢琴前,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苏隐竹刚刚弹错的一小节。

“......是,刚刚走神了。”苏隐竹原以为贺卿去泡咖啡的时候不会关注到这边的动静,没想到自己分心得这般明显,“我重弹。”

“今天就到这里,”贺卿淡声道,“去把想做的事处理好,希望明天你能心无旁骛。”

“我现在就能。”苏隐竹反驳。

“休息,”贺卿的语气不容置疑,“不是每天呆坐在钢琴凳上发奋练习,状态就能自然而然变好。”

“......明白了,我会在明天的课程开始前调整好状态。”

回家的路上,苏隐竹开始追溯让他走神的原因——

前天和宋怀景去吃了烤肉,他早该发现的,那天宋怀景精神就不太好。翌日苏隐竹难得休息半天,料想对方应该在家里,就弹了视频,结果宋怀景挂断了。

“我现在在外面,等会儿好吗?”

“好。”

电话那头隐约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

“找了一天都没好的租房了,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陈牧迟的声音。

“租房?你跟陈牧迟在一起吗?”

宋怀景似乎刻意离远了些:“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晚上回家我再跟你解释可以吗?”

“......嗯。”苏隐竹起了疑,等到晚上宋怀景果然只字不谈白天的事,苏隐竹提了几嘴都被对方巧妙地圆了过去。

苏隐竹更加确定对方有事瞒着自己。

苏隐竹回到家后,正好是饭点,他直接给陈牧迟发了信息。

苏隐竹:你昨天和宋怀景在看房?

陈牧迟:没有啊。

苏·顺风耳·隐竹:......我都听见了。

陈牧迟:......

说起这件事陈牧迟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碍于自己和别人是合租,又没有多余的房间,也不好再叫上宋怀景。

本来那人还不让他告诉苏隐竹,反正对方都知道了,陈牧迟干脆破罐子破摔,一骨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抖了出来。

总而言之。

距离高考仅剩两个月,倒计时牌子上的数字逐渐递减,学生的精神也愈发紧绷,每次成绩的波动都牵扯着学生的心。

李伟成正是其中一员。越是到后期,他发现自己几乎陷入了提分的瓶颈期,甚至开始走下坡路...而这样高压的环境下,他动起了歪心思。

自四人寝变成两人寝之后,李伟成先观察了宋怀景一段时间,发现对方每天都准时在最后半小时回宿舍,他开始趁宋怀景不在时翻阅对方书桌上的课本、笔记。

起初还做贼心虚不敢多待,后来自以为拿准了规律,偷翻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更长。可他万万没料到那天宋怀景忽然提前回来,吓出一身虚汗的同时火速把东西放回原位。

慌乱之下他也不敢仔细瞧宋怀景脸色,见宋怀景神色如常,李伟成也强迫自己别再往深处想。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李伟成总感觉自那天后,宋怀景像是开始防备自己,看向他的眼神总带着一丝厌恶......心里揣了事,又每天跟人擡头不见低头见,李伟成渐渐陷入持续的内耗,久而久之成绩一落千丈,甚至到了被约谈的地步。

再后来,一想到自己愈发焦虑,宋怀景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是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李伟成开始把原因间接地归咎在宋怀景的身上,他自暴自弃的同时,故意熬夜刷题,凌晨洗漱,弄出很大的动静。

一开始宋怀景和他谈起这个问题,李伟成尚且还装装样子,没几天依旧我行我素,宋怀景也就没再提。

......

陈牧迟:我也是真没想到有人能做绝到这种地步,他自己成绩下滑还要拉着别人当垫背。

陈牧迟:宋怀景挺长时间睡不好觉了,精神也差,这两次周考还被老何叫到办公室去问原因。就这样宋怀景都没说什么,只问还有没有备用寝。老何是什么人啊,肯定看出来了...现在大家都很焦虑,也不好表现得太明显。

陈牧迟:老何几次三番在班里暗示他,李伟成那牲口装聋作哑,现在正是租房高峰,不仅没有多的寝室,连外面房子都租完了,剩那几间老破小,租金坐地起价环境还不如寝室,我们看了一上午都没找到一个正常的。

苏隐竹:我知道了。

陈牧迟(忽然心虚):那什么,你别跟他说是我说的。

苏隐竹:你觉得他猜不到吗?

陈牧迟:......

陈牧迟:那你吹吹耳边风,好歹保我一条小命。

苏隐竹:?

苏小少爷不紧不慢吃完午饭,睡上一觉,又推掉了下午的课程,趁着下午一中的上课时间溜进了何文正的办公室。

叩叩叩。

“请进。”

“何老师。”

“苏隐竹?稀客呀,怎么有时间来学校了?找陈老师吗,她这会儿不在。”

苏隐竹摇头,笑道:“找您。”

“想请您帮个忙。”

......

“宋怀景,何文正老师找你。”下课铃刚响,一个学生探头朝理实一班喊。

“嘿!怎么这个点找你,这不耽误吃饭呢嘛,”张天浩把几张试卷叠在一起扇风,“那我跟陈哥先去吃饭了啊,给你占个座?”

“嗯。”宋怀景刚出教室,正巧走廊尽头何文正领着一个学生从办公室走出来。

苏隐竹?!

“......小苏同学也已经跟我说明了来意,你也知道现在这个时期可经不起什么闪失,老师觉得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你看啊,小苏同学家正巧有多余的房间,环境好离学校也近,而且作息也基本上不存在相互打扰,你俩关系又好,人家特意来学校跟我说这事,你看怎么样?”

苏隐竹紧随其后,也开始循循善诱:“是啊,家里房间空着也是空着,你们现在每天早出晚归的咱俩几乎见不着面,晚上你又能睡个好觉,这不两全其美吗?”

苏隐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况且‘好朋友’之间就该互帮互助嘛。”

“......”这一招先斩后奏,还拉上强有力的援兵,宋大班长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何文正十分赞许地朝苏隐竹点点头,竖起大拇指恳切道:“这份情谊可是珍贵啊!你俩先聊着,年级组还有个会,没什么问题宋怀景今晚来我办公室办理走读证明——小宋同志,老师对你的期望...不,学校对你那是高度重视的,本来我正为着你这个事想去找年级主任再搞一间寝室出来的,谁知道小苏同学快我一步,你可不要辜负人家这番心意啊!”说着,何文正站起来重重拍了拍两人的肩,信步走出办公室。

“......”

教职工都去开会了,两人站在何文正的办公桌旁边,小苏同学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

“小竹,”宋怀景温声跟他讲道理,“我早上六点就得起,晚自习也要上到十点四十,回到你家至少十一点,再算上洗漱和写题的时间,可能会影响你休息...抛开作息,你之后也要去国外考试,我住在你家并不合适。”

苏隐竹也不反驳,等宋怀景和和气气地跟他列举了可能会遇到的情况等他回应的时候,苏隐竹先道:“我是你男朋友。”

“这是两码事。”宋怀景从兜里摸出一颗糖,拆了糖纸,送到对方嘴边。

苏隐竹就着对方的手把糖含进嘴里,见对方没什么松动的迹象,苏隐竹只问:“那如果遇到这个情况的人是我,你会怎么做?”

“......”

输了。

小少爷扬扬眉毛,把糖推到腮帮子,继续说:“我知道作息只是幌子,你是觉得等我去了国外,你住在我家不合礼数,又怕我碍于关系不好意思说,可以理解。但是宋怀景,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会,无论我在不在家,你住在那我都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如果我完全有能力给你提供你需要的东西,我会觉得很高兴。况且我那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搬过去,每天晚上都能见到你,说不定心情太好练琴的状态也会更好,你知道的,咳,艺术家总是需要一些外界的‘刺激’...”

宋怀景听他越跑越偏,如果不是在学校,或许能用别的方式堵嘴,但现在他只能克制地捏捏对方的后颈,笑道:“好吧。”

“你答应啦?”

“嗯。”

宋怀景先是同家里打了电话说明缘由,和父母商量一番,又提出由他们家来交水电费,毫不意外被小少爷驳回。

“谈钱多伤感情,再这么生分我真生气了。”

宋怀景欲言又止,像是生怕对方反悔,小苏同学又换了思路:“当然,也不是让你白住,等你考完我想去吃阿姨做的可乐鸡翅和酱牛肉...还有啊,晚上我想吃夜宵你得帮我带,我已经好几个月没吃上东门的煎饼果子了,最最重要的是——”

苏隐竹煞有介事地指出:“你还要给你猫儿子喂饭,清理猫砂,你都不知道那味道有多大!”每每回想此处,小少爷简直一把辛酸泪,“每天三趟都不带少的,等你来了这份苦差事咱俩得平分!”

宋怀景难得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十成十的、毫无作假痕迹的憋屈,当即将此重任一把揽下:“好,我全包。”

......

天时地利人和,这周五趁学校放半天假的功夫,小苏同学迫不及待地跑来帮男朋友收拾行李。

“我已经和小福打过招呼了,它对你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苏隐竹一副等夸的模样。

“是吗?”

“对呀,我跟它说了好多你的好话,你怎么感谢我?”

“‘再这么生分我真生气了’。”宋怀景学着苏隐竹的语气。

“?”苏隐竹反应过来,旋即偏头笑起来,再搭上那张脸,引得路过的女生频频朝这边看,“可以啊,学聪明了。”

宋怀景默不作声把人揽到靠里一侧。

......

“在这坐着等我。”到了寝室,两人只当没看见李伟成,宋怀景让苏隐竹坐在自己椅子上,开始收拾东西。

李伟成原也听到些风声,现下见宋怀景带着休学的苏隐竹一同来了寝室,猜到了十之八九。他兀自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要出去住?”

“嗯。”宋怀景从柜子里拿出行李箱。

“去哪?外面哪还有合适的住房?”李伟成嗤笑一声。

宋怀景显然没有兴趣搭理他,苏小少爷倒是有些兴致。

“怎么?有些人自己学不好报复室友,还想拉人下水?”故作起伏的声音从苏隐竹一侧传来,这话着实不客气,甚至不加掩饰的显露出厌恶和不屑。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李伟猛地被别人这么直白地戳中了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想法,瞬间暴起,握紧拳头就要去揪苏隐竹的衣领。

苏隐竹迅速站起闪身,向后退一步曲腿,放在身后的手迅速成拳。

但想象中拳头擦过脸的劲风并没有出现,宋怀景挡在他面前直接用手掌把李伟成的拳头握住,苏隐竹只看到两人手背上清晰可见的暴起的青筋。

对峙没能坚持更久。

李伟成跟宋怀景的力气都不在一水平线,整条手臂开始肉眼可见的发颤,下一秒就看见宋怀景一脸强压下去的暴怒,眼里迸发出的戾气如有实质地刺向对方,直接握住李伟成手腕反手一扭,另一只手用臂弯猛地抵住李伟成的后颈,把李伟成“嘭”的一声死摁在衣柜上。

“哐当!”

李伟成也被这忽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右半张脸传来剧痛。他从没见过平日里“装模作样”的宋怀景表现出这种看似很不符合他性格的举动。

李伟成用尽力气也没挣脱丝毫,破口大骂。

“闭嘴。”下一秒来自被扭曲到变形的手腕上的力道忽然加重,李伟成惨叫一声,胃里的酸水也开始上涌,愣是把冷汗都逼了出来,不再吭声。

“说话放尊重一点,听到没有。”宋怀景的声音冷得渗人,一字一顿道。

李伟成脸贴在衣柜上,扭曲变形,迫于强压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剧烈的疼痛又持续了好几秒才终于被卸下。

他甚至不敢马上转身。不只是苏隐竹,李伟成也从没见过宋怀景这副模样,愤怒羞辱之中夹杂着更多的难以置信。

苏隐竹也看呆了,还一副被定住的进攻姿态。

......逼仄的空间只剩下宋怀景收拾东西发出的轻微声响。

简单理好了东西,宋怀景走到阳台把手仔仔细细清洗一遍,回到寝室一手拿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拍拍苏隐竹示意该走了,小少爷这才伸手帮忙接过书包,一脸乖巧地跟着自己男朋友走出寝室,久久不能回神……

走出五十米才听见寝室里桌椅书本被砸在地上的巨大声响和一阵无能狂怒。

“宋怀景!”

“嗯?”

“你刚刚好帅!”

“……”宋怀景紧绷的肩线微不可察地放松下来。扭头定定地看向苏隐竹。

“??”

“离他远一点,不要轻易招惹他。”从理智上,宋怀景知道苏隐竹完全有能力躲开,但无论是出于本能还是情感,他都不可能不在那一瞬间把苏隐竹拉到自己身后。

“好的宋班长,我绝不再犯。今天一时没忍住……但还是不可否认你刚刚英雄救美,舍己为人的行为令我非常感动。”苏隐竹其实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当时的情况,但为了不让宋怀景担心,还是非常诚恳地对刚刚故意刺激对方的行为做出了反思。

“得了便宜还卖乖。”宋怀景眼里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在苏隐竹绘声绘色,手舞足蹈地重温刚刚那颇为惊险刺激的一幕时,很配合地用简短的字句回应。

......

“喵——”果然如苏隐竹所说,小福仿佛早有预料他的到来,一开门就扬起尾巴来回蹭两人。

“看!你儿子可喜欢你,跟我一样,”苏隐竹把行李箱推进屋,在楼梯前又补了一句,“不过主要还是我教得好。”

“是。”宋怀景换了鞋,从苏隐竹手里取回行李箱准备上楼。

“嗯?不给你男朋友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吗?”苏隐竹故意逗他。

“你不要提重物,以后都让我来拿,尤其是这段时间。”宋怀景摇摇头,认真道。

“......”

苏隐竹只觉得心软得要化开,趁对方手里忙不开,凑过去亲一口就跑。

同居生活从这一刻正式开始了。

不错,不,非常棒的开始。小少爷想。

但没两天苏小少爷就发现事态远比想象中更加“严峻”——自宋怀景全权接管清理猫砂的工作后,一人一猫深厚的感情更进一步,尤其到了晚上,宋怀景还没回来前,它还愿意陪苏隐竹练琴,一旦楼下传来开门的声响,猫崽子就毫无情面可言了,那架势三匹马都拉不回来。

“......”苏隐竹对此哭笑不得。

当然,也有例外。

倘若宋怀景带宵夜回来,他会抱着小福来琴室找人。

本着一碗水端平的原则,苏隐竹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宵夜的同时,宋怀景会给嗷嗷叫的小福也喂点零食。吃过东西苏隐竹回到琴室继续练琴,宋怀景洗漱后回房间写作业,这个时候小福就随机跟一个,有时候在琴室待倦了就趁着苏隐竹出去喝水的功夫溜去宋怀景那睡觉。

自两人住在一起后,宋怀景才发现苏隐竹经常比他睡得更晚。久而久之,宋怀景做题乏了,养成靠在门后听琴放松的习惯。

......

窗外玉兰花影影绰绰,枝桠上的风铃伴着流水奏起夜曲。

宋怀景灭了灯,拉上窗帘,走出房间,就着走廊的光亮走到书房门前。

书房安装了上乘的隔音材料,只有走到门边才隐约听到里面琴声的流淌。

他先站在门前顿了顿,仿佛透过厚重的门板看到了端坐在钢琴前面色沉静的苏隐竹,修长有力的手指在黑白琴键辗转。

宋怀景很喜欢看苏隐竹为音乐痴迷的样子。他又想起苏隐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音乐是从语言消失的地方开始的,人们用音乐记录着真实也记录在温度,让这个世界的文明经久不衰。”

他并没有什么极高的音乐造诣,只是觉得琴声和弹琴的人,能让自己冗杂的大脑得以短暂的解脱。

宋怀景斜靠着门板,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侧,放空。

“...?”忽然有一团暖呼呼的东西在蹭他的脚踝。垂眸,小福眼巴巴地看着他。

宋怀景失笑,弯下腰将它抱起,揉着它的头轻声道:“他弹琴的时候你也不能打扰。”

不知是不是从小被苏隐竹耳濡目染的原因,小福一向娇惯的性子,在苏隐竹弹琴的时候总会表现得安安静静,偶尔会蹲在琴房门前等着琴声停下方才开始叫放饭。

宋怀景住进来以后,它就更喜欢窝在宋怀景怀里等放饭,毕竟能被抱着谁又想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呢。

屋里的苏隐竹并不知晓门外的情景,他仍然沉浸在音乐的世界,一张张乐谱,一道道黑白琴键,一个个从过去走来向未来走去的故事和灵魂,构成了这个纯粹的世界。

乐曲里尘封的岁月,乐曲里的喜怒哀乐,春风得意,颠沛流离都在少年的指尖重现于世。

宋怀景并不知道,他睡觉的时间恰巧和苏隐竹结束专业曲目练习的时间吻合。

苏隐竹在练完各类专业曲目后,总会停顿两三分钟,接着书房传出一阵捣腾录音设备、麦克风以及纸笔的声音,再后来就会传出一段熟悉的旋律。

宋怀景猜到是苏隐竹在自己作曲,钢琴刻苦到他的水准,作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他也察觉到苏隐竹似乎格外重视这首曲子,时常停下来删删改改,反复试音弹奏。

那是一首如细水长流般温柔缠绵的曲子,旋律流畅富有变化。

它的曲调始终饱含生机与企盼,无论是音乐的强弱、速度处理还是情感色彩的表达,都让人很难不产生共鸣。曲子并无过于跌宕激烈的矛盾碰撞,缠绵却不凄婉,它只是轻声吟唱,一个浪漫又迷人的故事。

在不久的将来,宋怀景才知道,那是他的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