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走不了
雪莲环绕着她的之间，如同她此刻复杂心绪的具象。
她没有再看林默，也没有看冰帝，仿佛所有的力气和言语都已在刚才的爆发与崩溃中耗。
雪帝将雪莲缓缓留下，声音脆弱的如同寒风中最飘摇而易碎的雪花：“这个，留给你们。”
她随后微微垂眸，转身便要化作一道流光，朝那残破的窗口遁去。
“等等！”
冰帝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身影瞬间挡在了雪帝面前，纤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雪，别走！”
雪帝的身形顿住，抬起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解，一丝疲惫，更多的是一种了然的漠然。
她看向冰帝，最终，目光却落在了林默身上。
冰帝也看向林默，眼神里带着点催促，甚至有点耍赖的意味。
林默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额角，对着那道清冷孤绝的背影开口道：“你现在走不了，也不该走。”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尝试凝聚阴阳互补魂核，失败了，对吧？而且伤得很重，伤到了本源。”
雪帝离去的背影猛地一僵。
林默继续道，语气平淡得像在分析实验数据：
“冰帝费尽心思找到你，把你带来，想必是看到了你的状态。
你现在重伤的几乎快要消散了吧，就算这次侥幸不死，也一定熬不过下一个雷劫。”
雪帝缓缓转过身，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惊。
她冰蓝色的眼眸瞪大，如同平静的冰湖被投入巨石，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默。
“你……你怎么知道？”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失去了平日的空灵冰冷，甚至带上了一点藏不住心事般的稚气，像一个被看穿所有秘密的小孩子。
“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了。”
“因为你的‘极致’，不够纯粹。”
林默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远比雪帝刚才爆发时更加内敛、更加凝练、也更加“纯粹”的极致寒气缓缓升腾。
它没有浩大的声势，却仿佛将周围的空气和光线都冻结、压缩、提纯，形成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冰冷领域。
“极致是一种极端的魂力结构，”
林默的目光落在掌心那团跳动的冰蓝色光焰上，
“它理应是最纯粹、最极端、甚至是最排外的形态。
就像一把最锋利的刀，容不得半点杂质。而你，身为天生的极致之冰掌控者，你的本源魂力结构里却出现了‘缺漏’，有裂痕，有不稳定的波动。
这不是巅峰状态该有的样子，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受到了难以逆转的重创，重伤到了本源，连你与生俱来的‘极致’都受到了影响。”
林默的双眼带着一种洞察的锐利：
“你之所以来望海城，就是想着趁着你还没死尽可能的为冰帝做一点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旁边正一脸“果然如此”表情的冰帝：
“而且，这家伙早就看出来了。
你以为她火急火燎地把你拖过来是为什么？
就是想让我给你治。”
被林默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心思，冰帝非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得意地“嘿嘿”一笑，冲雪帝扬了扬下巴，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他能看出来”。
雪帝脸上的震惊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被看透的无奈。
她低下头，长长的雪白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悄然滑落，还未触及地面，便已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珠。
她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拭去了那点冰晶。
再抬头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几分清冷，只是少了那份拒人千里的傲然，多了几分复杂和释然。
“是我唐突了。”
雪帝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对着林默微微颔首，“还望不要见怪。”
她看向冰帝，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极其柔和的光：
“死之前，能再见到你……我，死而无憾了。”
雪帝因是天生天养的冰天雪女而从未享受过父母带来的温暖，来到世时只有孤独的一个人，正是这份孤独，让雪帝性情冰冷。
所以对于亲近的人，她会真心实意地对别人好。
雪帝的目光再次转向林默，带着一种托付的意味，“她……如此信任你。还望你，不要辜负她。”
说罢，她再次转身，这一次，决意似乎更加坚定，要融入窗外那片尚未散尽的寒雾之中。
然而——
“喂，我说，”冰帝的声音带着点古怪的笑意响起，她甚至和林默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你为什么觉得自己能走掉？”
雪帝的身形再次顿住，一股比刚才被看透伤势时更强烈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她缓缓转过身，脸上的平静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戒备和一丝难以置信：“你们……今天留定我了？”
林默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神情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不然呢？你不会真以为，在望海城的地界上，冰帝会打不过你吧？”
他微微偏头，用下巴点了点脚下的地板，语气带着一丝玩味，“她的本体，就在
冰帝脸上那点促狭的笑意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自信和淡淡的威严。
冰帝看向雪帝，微微一笑：“我可没有骗你。”
“我是真的，有两个身体。”
她向前踏出一步，无形的力场瞬间张开，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到一个可怕的程度，空气中凝结出细密的、闪烁着七彩光晕的冰晶。
雪帝的瞳孔猛地收缩！
灵魂共鸣产生的同位共振魂核，其能量链接强度确实会随着两个躯体的物理距离增加而衰减。
但是，当她踏入望海城周边五十里的范围，链接的损耗就被控制在了临界值之内。
在这里，她能动用的力量，足够维持住她正常同位共振魂核状态下……大约四成的实力。
不是冰帝本体的40%，而是极限斗罗的百分之四十！
林默的目光落在雪帝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你在巅峰状态下，对上拥有四成同位共振魂核之力的冰帝，胜负恐怕也只在两可之间。”
这是帝天认证的。
“更何况……”
林默还专门卡了几个月
他微微一顿，声音清晰而残酷，“你现在，还只是个因为强行凝聚魂核失败，本源重创，连自身极致都维持不稳的重伤号？”
冰帝微微一笑，这笑容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她再次向前，彻底封死了雪帝所有可能的退路。
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她身上弥漫开来，与脚下某个沉睡的存在隐隐呼应，让整个领主府都似乎在微微震颤。
空气被冻结，发出细微的呻吟。
雪帝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重伤的本源在这股同源的、却又更加浩瀚霸道的力量面前，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更让她心头一沉的是，一道沉默而强大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林默身前。
龙逍遥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那属于极限斗罗的恐怖气息，如同深渊般弥漫开来，与冰帝的寒冰领域隐隐呼应，构成了一张无形的天罗地网。
望海城，早已不是她能来去自如的地方。
雪帝的目光扫过冰帝那坚定的脸，扫过林默平静无波的眼睛，扫过龙逍遥沉默却充满压迫感的身影。
“你们今天，当真要留我？”
冰帝当然知道雪帝在想什么。
虽然说的好听，但终究还是想让她变成魂环和魂骨！
冰帝面色复杂地扫过雪帝那张脸。
但，林默他真的不一样。
冰帝毫无保留地气场全开，空气的爆鸣作为她最后的，也是最坚决的肯定！
蝎子的观点纯真而残忍可怕：
你不留在这里，就会死！
与其让你自然灭亡，不如死在我的手上！
面对冰帝的决绝，雪帝眼中的冰冷戒备、挣扎、不甘，最终都化为一声极轻的叹息，然后缓缓敛去。
“……哦。”
雪帝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仿佛只是接受了一个既定的事实，“那我就留下来吧。”
这突如其来的、过于平静的顺从，让场中所有人都是一愣。
冰帝蓄势待发的冰寒领域微微一滞。
林默平静的眼眸里也掠过一丝意外。
龙逍遥的气息也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雪帝看着他们脸上那瞬间的错愕，那仿佛在问“就这么简单？”的表情，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不再看任何人，只是安静地走到旁边一张被冰霜覆盖的椅子旁，轻轻拂去上面的冰屑，坐了下来，仿佛刚才那场决定去留的对峙从未发生。
领主府废墟会客室内，一时只剩下窗外寒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咽，以及冰晶凝结时发出的细微“咔咔”声。
伊莱克斯皱起眉头，试探道：“那你要签灵魂契约......”
谁料雪帝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好。”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