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阿兄

    众人皆惊。


    “尘、尘君?!”


    乌令禅交叠着双腿,居高临下望着他们,凉飕飕地道:“年纪轻,才,仅仅,只有,化神——哈哈哈不知道的还当昆拂墟是小孩子过家家呢。”


    尘赦就在身后看着,所有人有再多的辩解和不满却也无法说出口了,只能跪在低声沉默不语。


    乌令禅大概被那几个“才”“仅仅”“只有”气到了,直接一抬手,发出震袖的沉闷声响。


    一道魔君印猛地笼罩方圆百里,被苴浮君在印中雕刻无数的符纹、杀阵、咒术陡然出现,密密麻麻地悬浮半空,印中所有人的生死皆在一念之间。


    ……只为乌令禅所用。


    乌令禅冷冷道:“两百多岁,凡人都入土两回了,却还不拿人当人,以性命取乐,我见一个杀一个,又如何?所有不服管教者,魔君印下皆可杀。”


    所有人不敢言语。


    尘赦很少见到如此疾言厉色的乌令禅,感慨的同时心中又生酸楚。


    乌令禅之前早已想好要如何杀鸡儆猴,还让池敷寒私底下准备了不少把柄,想好好盘算一番,用魔炁之事让这些自诩世家的蠢货们自相残杀,他好渔翁得利。


    可如今尘赦回来了,他懒得再受这鸟气,索性直接撕破脸。


    “全都滚。”


    尘赦将威压散开。


    众人敢怒不敢言,踉跄着起身鱼贯而出。


    乌令禅好好发了通魔君的脾气,沉着脸坐在那不吭声。


    往常昆拂大多数人看不起他的修为,毕竟元婴、化神做魔君,要不是有两个洞虚境手下早就被人一口吞了。


    乌困困每回听了都懒得放在心上,只是让玄香记起来,下次把他们往死里整。


    今日不知怎么,越听越刺耳,气得要命。


    尘赦从座椅后走出,那只温热有力的手却仍按在乌令禅肩上,绕了半圈走到他面前俯下身,高大的身形几乎将乌令禅笼罩在宽大的座椅上。


    “不高兴?”


    乌令禅瘪嘴,闷闷不乐:“天底下有谁像本君上这般天赋异禀,二十四岁便已化神,在我之前的计划里三十岁突破已算是闻所未闻,他们还,才!仅仅!只有!”


    他这样小声嘟囔着抱怨,总算有点年少时的模样。


    尘赦声音温和,轻轻哄他:“不必管他们,不过嫉妒你的天赋罢了。”


    乌令禅仰头看他:“真的?”


    “自然,他们比不过你的


    天赋,自然只能自欺欺人忽视年龄,来比修为了。”


    乌困困很好哄,短短两句话就哄开心,艳红的唇轻轻勾了勾,感慨道:“怪不得,他们可真可怜啊。”


    君上很大度地不计较这个了。


    尘君从枉了茔活着回来,且修为已至大乘的消息不到半日便传遍了整个昆拂墟。


    确定自己见的并不是鬼,温眷之、池敷寒和崔柏全都悄摸摸溜达来丹咎宫,看看能活着从枉了茔出来的神人。


    乌令禅躺在丹咎宫院中晒太阳,腕间缠绕着一圈墨痕,虚虚地飘浮向远方。


    时隔一会他就会拽着墨痕,传音过去:“你在哪里呀,什么时候能回来?”


    尘赦的闷笑声回荡在乌令禅脑海中:“去杖黎溪取个东西,很快。”


    乌令禅又乖乖坐了回去,手却还在握着墨痕不肯松。


    三人到丹咎宫时,乌令禅正坐在夕阳下拿着书垂眼看,可细看下那书甚至拿反了,眼神空茫更是没往上面瞥。


    池敷寒溜达过来:“困困?”


    乌令禅如梦初醒,抬头眯着眼睛看了看:“哦,你们啊,坐。”


    池敷寒开门见山,张望四周:“尘君呢?昆拂墟多少年没出过大乘期的修士了,我将亲眼瞧瞧。”


    温眷之察觉乌令禅神情不对,伸手拽了拽池敷寒,示意他别说错话。


    “君上脸色、不怎么好,可是丹血、丢失过多?”


    崔柏熟练地伸手摸他额头,却被乌令禅躲开了,心不在焉道:“大概吧,吃了灵丹,好一阵、缓一阵的。”


    池敷寒还在:“尘君呢尘君呢?”


    乌令禅正要开口讲话,忽然脸色微变,身躯陡然不受控制地痉挛一瞬,踉跄着捂着唇俯下身,险些吐出来。


    只是他早已辟谷,这些年更没心思满足口腹之欲,什么都吐不出来,只能发出难受的干呕。


    三人吓了一跳,赶忙上前为他拍背顺气。


    “困困!”池敷寒半扶着他顺气,眉头紧皱,“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要吐了?还有哪里难受?”


    乌令禅摇摇头,借着温眷之的手喝了口水:“没事。”


    温眷之扣着乌令禅的手腕细细探脉。


    崔柏蹙眉,见温眷之半天没吭声,焦急催促:“到底怎么了?”


    寻常修士生病极其罕见,除了重伤或修行出了岔子才会身体不适,乌令禅显然不是这其中两种之中。


    温眷之犹豫着道:“


    君上只是、心绪不宁。


    池敷寒不可置信:“什么心绪不宁能把人给吓吐了?!


    乌令禅又喝了半杯水,才缓过来:“没什么大碍,你别这么大动静。


    尘赦昨日才归,乌令禅一时适应不了他骤然离开身边,就算用玄香太守给人打了印记,仍然惶惶不安,唯恐是场即将醒来的美梦。


    池敷寒追问个不停,乌令禅不好说是想他阿兄想的,只好敷衍过去。


    池敷寒眼眸一眯,忽然像是看出什么:“乌困困,莫非你……


    乌令禅心中打了个突,莫名有种被人抓住小尾巴的紧张感。


    池敷寒说:“……背着我们,偷偷怀崽子了?


    乌令禅:“…………


    乌令禅笑了一声,朝他勾勾手指。


    池敷寒知道他要揍人,熟练地往后一仰,岔开话题:“如今尘君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昆拂墟,不少人都在琢磨着他会不会夺回君位,还有那些被你整治过的都乐得不行,等着瞧你的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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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令禅冷哼了声,将脚搭在池敷寒膝盖上:“瞧吧瞧吧,迟早有一日我把他们全杀了。


    池敷寒把他脚甩下去,乌令禅还搭。


    三次过后,池敷寒翻了个白眼,见他小脸煞白,只好随他去了:“也是,尘君和你兄友弟恭,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君位就反目成仇。


    乌令禅:“……


    乌令禅懒洋洋翘脚的动作一顿,忽然不高兴地一脚将池敷寒的膝盖蹬开,冷冷道:“怎么就兄友弟恭了,谁和他兄友弟恭?我和你兄友弟恭都不和他兄友弟恭?他是谁啊,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而已,哪里来的友、恭?他刚回来还顾及着彼此脸面呢,等后面瞧见自己君位没了肯定会将我和他的兄弟之情抛却脑后,反目成仇夺我君上之位。呵呵,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就是这样,不似亲兄弟那样情深,理应如此,这就是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不是兄友弟恭,记住了吗?


    池温崔:“???


    都快不认识兄友弟恭四个字了。


    池敷寒认真思考自己到底哪句话戳到君上肺管子。


    怎么都开始气得语无伦次了。


    乌令禅说完,闷闷不乐地窝在椅子上:“你们到底有事没事,没事退朝。


    崔柏咳了声,将从家中拿来的一株开着花苞的灵草放在桌案上:“这灵草能清新凝神,缓解君上的头疾。


    乌令禅:“哦!


    谢谢。”


    崔柏还在他跟前晃,乌令禅脑子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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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那句“兄友弟恭”,直到晃得眼都花了,才没忍住抬头:“怎么了,还有其他事吗?”


    崔柏:“……”


    池敷寒、温眷之:“……”


    崔柏换了身华丽的好似孔雀开屏的行头,两人离老远就瞧见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差点被亮瞎眼。


    乌令禅却好像没注意。


    池敷寒拍了拍乌令禅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困困君上,就你这脑子,等着孤独终老吧。”


    乌令禅狐疑。


    这时,一道熟悉的威压缓缓出现。


    众人循声望去,赶忙往后退了半步,颔首行礼:“尘君。”


    尘赦一袭靛青宽袍缓步而来,神态淡然,不着痕迹在花枝招展的崔柏身上扫了一眼,随意“嗯”了声。


    “该吃药了……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温眷之刚要说话,乌令禅忽然瞪了他一眼,只好闭了嘴。


    池敷寒却没眼力见:“君上刚才心绪不宁,吐了几次。”


    尘赦眉头紧皱,走到乌令禅身边俯下身看他,眸瞳全是忧色:“怎么回事?”


    乌令禅不自在地撇开脸:“没有,别听他瞎说。”


    尘赦冷声道:“别瞒我。”


    方才不见尘赦,乌令禅满心惶惶难安,一会想是不是自己又做梦了,一会想尘赦会不会又会误入枉了茔出不来,脑子纷乱至极,没有一件好事。


    尘赦乍一回来,乌令禅又从头到脚舒畅了,越想刚才的胡思乱想就越觉得尴尬,在尘赦逼问下,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我我……我可能是怀崽子了。”


    尘赦:“?”


    三人:“……”


    池敷寒龇着大牙,和温眷之崔柏乐着告退了。


    乌令禅也不觉得羞赧,还想蒙混过关。


    尘赦见他这幅模样,又记起昨日乌令禅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心柔软下来,温声道:“我不是说只去一刻钟就回来吗,你看,没超过时间,阿兄说话算话。”


    乌令禅听到这个“阿兄”,莫名心中堵得慌,兴致寥寥地“哦”了声:“你干什么去了?”


    “我在枉了茔中见到一棵被雷劈过的丹枫树,灵力浓郁不可多得,方才将它移植到你的寝房窗外,对你修行有好处。”尘赦说着,抬手将一支雕刻的木簪将乌令禅垂曳的乌发挽起,淡淡道,“听温家主说你修为凝滞,应是魔眼的灵力不够,用这个试


    试。”


    乌令禅:“哦。”


    尘赦垂眼:“怎么,不高兴?”


    乌令禅摇头,忽然问:“尘赦,你会一直做我阿兄吗?”


    尘赦愣了下,见乌令禅这幅莫名消沉的模样,不知瞧出什么,眉眼缓缓弯起个阴柔的弧度,语调又轻又柔,蛊惑似的。


    “嗯?难道你不愿我永远是阿兄吗?”


    乌令禅垂着浓密的羽睫,伸爪子扒拉尘赦腰间的枫叶坠子玩,不吭声。


    尘赦淡淡道:“乌困困,回话。”


    乌令禅不想回话。


    尘赦两指抬起乌令禅的下颌,淡笑着道:“不听话了?”


    乌令禅注视着他,问:“那你是让我听阿兄的话,还是听尘赦的话?”


    尘赦没料到乌令禅竟然还会借力打力了,温声道:“有什么区别吗?”


    “我对阿兄言听计从……”说出这四个字,乌令禅自己都心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扬眉道,“对尘赦就不一定了。”


    尘赦眼眸一弯:“阿兄……”


    乌令禅心悄无声息地被一根丝线提了起来。


    尘赦眸瞳全是笑意,语调低沉,落在耳边像是羽毛轻轻扫了下,连带着心口也有些难耐发痒。


    “……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而已,你不想叫,可以不叫。”


    乌令禅眨了眨眼。


    他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