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章 加强营寨
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野人谷内己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众人吃过早饭，许羽立刻将人力分为三拨：
第一拨，由赵铁柱带领大部分青壮，继续严加操练，并负责谷内日常警戒。
第二拨，由山猫带领熟悉地形的猎户和部分新来山民中的健壮者，扩大狩猎和采集范围，全力储备食物。
第三拨，也是最重要的一拨，由许羽亲自带领，包括周平、狗娃、刘莽以及那位懂营造的石头，并抽调了所有会石匠、土木活计的男丁妇孺，共计五十余人，前往后山开采石灰岩，并着手建造石灰窑。
开采石灰岩的过程，充分展现了许羽那非人神力的效率。
他无需铁锤凿子，看准山体裸露的青灰色岩层，运足力气，一拳一脚下去，大块的岩石便应声碎裂崩落，效率堪比小型爆破。
其他人只需负责将碎石搬运到选定的窑址即可。
不到一个上午，所需的石料便己堆积如山。
就地取材，用黏土和石块垒砌起数座简易的竖窑，将石灰石和柴薪分层填入。
点燃柴火后，浓烟滚滚升起，烧窑正式开始。
许羽抹了把汗，走到在一旁协调的周平身边。.白?马￠书+院¨ ^哽^芯!嶵\快-
望着熊熊燃烧的窑火，他沉声问道：“周平，依你看，我们有多少时间准备？”
周平面色凝重，低声道：“头领，昨日审问得知，那王逵是杨知至的侄女婿，颇受信任。”
“如今人货两失，杨知至绝不会善罢甘休。”
“加之那方天画戟意义非凡，关乎两家结盟颜面。”
“按常理，消息传回襄阳，再调兵遣将，快则半月，慢则一月，讨伐大军必至。”
他话锋一转，略带一丝庆幸：“不过，眼下有个变数。”
“昨日那队正提及，南诏军在新都一带与我唐军主力激战正酣，朝廷严令各道协防。”
“山南东道和西道的兵力，尤其是精锐，很可能被优先调往西线防备南诏。”
“这或许会拖延他们集结重兵前来剿匪的时间，甚至……若南诏战事吃紧，杨、刘二位节帅的协防本身都可能出现龃龉，无力他顾。”
“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许羽点点头，这与他了解的历史背景吻合，危机中确实存在一丝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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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而问道：“你老家在邓州具体什么位置？离此地多远？”
周平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感激道：“回头领，小人家在邓州穰县周边的周家庄，距此……若是走官道，约有二百余里路程，中间需绕过几处关隘，实际行走恐怕更远。”
乱世之中，二百里路己如同天堑。
许羽沉吟片刻，目光扫过正在热火朝天建造的寨墙和忙碌的众人，心中快速权衡。
寨墙加固是根本，但人才的真心归附更是长远大计。
周平熟悉军旅，能力出众，若能将其家人接来，必能让他死心塌地。
而且，亲自走这一趟，也能实地勘察周边地形、了解民情，为日后发展做准备。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周平，斩钉截铁地说道：“好！待这寨墙初具规模，谷内防御有了基本框架，估摸还需七八日工夫。”
“届时，我亲自与你走一趟，去邓州接你母亲和妹妹回来！”
周平闻言，浑身剧震，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头领……头领竟然要亲自陪他去接家眷？
在这兵荒马乱、关卡林立的年月，这不仅是天大的恩情，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眼眶瞬间红了：“头领！这……这如何使得！”
“此去路途凶险，岂能让头领为小的家事亲身犯险！小的……小的万死难报啊！”
许羽伸手将他扶起，语气沉稳而有力：“不必如此。”
“你既跟了我，你的家人便是我的责任。”
“这乱世，家人团聚比什么都重要。此事就这么定了！”
“这几日，你专心协助筑墙，也仔细想想路线和可能遇到的麻烦，我们做好准备便出发。”
“是！是！头领大恩，周平……周平这条命，从今往后就是头领的！”周平哽咽着，重重抱拳，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感激和誓死效忠的决心。
许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转身继续监督烧窑事宜。
下午，烧窑持续进行。
石灰烧制需要持续的高温，根据石头等人的经验，至少需要昼夜不停地烧制两到三天，才能将石灰石彻底煅烧成生石灰。
众人轮流添柴看火，不敢松懈。
许羽一边监督烧窑，一边和石头规划寨墙的加固方案。
初步估算，要将谷口那段长约三十丈、高约一丈的土石墙体用水泥砂浆整体加固、抹面，甚至适当加高增厚，需要的水泥量巨大。
石头粗略估算，即便日夜赶工，采集、烧制、粉碎、混合、施工……整套流程下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无法完成。
而且需要大量的沙土和水。
“时间紧迫，不能等全部烧好再开工。”
许羽决断道，“先烧出一批就用一批！”
“狗娃，你带人现在就去河滩筛取细沙！”
“刘莽，你负责带人取水、和泥！”
“第一批石灰一出窑，我们立刻开始拌制水泥砂浆，先从谷口最关键的一段墙体开始修补加固！”
“是！”众人领命，分头行动。
接下来的几天，野人谷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
窑火日夜不熄，叮叮当当的碎石声、沙沙的筛沙声、劳作的号子声交织在一起。
第一批生石灰出窑后，许羽亲自指导众人用水小心洇湿消化（防止爆沸），然后与沙土、水按大致比例混合，制成水泥砂浆。
当灰黑色的砂浆抹上墙体，慢慢干涸，变得异常坚硬，甚至用刀剑都难以劈砍时，所有参与劳作的人都发出了惊叹！
头领说的“水泥”竟然如此神奇！
希望的火焰，随着水泥墙一寸寸变得坚固，也在每个人心中越烧越旺。
许羽站在初具雏形的、灰暗却坚实的墙体下，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正在远方酝酿。
他必须争分夺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