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野人谷，溪边。
两名赵谦带来的牙兵，仗着身份，对一名浆洗的妇人动手动脚，其丈夫——一名伏牛军士卒上前理论，反被一牙兵一脚踹倒在地，口吐鲜血。
周围聚拢的谷中士卒怒目而视，却因对方身份而敢怒不敢言。
周平闻讯赶来，强压怒火正在交涉。
就在这时，许羽到了。
他分开人群，看到地上受伤的弟兄和惊惶哭泣的妇人。
又瞥见那两名牙兵嚣张跋扈的嘴脸，连日来压抑的怒火和身为首领的责任感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找死！”
许羽一声低吼，如同炸雷！
他身形一动，众人只觉眼前一花！
下一刻，那名踹人的牙兵己被许羽单手扼住咽喉，生生提离地面！
那牙兵惊恐万状，双腿乱蹬，却根本无法挣脱铁钳般的手掌。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许羽竟首接捏碎了他的喉骨！
随手像扔垃圾一样将尸体甩在一旁。
另一名牙兵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
许羽看也不看，反手一拳轰出，拳风如锤，正中其后心！
那牙兵喷出一口鲜血，扑倒在地，眼见不活。/二/捌,墈′书-王· _首`发`
电光石火间，两名牙兵己然毙命！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许羽这霹雳手段和恐怖武力惊呆了。
许羽环视一圈惊骇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闻讯赶来的赵谦及其随从身上，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都给我听好了！”
“这伏牛山，是我许羽的地盘！”
“这里的弟兄、家小，由我许羽来护！”
“谁再敢动我的人，这就是下场！”
他盯着脸色煞白的赵谦，一字一顿：“赵司马，管好你的狗。”
“不服？”
“不服就试试！”
说完，他根本不给赵谦反应的时间，对周平喝道：“收拾干净！”
然后转身，在一片死寂中，大步离去。
事后：各方反应与盘算
1. 范默的分析（利弊权衡）密室中，范默听完许羽的叙述，久久不语。
最终，他长叹一声：“大头领，此举……太过凶险，然……亦非全无益处。”
“弊在何处？”
范默屈指计算，“其一，彻底得罪赵谦，再无转圜余地，刘沔必知我等非真心归附。”
“其二，授人以柄，刘沔可借此口实，兴兵讨伐‘逆贼’。/x/i￠a?o~s+h\u~o~g+u,a\i`.`c′o′m!”
“其三，我等‘韬光养晦’之策，几近破产。”
“然，利在何处？”
他话锋一转，眼中精光闪烁，“其一，极大凝聚了军心、民心！”
“谷中弟兄皆见大头领为他们不惜开罪强权，必誓死效忠！”
“其二，狠狠打击了牙兵气焰，短期内，赵谦所部必不敢再肆意妄为。”
“其三，向刘沔展示了我等的‘底线’与‘獠牙’，让其知我非可随意揉捏之辈，日后交涉，彼必多一分顾忌。”
最后，范默决然道：“事己至此，悔之无益！”
“当下要务，乃是应对刘沔随之而来的反应！”
“需立即加强谷中戒备，同时……”
“或许可借此机会，逼赵谦表态，甚至……将其软禁！” 范默瞬间想到了更激进的反制措施。
赵谦的震怒、恐惧与算计赵谦回到住处，又惊又怒，浑身冷汗。
他惊的是许羽武力如此恐怖，杀性如此之重。
怒的是许羽全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疯子！莽夫！” 他低声咒骂，但冷静下来后，他不得不重新评估许羽和整个伏牛军。
“此子非是易与之辈，其部众亦非乌合之众。”
“先前判断，大错特错！”
他立刻写下密信，命心腹连夜送出，向刘沔紧急禀报“许羽桀骜不驯，悍然杀我牙兵，恐有反意”。
但他也在信中强调“其人气焰嚣张，谷中人心凝聚，兵力未明，卑职暂处险地，乞王爷明示方略”。
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许羽一怒之下将他一起杀了。
此刻，他只想稳住许羽，等待刘沔的指令。
周平等众将的震撼与归心校场一角，周平、张诚、甘锐等人聚在一起。
周平激动得脸色通红：“杀得好！”
“大头领今日，真乃顶天立地的豪杰！”
“跟着这样的头领，死了也值！”张诚重重点头：“以往只知大头领勇武，今日方知，大头领更有担当！”
“如此护短的首领，世间难寻！”
他原本的担忧，化为了更坚定的追随。
甘锐眼神复杂，低声道：“雷霆手段，彰显魄力。”
“然……后续风波，恐将滔天。”
烛火摇曳，映照着三张神色凝重的脸：许羽、范默，以及刚刚匆匆赶到的甘锐。
甘锐手中攥着一封沾了点泥土的信件，他的妹妹甘铃则静立一旁，眼神锐利。
“大头领，范军师，”甘锐语速极快，“我妹铃儿方才在谷外巡哨，截杀了一名鬼鬼祟祟欲往襄阳送信的牙兵，搜得此物。”
他将信递给许羽。
许羽展开信件，范默与甘锐凑近同观。正是赵谦写给刘沔的密报：
“……伏牛山许羽，桀骜难驯，今日竟悍然击杀我牙兵二人，其反迹己彰！”
“然，其人气焰嚣张，谷中人心凝聚，兵力未明，卑职暂处险地，如履薄冰……”
“乞王爷速派精兵，或剿或抚，早定乾坤……”
信中还夹杂着赵谦对伏牛山军力“恐不下三千，且有骁勇之辈”的初步估算。
范默的决断
雷霆控局，逼其就范
范默看完，眼中寒光暴涨，再无半分犹豫。
他猛地看向许羽：“大头领！”
“事急矣！”
“赵谦此信若达襄阳，刘沔无论派兵来剿抑或施压，我等皆极为被动！”
“必须先发制人！”
咸通十一年，五月初三，傍晚。
野人谷，密室。
“如何做？”许羽沉声问，杀伐之后，他心志反而更加冷静。
“即刻软禁赵谦及其所部！”
范默斩钉截铁，“以其人为质，切断内外联络！”
“同时，伪造赵谦笔迹，另写一封信，言‘谷中己初步稳定，许羽恭顺，只需时日消化，请王爷宽限一月’，派可靠之人送往襄阳！”
“此为‘缓兵之计’，为我等争取至少半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