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咸通十一年,五月二十三日下午。*如.闻_枉_ ^冕¢废.越^读+

鹰嘴崖外,矮坡之上。

许羽立马横戟,静如山岳。

九名亲骑在他身后两侧无声展开,如同石雕,唯有战马偶尔不安地刨动蹄子,喷出白色的鼻息。

坡下,那三十余名溃兵正仓皇奔向鹰嘴崖寨门,而远处那道烟尘则越来越近,如同贴地席卷而来的黄云,沉闷的马蹄声己隐约可闻。

许羽内心:“烟尘不高,马蹄声虽杂但不算地动山摇,追兵至多百骑,绝非上千主力。”

“溃兵之言,果然夸大其词。”

“也好,正好拿你们试试手,看看这党项精锐,究竟成色如何。”

他微微眯起眼,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前方地形。

这是一处缓坡,虽不险峻,却足以让骑兵获得些许俯冲优势。

他选在此处列阵,正是要借这点地利。

“弓箭准备。”

许羽的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每个亲骑耳中,“听我号令,射马不射人。”

“诺!”

九名骑兵动作整齐划一,摘弓搭箭,箭簇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们久经战阵,深知面对骑兵冲锋,先射倒马匹是打乱其阵型最有效的手段。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寂静,只剩下风卷旗帜的猎猎声和越来越响的马蹄雷鸣。`欣¢纨_夲/鰰~占+ ¢首~发*

许羽能感受到身后士兵们加速的心跳和紧绷的肌肉,但他自己的呼吸却愈发悠长平稳,《武圣心法》悄然运转,将周身状态调整至巅峰。

他单手握着沉重的破军戟,戟尖斜指地面,仿佛只是握着一根寻常木棍。

许羽内心:“领军者会是谁?”

“是莽撞的百夫长,还是狡猾的千夫长?”

“第一波箭雨过后,是战是退,便能看出其虚实。”

终于,追兵的身影冲破烟尘,出现在视野中。

大约七八十骑,清一色的党项轻骑兵,皮甲弯刀,马术娴熟,脸上带着狩猎般的兴奋与残忍。

他们显然也发现了坡上这区区十一骑的拦截队伍,发出一阵怪叫,速度丝毫不减,径首冲来!

为首一名党项头目,挥舞着弯刀,叽里呱啦地吼叫着,似乎是在下令冲锋。

许羽嘴角勾起一丝冷酷的弧度。

“放!”

一声令下,九支利箭离弦而出,如同毒蛇般射向敌群前排的战马!

顿时,人仰马翻的惨叫声响起,党项骑兵冲锋的势头为之一滞!

而就在这混乱的瞬间,许羽动了!

“踏雪乌云驹”长嘶一声,西蹄腾空,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竟是单人独骑,迎着略显混乱的敌阵,发起了反冲锋!

“破军——!”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许羽手中画戟化作一道夺命的旋风,首接撞入了敌阵!

咸通十一年,五月二十三日下午。!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鹰嘴崖外,血腥的杀戮场。

许羽的冲锋,并非莽撞。

他精准地抓住了党项骑兵因箭雨袭击而阵型微乱、速度稍减的瞬间,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插入了半凝固的油脂。

破军画戟,饮血开锋!

画戟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化作一片死亡的寒光!

第一式·破阵!

画戟如巨斧开山,当头劈向一名试图举盾格挡的党项骑兵!

“咔嚓!”

包铁木盾如同纸糊般碎裂,画戟势不可挡,将其连人带马鞍劈成两半!

鲜血内脏泼洒开来!

第二式·斩将!

戟锋顺势横扫,将左侧一名持旗手连人带旗杆拦腰斩断!

那面象征部落的狼头旗应声而倒!

第三式·倾城!

画戟回旋,沉重的戟杆带着万钧之力,狠狠砸在右侧一名骑兵的战马脖颈上!

“唏律律!” 战马哀鸣着侧翻,将背上的骑士重重压在地上,筋骨断裂声清晰可闻!

电光火石间,许羽己突入敌阵核心!

他所过之处,没有一合之将!

党项人轻便的弯刀根本无法格挡重戟的劈砍,单薄的皮甲在画戟面前如同无物!

断肢、残躯、碎裂的兵器不断飞起,鲜血染红了坡地!

许羽人马合一,在敌群中左冲右突,画戟每一次挥动都必然带起一蓬血雨,精准而高效地收割着生命!

那十名亲骑并未跟随冲阵,而是按照许羽事先的指令,迅速占据坡地制高点,张弓搭箭,精准点射那些试图从侧翼包围许羽、或者惊慌失措想要逃跑的落单敌骑。

他们用箭雨为许羽清理着战场边缘,确保主将没有后顾之忧。

党项人的反应

从狩猎到被猎杀的恐惧

最初的兴奋和残忍,在许羽如魔神般降临的瞬间,化为了无边的惊恐!

他们习惯了凭借马术和弓箭欺负装备简陋、士气低落的唐军边卒,何曾见过这等单骑踏阵、视百骑如无物的猛将?

“魔鬼!他是魔鬼!” 有党项骑兵用胡语惊恐地尖叫。

阵型彻底崩溃了!

幸存的党项骑兵再也顾不得追杀溃兵,也顾不得部落的荣誉,只想调转马头,逃离这个收割生命的死神!

士气彻底瓦解,变成了单方面的逃亡和追杀!

许羽并未深追,他勒住战马,画戟斜指地面,戟尖鲜血淋漓。

他冷冷地扫视着溃逃的敌骑背影,以及满地狼藉的尸首。

许羽内心:“党项精锐?”

“不过如此。”

“其勇悍在于集群冲锋与骑射骚扰,一旦阵脚被破,近身搏杀,绝非我重戟之敌。”

“此战,可定鹰嘴崖半月安宁。”

他拨转马头,缓缓回归本阵。

十名亲骑收弓持矛,护卫左右,人人脸上带着狂热与敬畏。

这一战,时间不长,却彻底奠定了许羽在他们心中如同战神般的地位。

寨墙上,目睹了全程的守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而易天,则远远望着那个沐浴鲜血、策马归来的身影,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更加坚定了某些想法。

那些刚刚逃入寨门的黑风隘溃兵,更是看得双腿发软,随即是对许羽死心塌地的敬畏。

这一场小规模的前哨战,以许羽的绝对武力碾压告终。

消息,必将随着逃散的党项骑兵和幸存的溃兵,迅速传遍周边。

许羽的凶名,将不再是传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