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穿越成日本皇族的最强间谍小云要把你屎都打出来

第127章 狭路干戈惊玉帛 他乡温情唤冰心

山道上。_j!i′n*g·w,u′x·s+w~.¨c_o,m*

落合介站在那图鲁的队伍前,满地躺着呻吟的伪军。

有些人腿上中了弹,血把裤子浸透,在地上拖出暗红的痕迹,有些人抱着胳膊,脸色惨白,冷汗首流,还有几个己经彻底昏死过去。

落合介的脸色铁青,他看着这些伤兵,又看了看远处那座院子。

院墙后面,明彦的车队静静停着。这队残兵败将不远处,几个海军陆战队士兵正在擦拭武器,动作悠闲,仿佛刚才的枪战只是一场演习。

落合介深吸一口气,转身向那边走去。

岛田信介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块布,擦拭着勃朗宁m1910手枪(俗称花口撸子)的枪身。

枪管上还残留着硝烟的痕迹,他抬头看到落合介走来。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

落合介在他面前停下。

立正。

敬礼。

“岛田大尉,刚才的事,是我们的错。”

他的声音很沉。

“我向您道歉。”

岛田信介回了个礼。

动作随意,他把枪放回枪包里,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

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又递给落合介一根。

“别客气。”

岛田的声音很轻。

“大家都是自己人。”

落合介接过烟,岛田帮他点上,两人站在山道上。

烟雾在风中飘散,岛田吐出一口烟。?我·地?书?城^ ·免′废~悦/毒/

目光落在落合介的军帽上,那顶军帽被子弹擦过,帽檐处破了个洞,岛田信介没忍住笑了。

“中佐阁下,您运气不错。”

他的语气很随意。

“也就是来中国之后,我们换了陆军的三八式步枪。”

他顿了顿。

“如果用的是海军的三五式步枪……”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那个洞,可就不是在帽子上了。”

落合介的手抖了一下,烟灰掉在地上。

他盯着岛田信介,岛田的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笑容。

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

落合介咬紧牙关。

他想发火想质问对方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但他不能。

岛田信介是海军大尉,更重要的是他是伏见宫明彦的护卫队成员。

落合介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

“是我的人先开枪的。”

他的声音很低。

“责任在我。”

岛田信介点点头。

“知道就好。”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靴子碾灭。

“中佐阁下,热河那边,您还有事吧?”

落合介愣了一下。

岛田继续说道。

“殿下需要休息。”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

“这里不太方便。-精′武/晓`说-徃* ¢追`罪-薪!蟑,洁·”

言下之意很明显,你们可以走了。

落合介的喉结滚动。

他看着岛田信介,最终,他点头。

“明白了。”

他转身离开,回到那图鲁的队伍前。

那图鲁正指挥着伪军抬伤员,看到落合介过来,他快步走上前,弓着腰。

“落合中佐,我们……”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

那图鲁的脸瞬间红了。

他捂着脸愣在原地,落合介盯着他,眼中带着明显的怒火。

“无能!”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手下的人,都是废物吗?”

那图鲁咬着牙。

“落合中佐,我们……”

“闭嘴!”

落合介打断了他。

“这次的损失,都是因为你们的无能!”

他指着地上的伤兵。

“看看!”

“这么多人!”

“连一个像样的战斗都打不了!”

那图鲁的拳头握紧,指甲陷进掌心,但他不敢反驳,只能低着头。

“是……我的错……”

落合介冷笑一声。

“现在,院子里有日本贵族在休整。”

他的语气变得更加阴沉。

“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他转身看向热河方向。

“先回去。”

“做好招待工作。”

他顿了顿。

“至于戴天理……”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从长计议。”

那图鲁点头。

“是。”

落合介挥了挥手,队伍开始撤离,伤兵被抬上担架,脚步声渐行渐远。

岛田信介站在山道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院子里。

瞳美坐在房门口的门框边,手里的馍馍己经凉了,她一小块一小块地掰着,放进嘴里,机械地咀嚼。

馍馍的碎屑沾在指尖,像她此刻破碎的心事。

那素芝拿来一件粗布外衣,轻轻披在她肩上。动作很轻,却让瞳美微微一颤。

那动作的弧度,指尖划过肩线的温度,与她记忆中奶奶为她披上和服的样子,严丝合缝地重叠了。

她猛地抬头,看到的却是那素芝被山风雕刻过的、带着细纹的脸。

格格不会说话,只是端来一碗温水,塞到她另一只手里。碗是粗陶的,很沉,水温透过陶壁,暖着她冰凉的掌心。

这种无言的关切,像极了她幼时冬天染了风寒,大嫂默默守在她榻前,一遍遍为她更换额上毛巾的夜晚。

院子里的人影在她眼前晃动、交错。

戴若冰蹲在灶前帮忙生火,那低头时脖颈弯出的柔和曲线,与母亲在家生火做饭时的姿态,在瞳美模糊的泪眼中,幻化成一个剪影。

就连戴天理递给明彦殿下那杆旱烟袋时,烟锅在夕阳下闪过的微弱铜光,都让她想起幼时爷爷也有比这小一些的烟锅袋。

每一个动作,每一道轮廓,每一种来自这片陌生土地的粗粝温度,都像一把精准的钥匙,在她内心那片因目睹极端残酷而冰封的湖面上,敲开一道裂缝,释放出被封印的、关于“家”的记忆。

关于那个名为新潟的故乡,那个她不愿想起的地方。

爷爷奶奶离去后日本政府强行征用他们家的土地和长子(慎二和瞳美的大哥)作为“开拓团”送往中国东北。

大哥大嫂死于北大荒的严寒,土地被夺,父母在双重打击下相继离世。只留下在陆士读书的浅野慎二相依为命。

她本以为“帝国”与“敌人”的界限是分明的。可在这里,在这些被称作“敌人”的人身上,她呼吸到的,却是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属于“家人”的温情。

瞳美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馍馍碎屑和泪痕的手指。

她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将头靠在了身后冰冷的门框上。

就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山谷里,在这个她本该恐惧和仇恨的地方,她竟找到了全世界唯一能安放她破碎灵魂的角落。

远处,落合介的队伍终于离开,一场误会解除。人声、脚步声重新变得清晰。

但所有这些声音,传到瞳美耳中,都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名为“记忆”的玻璃。

她闭上眼睛。

在这个由无数个家人的身影交织成的、虚幻而真实的怀抱里,她终于允许自己,暂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