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红官试探问师承，瓜娃子答曰不晓得
地上那摊水渍还在缓缓扩散，倒扣的黄铜盆不再晃动， silent地诉说着方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
嬷嬷和那小丫鬟大气不敢出，脸色苍白地看着二月红。
她们伺候二爷多年，深知他虽待人温和，但绝非寻常人物，此刻他脸上那罕见的震惊与审视，让她们心头惴惴。
白芃芃缩在床上，把自己努力团成一团，两只沾了水的小脚丫互相蹭了蹭，试图降低存在感。
她心里的小鼓敲得震天响：完喽完喽，刚才是不是太猛喽？把便宜师父吓到咯？他会不会把我当成妖怪扔出去？系统大哥，你咋不提示一下哪种程度的表现不算ooC啊喂！
二月红的目光如同实质，在她身上细细扫过，从那头略显枯黄却被打理得勉强能看的头发，到那双此刻写满了“我很无辜我啥也不知道”的大眼睛，再到那身明显不合身、裤脚还湿了一块的旧衣裳，最后停留在她那双微微发红、看起来毫无异常的小手上。
就是这双手，刚才爆发出了那样惊人的速度和力量？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的震惊之色慢慢收敛，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温润，但那双眸深处的探究却更加锐利。!歆.完\ ¨ +鰰¨戦! ￠追,最~鑫.彰-結\
他没有先理会地上的狼藉和吓坏的下人，而是向前迈了一小步，微微倾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缓，不至于吓到这孩子：
“丫头，”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刚才……谢谢你。”
白芃芃眨巴眨巴眼，有点懵。谢…谢谢？不是应该盘问吗？这剧本不对啊。
她愣愣地摇头，川普不自觉地往外冒：“莫…莫得事…顺手嘞…”
【言语贴合。相似度+0.5%。当前相似度：9%。】
二月红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光。又是这种口音，还有这“顺手”的说法。
他顿了顿，继续温和地问道：“能告诉师父，你刚才那一下，”他比划了一个向下按压的动作，“是跟谁学的吗？是谁教你的功夫？”
来了来了！终极拷问来了！
白芃芃心里警铃大作，大脑Cpu疯狂运转。
说啥子？说系统送的？说上辈子看动漫学的？怕不是要被当成失心疯！
秉承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以及“扮演失忆”的核心原则，她充分发挥了此刻年龄和外貌的优势——装傻。·墈`书\屋. !无.错`内?容,
她的小眉头困惑地皱了起来，脑袋歪向一边，眼神里充满了纯然的不解，仿佛二月红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
她抬起自己的小手，翻来覆去地看了看，然后又看向二月红，用那种软糯又带着奇怪腔调的嗓音，无比自然地回答：
“功夫？啥子功夫哦？”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描述那种感觉，“没得人教噻。我就看到盆盆飞起来，要打到人咯，然后…然后就楞个按下去了噻。不晓得为啥子，就觉得…楞个弄顺手咯。”
说完，她还肯定地点了点小脑袋，对自己这个“顺手”的解释非常满意的样子。
【行为模仿：天然呆+理首气壮。相似度+1.5%。当前相似度：10.5%。】
“顺手？”二月红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莫测。
他仔细观察着女孩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那茫然不像伪装，那理首气壮更是带着一种孩童特有的、不通世事的纯粹。
仿佛对她而言，做出那样惊人的举动，真的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自然，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和师承。
可这恰恰是最不合理的地方！
一个西五岁的孩子，哪来的这种“顺手”？哪来的这种刻入骨髓般的战斗本能？
难道真是天赋异禀？天生神力还自带武学感悟？这话本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
又或者…她背后的来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要危险得多？这种“顺手”是经历过何等环境才能磨砺出来的？
二月红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不点，第一次感到了一种难以把握的棘手。
收留她，或许不止是发善心，更像是…捡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小麻烦精。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嬷嬷轻微吞咽口水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二月红首起身，目光从白芃芃身上移开，扫了一眼地上的水盆和惊慌的丫鬟嬷嬷，终于恢复了红府当家应有的沉稳。
“好了，一场意外而己，不必惊慌。”他对下人吩咐道，语气平静无波，“把这里收拾干净。再去打盆温水来，给她好好擦洗一下，换身干爽衣裳。”
“是，是！二爷！”嬷嬷和丫鬟如蒙大赦，连忙应声，手脚麻利地开始收拾残局，不敢再多看白芃芃一眼。
二月红又看向床上的白芃芃，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你好好休息。”他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客房，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比来时多了一丝沉重。
他需要静静，需要好好想想，这个莫名其妙捡来的小徒弟，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白芃芃看着二月红离开，悄悄松了口气。
哎呀妈呀，总算糊弄过去…了吧？
她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手，心里也有点小嘀咕：刚才那一下，是挺顺手的哈？感觉就像…嗯…就像知道该咋个弄一样。怪得很。
嬷嬷很快重新端来了温水，小心翼翼地给她擦脚，换裤子，动作轻柔得不得了，眼神却不敢与她对接，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又危险的小怪兽。
白芃芃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服务，心里美滋滋：相似度突破10%了！离变强又近了一步！就是便宜师父好像被吓到了，以后得注意点，不能太猛…嗯，至少在他面前要收敛点。
她开始认真思考，怎么样才能既提升相似度，又看起来像个“正常”的瓜娃子。
这真是个技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