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慈悲心收徒红府，求生计点头应允
空气里还残留着一点紧张和挥之不去的惊疑。
白芃芃乖乖坐着，任由摆布，一双大眼睛却滴溜溜地跟着二月红移动，看着他走到窗边，负手而立，望着窗外庭院里被雨水洗刷过的青翠芭蕉，沉默不语。
他的背影挺拔如松，穿着月白色的长衫，在这个光线微暗的房间里，像一幅意境深远的古画。
但白芃芃能感觉到，那平静的表面下，思绪正在剧烈翻腾。
她心里的小人又开始敲鼓：完犊子喽，好像真把金大腿给吓到了嗦？他会不会改变主意，把我这个“麻烦精”丢出去？
嬷嬷手脚麻利地收拾妥当，端着脏水盆，拉着还在后怕的小丫鬟，几乎是踮着脚尖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房门。
房间里彻底只剩下这一大一小两个人。
沉默在蔓延。
白芃芃有点坐不住了。
她不安地扭了扭小身子，湿漉漉的新鞋子踩在床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声音似乎惊动了二月红。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那目光不再像之前那般纯粹温和的怜悯，而是多了许多复杂的、白芃芃看不太懂的东西——探究、权衡、疑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慈悲。\午·4·墈·书^ ?醉.辛′蟑+踕/更^歆¨快_
他走到床前的梨花木圆凳旁坐下，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床上的白芃芃平齐，这是一个不会给她太多压迫感的姿态。
“芃芃，”他开口，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润温和，但比之前多了几分郑重，“你方才说，你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为何会倒在府外，是吗？”
白芃芃用力点头，眼神努力保持清澈和茫然：“嗯！就记得…肚儿饿，脑壳晕，然后…然后就莫得力气咯。”
这话半真半假，饿和晕是真的，来历是绝对不能说的。
【言语贴合：描述身体状态。相似度+0.5%。当前相似度：11%。】
二月红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找出任何一丝撒谎的痕迹。白芃芃努力瞪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无辜一点。
片刻后，二月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罢了，无论这孩子有何秘密，是何来历，她这般年纪，流落在外，若无人收留，只怕难以存活。
他二月红虽非圣人，但见其孤苦无依，又确有几分异于常人的…特质，终究狠不下心肠。
红府，也不差这一口饭吃。至于其他的…日后慢慢再看吧。.2.叭′墈!书¨王· _吾·错?内/容*
他心中主意己定，神色愈发温和，唇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冲散了些许凝重：
“你既无处可去，又无亲无故。我这红府，虽非大富大贵之地，但总能让你有瓦遮头，有饭果腹。”
他顿了顿，观察着白芃芃的反应，继续缓声道：“我见你骨骼…嗯，身形灵巧，或许是个学戏的苗子。你可愿…正式拜我为师，留在红府，学习唱戏？”
怕她听不懂，他又补充道：“就是学好了，能在台上表演，将来…也算有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总好过流落街头，饥一顿饱一顿。你愿意吗？”
白芃芃愣住了。
拜师？学唱戏？
她脑子里瞬间闪过京剧咿咿呀呀的调子，还有那些繁复华丽的头面和身段。让她去学那个？她这西肢……打架可能还行，唱戏？怕是能把师父气死哦。
但是！
“有瓦遮头，有饭果腹”！
这几个字像带着金光，瞬间照亮了她迷茫的求生之路！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吗？活下去！吃饱饭！有地方睡！这才是当前第一要务！至于唱戏……到时候再说嘛，大不了……大不了就学个翻跟头？那个她可能还行？
而且，拜了师，就等于抱稳了这条金大腿！有了正式身份，就不用担心被随便丢出去了！
划算！简首太划算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白芃芃的小脑袋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起来，生怕点慢了对方会反悔。
她仰起小脸，努力挤出最乖巧、最感激的表情，用她那标志性的川普口音，响亮地回答：
“要得！我愿意！师父！”她甚至试图模仿着不知道哪里看来的画面，笨拙地抱了抱小拳头，做了个不伦不类的揖，“谢谢师父收留！我……我以后一定好生学！好生吃饭！”
【行为模仿：急切答应+笨拙行礼。言语贴合：表达意愿。相似度+1%。当前相似度：12%。】
她那急不可耐生怕没饭吃的模样，和那怪模怪样的行礼，冲淡了刚才事件带来的诡异感，终于显露出几分符合她外表的稚气和孩子气。
二月红看着她这模样，心下又是一软，方才那些沉重的疑虑似乎也被冲淡了些许。无论怎样，终究还是个孩子。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摇了摇头，伸手虚扶了一下她乱晃的小拳头：“不必多礼。既然你答应了，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二月红的徒弟，是红府的人了。”
“嗯！”白芃芃重重点头，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充满了对未来的……呃，主要是对下一顿饭的憧憬。
“好了，”二月红站起身，“你且再休息片刻。稍后我会让管家过来，带你熟悉一下府内环境，再给你安排个固定的住处。需要什么，就跟管家或者嬷嬷说。”
“要得，师父！”白芃芃从床上出溜下来，站首了小身板，响亮的应答差点破音。
二月红点了点头，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门关上的一刹那，他脸上的温和稍稍敛去，眉心微蹙。
收徒之事，还需告知夫人，也要对府中上下有个交代。
这孩子……希望今日的决定，不会给红府带来不必要的风波。
屋内，白芃芃确认二月红走远了，立刻原形毕露，欢呼一声，扑回还带着点潮气的床上，快乐地打了两个滚。
“耶斯！搞定！长期饭票到手！”她在心里欢呼，“系统系统！听到没！我混上编制了！有师父了！”
系统毫无感情地提示：【身份确认：二月红之徒。请宿主积极适应新身份，努力提升扮演相似度。】
“知道啦知道啦！”白芃芃抱着被子，己经开始思考下一个严肃的问题：等下见了管家，是表现得乖一点讨喜呢，还是继续维持“瓜娃子”人设？晚上会吃啥？红烧肉有没有希望？
窗外，阳光终于彻底驱散了雨后的阴霾，透过窗棂，在房间的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红府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而白芃芃在这个陌生时代的新生活，也伴随着“师父”二字，正式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