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晨练失手毁墙角,管家苦笑补墙忙

白芃芃坐在桌前,面前己经摆了三个空碗,第西个碗里的米粥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飕*飕~暁*税+网_ `罪,新~蟑.结.埂+薪·哙+

她吃得专心致志,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仿佛世界上再没有比眼前这碗清粥小菜更重要的事情。

二月红坐在主位,慢条斯理地喝着茶,眼下的淡青显示他昨夜并未安眠。

他看着狼吞虎咽的小徒弟,想起她早上描述的那些荒诞梦境,心中那份忧虑如同窗外的薄雾,挥之不去。

铁盒子?发光的刀?飞天的铜棺材?这都什么跟什么?若非亲身经历矿洞之事,他定然只当是孩童呓语。

可如今,他不得不怀疑,这孩子的“异常”,是否远比表现出来的更复杂、更深远。

“嗝儿——” 白芃芃满足地打了个饱嗝,放下空碗,小手抹了抹嘴,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二月红:“师父,我吃饱咯。可以去院坝头耍一哈不?”

她那充满活力的样子,与昨夜梦中惊醒的迷茫判若两人。二月红压下心绪,温和点头:“去吧,莫要跑远了。”

“晓得咯!”白芃芃应得爽快,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红府的庭院在晨光中显得静谧而雅致。假山盆景,回廊画栋,处处透着梨园行当首的品味与底蕴。

然而,这份静谧很快就被一个小小的、精力过剩的身影打破了。

白芃芃先是绕着院子跑了几圈,速度越来越快,带起一阵小风,吹得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舞。

跑够了,她又开始练习那些戏曲基本功——压腿、下腰、跑圆场。/w?o!s!h!u·c*h_e?n~g,.·c!o*m¨

教戏的师傅若是在场,定要吹胡子瞪眼,因为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形似而神非”,看似标准,实则充满了她自己才能理解的、追求极致效率和发力顺畅的改动,完全不符合戏曲的韵味要求。

比如一个简单的云手,她做得更像是格斗前的起手式。

练完基本功,她觉得还不够畅快。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靠在墙角的一把旧扫帚上。

那是福伯平时打扫院子用的,竹枝编的扫帚头己经有些秃了。

白芃芃走过去,拎起扫帚,掂量了一下,撇撇嘴:“轻是轻了点,将就嘛。”

于是,她就在院子角落,自顾自地挥舞起那把破扫帚来。没有固定的套路,全是即兴发挥。

时而如持剑突刺,时而如挥刀劈砍,时而又像抡着棍棒横扫。动作简洁、凌厉,没有丝毫花哨,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和爆发力。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还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嘿”、“哈”之声,小脸上一片专注的空茫。

随着演练,体内那股昨日初生的、暖洋洋的“炁感”又开始隐隐流动。

这感觉让她很舒服,仿佛力气用不完,动作也更顺畅。她下意识地试图引导这股“热气”,想让手中的“兵器”更得心应手。

就在这时,她演练到一个兴头上,模仿着梦中那个“自己”挥砍发光菜刀的动作,双手握紧扫帚柄,腰身一拧,带动全身力气,由下至上猛地一记斜撩!

这一下,无意中竟真的牵动了那丝微弱的“炁”,虽然极其细微,却让扫帚挥出的速度与力量瞬间超出了竹制扫帚柄的承受极限!

“咔嚓!”

一声脆响,扫帚头带着一小截断裂的柄飞了出去,撞在假山上,发出“啪”的一声。\小`说^宅_ !吾~错′内.容?而白芃芃手里,就只剩下大半截光秃秃的扫帚杆了。

她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残棍”,眨了眨眼:“咦?啷个这么不经用哦?”

这还没完。刚才那一下挥出的力道未尽,扫帚头虽飞了,但带起的劲风却结结实实地扫向了旁边那段本就有些年久失修、砖石略显松动的院墙墙角。

“哗啦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声响,只见那墙角的一小片砖石,如同被无形的大力撞击,竟然应声塌了一小块,碎砖和灰土簌簌落下,露出一个不大不小的豁口。

白芃芃举着半截扫帚杆,看着那塌掉的墙角,彻底呆住了。她歪着头,小脸上满是困惑和一点点心虚,小声嘀咕:“我没使劲碰它嘛……是它自己不稳当咯?”

这边的动静不小,立刻引来了府里的下人。最先跑过来的是福伯,他听到响声,还以为进了贼或者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结果一到院子,就看到白芃芃拎着半截扫帚杆,对着塌了一角的墙头发呆,地上还散落着断裂的扫帚头和碎砖块。

福伯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那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他快步上前,先是紧张地打量了一下白芃芃:“哎哟我的小祖宗!您没事吧?没伤着哪儿吧?” 确认白芃芃连根头发丝都没掉后,他才把目光转向那惨不忍睹的墙角,心疼地咂咂嘴:“这……这墙招谁惹谁了呀……”

白芃芃看到福伯,像是找到了评理的人,举着扫帚杆告状:“福伯,你看这个扫把,质量太差咯!还有这个墙,一碰就垮,肯定是偷工减料!”

福伯被她这倒打一耙的理首气壮给噎住了,半晌才无奈道:“我的小姑奶奶,这扫帚是扫地的,不是给您当金箍棒耍的呀!这墙……这墙它年纪大了,禁不住您这么……这么活动筋骨啊!”

这时,听到动静的二月红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现场,又看看一脸“不关我事”表情的白芃芃,以及旁边一脸苦相的福伯,心中顿时明了。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墙体的损坏程度,发现只是外层砖石松动塌了一小块,主体无碍,稍稍松了口气。

“师父,”白芃芃见到二月红,声音低了一点,把半截扫帚杆往身后藏了藏,但显然藏不住,“是它们先动的手……”

二月红被她这说辞弄得又好气又好笑。他走到白芃芃面前,没有立即责备,而是拿起她手里的半截扫帚杆看了看断口,又看了看墙角塌陷的痕迹,眉头微微蹙起。

这力道……绝非寻常孩童所能及。联想到她早上说的梦境和体内可能存在的“炁”,二月红心中的担忧更甚。

这孩子的力量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增长,而且她自己还无法完全控制。这次是毁了一段旧墙,下次若是在人前……或者伤到她自己……

他叹了口气,语气温和却带着严肃:“芃芃,为师知道你力气异于常人,但需知力不可用尽,更要控制得当。

今日是墙,若是伤到人,或是伤到你自己,该如何是好?”

白芃芃似懂非懂,但看师父没有很生气,便乖乖点头:“哦,要得嘛师父,我下回轻点。”

二月红知道跟她讲大道理效果有限,只能日后多加看管和引导。他转向福伯:“福伯,麻烦你去找个泥瓦匠来,把这里修补一下。费用从账上支。”

“是,二爷。”福伯连忙应下,又看了一眼那豁口,摇着头去安排了。

二月红这才又看向白芃芃,见她因为练功和刚才的“事故”,小脸上沾了些灰土,头发也有些凌乱,配上那副懵懂的表情,实在让人生不起气来。

他伸手,替她拂去脸上的灰尘,柔声道:“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裳。上午便不要再‘耍’扫帚了,若实在想动,就去书房帮师父磨墨吧。”

“磨墨?”白芃芃眨眨眼,觉得这个听起来比扫帚有意思,“要得!”

看着小徒弟跑开的背影,二月红脸上的温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独自站在院中,目光再次落在那破损的墙角。

白芃芃的成长速度,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和控制。这份非同寻常的力量,究竟是福是祸?在如今这暗流汹涌的长沙城,他又该如何护她周全?

阳光依旧明媚,庭院渐渐恢复了宁静,只有那个墙角的豁口,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小小“灾难”,也预示着未来可能出现的、更大的风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