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九门集结令发出,各家反应显不一
薄雾如纱,尚未被朝阳完全驱散,笼罩着沉睡中的长沙城。但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张府亲兵骑着快马,蹄声踏碎青石板的寂静,分别奔向城中几处深宅大院。
他们手中持着的,是张大佛爷亲笔签发的“九门集结令”,并非正式的公文,而是一种沿袭旧制的特殊信物——一枚刻有“张”字和特殊符文的玄铁令牌,以及附带的简要情况说明与会议时间地点。
这令牌一出,便意味着九门之首遇上了关乎整个团体存亡或利益的重大事件,需要各家当家紧急商议,共进退。
收到令牌者,无特殊理由不得缺席。
解府,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与茶香。
解九爷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听着管家禀报张府亲兵送来的消息和那枚冰冷的玄铁令牌。
他面前的书桌上,摊开的并非西书五经,而是一张复杂的矿脉草图和一些零散的卦象演算纸。
“矿山核心……上古异物……非人幼童……”
解九爷低声重复着信中提到关键词,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精明与算计。
他拿起那枚令牌,入手沉甸甸的,冰凉的触感首透心底。
“九爷,我们……”管家欲言又止。^咸/鱼_墈/书/ ¢嶵¢新,蟑/結?耕-新¢哙`
“去,自然要去。”解九爷将令牌放下,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佛爷这次玩得很大啊。将白芃芃那个变数公开,拉整个九门下水……有意思。备车,顺便把我新得的那套前朝玲珑棋具带上,或许用得上。”
他不仅要去,还要带上他的“武器”——智慧与谋略。他预感到,这次集会,不仅是力量的集结,更是一场脑力的较量。
他对那个能让齐铁嘴卦象混乱、让张启山如此重视的“白芃芃”,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
吴老狗正蹲在自家院子里,逗弄着他心爱的几条昆明犬。收到令牌时,他差点被一条兴奋扑上来的大狗撞个趔趄。
“哎哟喂!佛爷这是要搞大事啊!”吴老狗挠着头,看着令牌和简短的信件,脸上既有跃跃欲试的兴奋,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他想起了白芃芃看着他的狗时的眼神,以及自家狗子当时那不同寻常的畏惧反应。
“五爷,听说那矿洞里邪门得很,上次佛爷他们都差点折在里面……”旁边一个老仆担忧地说。
“怕啥!”吴老狗拍了拍胸脯,但底气没那么足,“佛爷和二爷都在,还有……那个小怪物……咳咳,那个小丫头片子。.暁^税~C+m-s· ¢勉`沸\阅,犊!再说了,我的狗鼻子灵着呢,有啥危险提前就能闻出来!”
他嘴上逞强,心里却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带上最机警、胆子最大的那条狗,真要不对劲,撒丫子就跑!
他蹲下身,抱住一条黑背犬的脖子,嘀咕道:“黑子,到时候机灵点,感觉不对就叫,咱们可不能把命丢在那黑窟窿里。”
那狗仿佛听懂了,呜呜地应了两声。
霍家府邸,绣楼之上。
霍锦西刚刚对镜梳妆完毕,一枚珠花尚未簪稳,侍女便捧着令牌和信笺匆匆上来。
她纤细的手指拿起令牌,柳眉微蹙,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上内容。
“张启山……二月红……矿山核心……白芃芃……”她红唇轻启,念出这几个名字,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镜中那双美眸里,却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张启山如此大张旗鼓,所图定然不小。
“您的意思……”侍女小心翼翼地问道。
霍锦西将令牌轻轻放回托盘,拿起那支珠花,缓缓簪在发间,动作优雅从容。“张家既然以九门规矩相召,我们霍家自然不能失了礼数。至于具体如何应对……待集会之上,见机行事吧。”
她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霍家不会缺席,但也不会轻易表态,她要亲眼看看,张启山,究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与解、吴、霍几家或算计、或兴奋、或观望的反应不同,长沙城某些阴暗的角落里,这则消息则引起了截然不同的反响。
陆军参谋部,陆建勋的办公室。
“哦?张启山要召集九门,再探矿山?”
陆建勋听着手下的汇报,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还真是迫不及待地去送死啊。也好,省得我多费手脚。”
他捻着手指,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盯着他们,看他们什么时候出发,带了多少人。等他们进去了……哼,说不定还能捡个现成的便宜。”
他想的不仅是给张启山使绊子,更想着能否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另一处,某座看似普通的洋楼内。
裘德考端着红酒,站在窗前,听着手下用英文汇报着刚刚打探到的消息。他碧蓝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与狂热的光芒。
“神秘的矿藏……超自然的力量……还有那个特别的孩子……张,你终于要揭开最后的帷幕了吗?”
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集结令?很好,这样水就更浑了。或许,这是我接近那个孩子,弄清楚她身上秘密的绝佳机会。”
红府内,气氛依旧压抑,但多了几分山雨欲来的紧张。
下人们脚步匆匆,低声交谈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气息。他们都隐约知道,老爷和那位张大佛爷,即将要做一件极其危险的大事。
白芃芃倒是没什么感觉。她正蹲在后院的墙角,看着工匠们修补她不小心弄塌的那块墙。
她手里拿着个小树枝,在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圈圈,时不时抬头看看工匠和水泥、砌砖头,觉得很有意思。
“这里,抹平点嘛,”她甚至还用树枝指指点点,“那个砖头,歪咯歪咯的。”
工匠哭笑不得,又不敢得罪这位小祖宗,只能连连称是。
二月红从丫头房里出来,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己然坚定。他走到后院,看到白芃芃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与矛盾。
他知道,集结令一出,便再无转圜余地。三日后,他将带着这个孩子,走向未知的深渊。
他抬头望向天空,朝阳己然升起,驱散了晨雾,却驱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九门这潭水,己经被张启山搅动了。各方势力,心怀鬼胎,这次矿山之行,结局难料。
而风暴眼的中心,那个看似最懵懂的孩子,正用树枝认真地在地上画着一个谁也看不懂的、有点像门又有点像洞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