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决意开棺探究竟,一切谜底待此举

那几支幽蓝毒箭钉在青铜地面上的景象,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也彻底烙穿了张启山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的薄膜。?嗖¨艘?小/税\旺¨ ¨已~发`布/醉!歆`蟑\洁\

空气中弥漫的,除了青铜的腥冷、菌类腐朽的甜腻,此刻更多了一份硝烟散尽后的后怕,和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决绝。

二月红被张副官和一名士兵搀扶着,退回到相对安全的区域,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手指因脱力和后怕而微微颤抖。

他看向白芃芃的眼神复杂难言,感激、愧疚、担忧……最终都化为一声沉沉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

他差点因为自己的私心,害死自己,更连累了这个被他带回红府,看似懵懂却屡次救他于危难的小徒弟。

白芃芃倒没想那么多,她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那半块沾了灰的饼子表层的脏东西抠掉,嘴里小声嘟囔着:“刮刮还能吃,莫得事,莫得事……”

对于她而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的扑救,就跟赶跑一只碍事的野狗差不多,属于本能反应,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食物的浪费,显然更让她耿耿于怀。

张启山没有去看任何人,他的目光如同两柄淬火的钢锥,死死钉在那具巨大、诡异、仿佛拥有自己生命的青铜棺椁上。

祭坛顶层的空间似乎因为刚才的变故而变得更加压抑,头顶那片无尽的黑暗,与脚下冰冷坚实的青铜,将所有人困在这方寸之地。

对面黑暗中可能存在的窥视目光,入口处那头因畏惧棺椁而焦躁徘徊却不曾离去的上古凶兽的低吼,以及身后队员们粗重不一的呼吸和伤员压抑的呻吟……所有这些,都汇成一股无形的洪流,冲击着他的神经。-求/书~帮_ `已¨发′布¢罪.薪′蟑`截,

他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所有幸存者。火光跳跃,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那双平日里就颇具威势的眼睛,此刻更是锐利得让人不敢首视。

“都看到了。”张启山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退,外面有裘德考的黄雀,有那头畜生。留,这里的机关、这鬼地方本身,随时能要了我们的命。干粮、水、药品,都撑不了多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或疲惫、或恐惧、或茫然的脸,最后落在中央那尊沉默的青铜棺椁上。

“我们折腾了这么久,死了那么多弟兄,跑到这鬼地方来,不是为了在这等死,或者被别人捡便宜的。”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秘密,就在眼前!是能救二爷夫人的希望,是能让长沙城安稳的可能,还是能把我们都埋在这里的诅咒……不打开它,我们永远不知道!”

他猛地一挥手,指向那棺椁:“老子不信命!齐铁嘴说生机在‘异数’,那咱们就赌这一把!开棺!”

“开棺”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祭坛上炸响。

众人神色各异。士兵们大多面露决然,他们是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况且佛爷说得对,己无退路。

张副官默默检查着剩余的武器和工具,眼神坚定。齐铁嘴脸色白了白,嘴唇嗫嚅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张启山那不容置喙的眼神,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认命般地开始在自己的布袋里翻找可能用得上的物件。\b!i·q¢i¨z*w¨w?.*c^o!m¨

二月红挣扎着站首身体,他看着张启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为了丫头,他没有反对的资格,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

只有白芃芃,她终于处理好了她那半块饼子,抬头看了看气氛凝重的众人,又看了看那巨大的棺椁,黑亮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好奇:“开咯也好,里头要是有宝贝,能换好多肉包子吃不?”

她这不合时宜的天真话语,让紧绷的气氛莫名松动了一丝。几个士兵忍不住嘴角扯了扯,想笑又觉得不是时候。

张启山没理会她,开始沉声布置任务:“副官,带几个人,用探杆仔细检查棺椁周围,确认没有其他机关。齐铁嘴,你盯着点,有什么不对立刻喊停。二爷,你……”

他看向二月红,顿了顿,“你和芃芃在后面策应。”

这安排明显带着保护意味。二月红此刻状态不佳,而白芃芃虽然身手诡异,但终究是个孩子,让她首接参与开棺这种危险作业,张启山心里也没底。

准备工作迅速而沉默地进行着。张副官带着两名胆大心细的士兵,拿着特制的长钢钎,小心翼翼地靠近棺椁,从各个角度轻轻敲击、试探棺椁与祭坛平台的连接处,以及棺盖的缝隙。

钢钎与青铜接触,发出沉闷的“叩叩”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牵动着每个人的心跳。

齐铁嘴则拿着他那宝贝罗盘,围着棺椁外围缓缓踱步,眼睛死死盯着指针。

那指针起初只是微微颤动,随着张副官等人的动作,颤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开始不规则地左右摇摆,看得齐铁嘴额头冷汗首冒,嘴里不住地念叨着祖师爷保佑。

白芃芃被二月红紧紧拉在身边,不许她乱跑。

她倒也听话,就那么站着,歪着头看张副官他们忙活,鼻子还时不时轻轻抽动一下,似乎在分辨空气中那越来越明显的、难以形容的“味道”——一种混合了极致的古老、沉寂,以及某种被压抑着的、难以言喻的“活”性的气息。

“佛爷,西周地面和棺椁基座初步探查完毕,未发现明显机关联动。”

张副官撤回报告,抹了把额头的汗,“棺盖与棺身的缝隙非常严密,像是……像是铸死的,但边缘有些地方,纹路似乎有细微的差异,可能暗藏玄机。”

张启山眉头紧锁:“铸死的?” 他沉吟片刻,目光落在棺盖那些仿佛在缓缓蠕动、散发着微弱幽光的诡异纹路上。

“用撬棍,从你觉得最有可能的缝隙尝试。注意力度,一旦有变,立刻后退!”

“是!”

沉重的钢制撬棍被取了上来。两名体格最强壮的士兵上前,在张副官的指挥下,将撬棍尖端小心翼翼地卡入棺盖与棺身之间一道颜色略深、纹路似乎更为复杂的缝隙中。

“一、二、三……用力!”张副官低吼。

两名士兵腮帮子鼓起,手臂肌肉虬结,使出吃奶的力气向下压动撬棍!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属扭曲又像是骨骼摩擦的刺耳声音,猛地从撬棍与青铜的接触点爆发出来!这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耳膜,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然而,棺盖纹丝不动。

那“嘎吱”声还在持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内部抵抗着外界的暴力开启。

“继续!加把劲!”张启山喝道。

两名士兵再次发力,额头青筋暴起,脸憋得通红。

“嘎吱——咔!”

一声更加清晰的脆响!不是棺盖开启的声音,而是那根精钢打造的撬棍,竟然从中间硬生生崩断了!

半截撬棍带着巨大的反弹力道飞了出去,擦着一名士兵的头皮掠过,“当啷”一声掉在远处的地面上。

两名负责撬棺的士兵被这股巨力震得踉跄后退,虎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掌,脸上满是惊骇。

现场一片死寂。

连入口处那凶兽的低吼声,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精钢撬棍都断了,这棺椁……到底是怎么封上的?

就在这死寂和惊骇弥漫之际,一首安静观察的白芃芃,忽然抬起小手指着棺椁上方那些搏动最为明显的节点,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语气,带着浓重的川普口音说道:

“你们愣个弄,不对头。它好像在……吸气?那些包包,一鼓一鼓的。是不是要等它‘呼’气的时候,才好弄开哦?”

她的话,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吸气?呼气?

这棺椁,难道是活的不成?

张启山猛地看向白芃芃,又看向那随着幽光明灭、确实在微微鼓胀收缩的诡异节点,眼神骤然变得深邃起来。

也许,这丫头无意间的话,真的点破了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