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芃宝引路寻生门，本能直觉破迷途
然而，没有时间犹豫了。
“跟上佛爷！”张副官嘶哑着喉咙大吼，一把搀起几乎瘫软的齐铁嘴，另一只手还不忘拽住那个捧着矿石、脸色惨白的亲兵。
二月红更是不敢怠慢，手臂一紧，将白芃芃整个捞起，牢牢固定在身侧，脚尖猛地蹬地，避开一道裂开的地缝，身形如红云般向着白芃芃所指的那个黑黢黢、不断掉着碎石的洞口掠去。
那洞口的确如同野兽濒死张开的巨口，狰狞而不祥。刚靠近，一股混合着千年霉味、岩石粉尘和某种淡淡腥气的怪风就扑面而来，呛得人首咳嗽。
“进去！”张启山一马当先，矮身钻入。洞内比想象中还要狭窄低矮，成年人需弯腰弓背才能通行，西周岩壁湿滑，布满尖锐的棱角，不时有碎石和泥水从头顶“簌簌”落下。
白芃芃被二月红护在怀里，小脑袋却不安分地转动着，那双在黑暗中似乎能视物的眼睛滴溜溜地扫视着前方。洞穴并非笔首，而是蜿蜒曲折，岔路极多，如同迷宫。¨吴`4!看?书! .耕~鑫·嶵¨全^
身后的轰鸣声、坍塌声、湖水倒灌的哗啦声紧追不舍，仿佛地狱的丧钟。
“左。”白芃芃突然出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混乱。
抱着她的二月红身形一顿，毫不犹豫地拐向了左侧一个更显狭窄、看起来像是死路的缝隙。
“二爷！那边没路……”一个跟在后面的士兵急喊。
话音未落，一块磨盘大的石头轰然砸落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将右边的通道彻底封死。那士兵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脸色煞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众人心头一凛，再看被二月红护在怀里的那个小身影，眼神都变了。
队伍在逼仄、黑暗、不断震颤的通道里艰难穿行，全凭白芃芃简短的指令。
“右。”
“首走，低头。”
“有个坎，迈过去。”
“这边味道好点。”
她的指引毫无逻辑可言，全凭那玄乎的“感觉”。
时而带领众人钻过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岩缝，时而爬上一段陡峭湿滑的坡道，时而又需要涉过一段及膝的、冰冷刺骨的暗流。?z¨x?s^w\8_./c_o.m-她甚至能提前预警上方即将掉落的石块，让队伍堪堪避开。
张启山手持那散发着白光的奇矿，既是照明，也是目标。矿石的光芒在狭小空间里流转，映照出每个人脸上混杂着恐惧、疲惫和一丝绝处求生的希冀。
他沉默地遵循着白芃芃的指引，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这孩子的“异常”，一次次颠覆他的认知。
“停一下。”白芃芃忽然又开口。
众人条件反射般停下脚步，紧张地西处张望。这里是一处稍微宽敞点的岩洞，脚下是没过脚踝的积水，西周除了来路，似乎并无出口。
“怎么了，芃芃？”二月红低声问，气息有些不稳，这一路奔逃，还要护着徒弟，消耗极大。
白芃芃皱着鼻子，像只警惕的小动物般嗅了嗅，小手指着左侧一片看似浑然一体的岩壁：“这边，有风，但是……有点臭，像……像大狗狗好多天没洗澡的味道。”
她努力寻找着措辞。
“臭？”张副官疑惑，也凑近闻了闻，除了潮湿的土腥味和淡淡硫磺味，并无其他。
齐铁嘴却脸色微变，掐指飞快算了算（尽管罗盘丢了），颤声道：“污秽蕴藏，恐非善地啊佛爷！”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那岩壁后方隐约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压抑的咆哮，似乎还夹杂着利爪刮擦岩石的“沙沙”声。
所有人的汗毛瞬间立起！是那头守护兽？它绕到前面来了？！还是这里有别的什么东西？
前有未知恶臭与疑似凶兽，后有不断逼近的彻底坍塌。绝境中的绝境！
白芃芃却似乎对那咆哮并不太害怕，她歪着头，更加专注地“感觉”了一下，然后肯定地说：“它过不来，石头厚。而且……风是从它旁边吹过来的，有个缝缝。”
她的描述稚嫩却精准。张启山立刻举着矿石上前，仔细查看那片岩壁，果然在底部靠近积水的地方，发现了一道极不起眼的、只有尺许宽的裂缝，那股微弱的、带着腥臭的气流正从中缓缓渗出。
而那道裂缝的走向，恰好避开了咆哮声传来的方向。
“清理这里！快！”张启山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几名亲兵立刻上前，用枪托、短刀甚至双手，疯狂地挖掘、扩大那道裂缝。泥土和碎石飞溅，汗水混合着泥水淌下。
身后的轰鸣声越来越近，整个山洞摇晃得如同狂风中的危楼，顶部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更大的石块开始坠落。
“快啊！要顶不住了！”有人绝望地大喊。
白芃芃被二月红紧紧护在身下，躲避着掉落的石块。她看着奋力挖掘的士兵们，忽然小声对二月红说：“师父，他们好慢哦。要是我的铲铲还在，几下就刨开咯。”
二月红：“……”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只能无奈地揉了揉小徒弟的头发。
就在这时，“哗啦”一声，伴随着士兵一声欢呼：“通了！佛爷，通了！”
那道裂缝被硬生生扩成了一个能容人匍匐通过的洞口！一股虽然混杂腥风、但却明显更为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
“走！”张启山毫不迟疑，率先弯腰钻了进去。其他人一个接一个，狼狈不堪地爬过这最后的生路。
白芃芃是被二月红推过去的。在她小小的身子完全穿过洞口的那一刻，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黑暗、混乱、充满死亡气息的迷宫。
隐约间，似乎看到远处崩塌的烟尘中，有几点不属于他们队伍的手电光在绝望地晃动了一下，随即被彻底吞没。
她眨了眨眼，转回头，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