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佛爷指挥若定磐，亲卫死战护主心
张府守卫们精神大振，也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嗓子“六爷威武！”，原本被压制得抬不起头的士气，竟硬生生又拔高了一截。反击的枪声都听着更密更响了。
“啧，这六爷，还是这么强。” 中
院通往内宅的一处月亮门后，临时用沙包和拆下来的门板搭建的简易工事里，张启山放下望远镜，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
他一身戎装依旧笔挺，只是领口微微敞开，额角沾了些灰烬，眼神锐利如鹰，牢牢锁定着前院的战局变化。
他身边，张副官刚给一把打空了子弹的驳壳枪换上新弹夹，闻言头也不抬：
“佛爷，六爷这把刀用得好，能省我们不少力气。前院压力轻了不少，二爷和小祖宗在中院看样子也稳住了。”
“稳住了？”张启山哼了一声，目光扫过中院那假山方向，正好看见白芃芃探出个小脑袋，学着黑背老六的样子对着空气比划柴刀，差点被她师父二月红按回去。
“那丫头就是个不定时的炮仗，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还有二月红……丧妻之痛未平，又被卷进这厮杀场，心绪难宁啊。”
他顿了顿，语气转冷：“传令，让前院弟兄们借着老六打开的缺口，稳扎稳打，逐步收缩防线，把敌人往中院东侧的演武场引。那里开阔，方便我们架设的第二挺机枪发挥，也让老六的活动空间更大些。?秒!彰?踕/暁!税\枉^ ·无,错?内*容.”
“是！”张副官应声，立刻猫着腰，对身后一个背着步话机的通讯兵低声复述命令。
命令下达，张启山这才稍稍放松了绷紧的背脊，靠在了沙包上，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弹出一根叼在嘴上。旁边一个机灵的小亲兵赶紧划燃火柴凑过来。
“佛爷，咱们内库那边……”张副官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脸上带着忧虑。存放“奇矿”的内库，才是今晚敌人真正的目标。
张启山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眼神在缭绕的青色后显得愈发深邃：“放心，我安排了老榔头带最信得过的兄弟守着，库门是加厚的，还有机关。除非用炮轰，否则一时半会儿打不开。”
他掸了掸烟灰，“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外面这些明刀明枪的家伙。”
“您是说……内鬼？”张副官心领神会。
张启山没首接回答，只是目光沉沉地扫过工事内外每一个士兵的脸。这些大多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老人，眼神坚定，动作麻利，互相之间的配合默契无比。
但他很清楚，九门并非铁板一块，谁能保证，这府里没有被收买的？
就在这时，“咻——轰！” 一声尖锐的呼啸过后，内宅方向猛地传来一声爆炸，火光腾起，虽然不是内库位置，但也相距不远！
工事里的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
“妈的！还有掷弹筒！”张副官骂了一句，看向张启山，“佛爷，他们这是在试探内库的防御！”
张启山脸色阴沉，将只抽了两口的烟狠狠摁灭在沙包上：“告诉老榔头，除非我亲自去，否则任何人靠近内库，格杀勿论！你，带一队人，去内宅那边看看情况，把仆役都疏散到更安全的地窖去！”
“那您这里……”张副官有些犹豫。-k/u`n.l,u^n.o*i*l,s\.¨c·o+m·
“我还没那么娇气！”张启山一瞪眼，“执行命令！”
“是！”张副官不再多言，点了七八个身手最好的亲兵，迅速消失在通往内宅的廊道阴影里。
张副官带人一走，工事这里的防守力量顿时薄弱了几分。
枪声似乎又逼近了一些，流弹“噗噗”地打在工事外围的砖石上，溅起一串串火星。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血腥味和建筑物燃烧产生的焦糊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战争气息。
一个年轻的亲兵，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稚气，大概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阵仗，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和惨叫声，脸色有些发白，握着枪的手微微发抖。
张启山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顺手把他歪了的帽子扶正：“怕了？”
那小兵一个激灵，挺首腰板：“不……不怕！佛爷！”
“不怕是假的。”张启山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我第一次上战场，都尿裤子了。”
“啊？”小兵愣住了，工事里其他几个竖起耳朵听的老兵也忍不住咧了咧嘴。
“后来就想通了，”张启山继续道，目光似乎透过工事，看到了很远的地方，“越怕，死得越快。你手里的枪，你身边的兄弟，就是你活下去的底气。瞄准了打，别浪费子弹，也别忘了给你旁边的兄弟掩护。”
他这番接地气的“战前动员”似乎起了作用，那小兵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了不少，用力点头：“明白了，佛爷！”
然而，战局的恶化往往不因个别人的勇气而转移。敌人显然也察觉到了张府防线局部的兵力调动，进攻变得更加疯狂。
很快，一股约莫十人的敌方精锐，凭借着出色的单兵素质和火力配合，竟然强行撕开了前院与中院结合部的一处薄弱防线，嚎叫着朝张启山所在的指挥工事冲了过来！
“保护佛爷！” 工事里剩下的亲兵们反应极快，几乎不用命令，立刻依托掩体组成交叉火力网，拼命阻击。
“哒哒哒！砰！砰！”
子弹如同泼雨般对射。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敌人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但后面的人悍不畏死，利用同伴的尸体和庭院里的假山、树木作为掩护，继续逼近，手榴弹也开始往工事这边扔！
“轰！” 一枚手榴弹在工事前方不远处爆炸，气浪掀飞了几个沙包，碎石如同雨点般砸落。
“咳咳……” 张启山被烟雾呛得咳嗽两声，眼神却越发冰冷。他一把夺过旁边一挺轻机枪，架在沙包上，对着冲来的敌人就是一梭子！
“佛爷！危险！” 一个老兵想把他拉下来。
“滚开！” 张启山低吼，机枪在他手中咆哮，弹壳欢快地蹦跳出来。他打得很准，瞬间又撂倒了两个敌人。
但敌人实在靠得太近了，最近的一个，己经能看清他狰狞的表情和刺刀上反射的寒光！
“弟兄们！跟狗日的拼了！” 一个断了手臂，用布条草草包扎的老兵，用剩下的那只手举起了大刀片子，吼叫着就要跳出工事去肉搏。
“回来！” 张启山目眦欲裂。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噗嗤！噗嗤！” 几声利器入肉的闷响传来。那几个即将冲进工事的敌人，身体猛地一僵，背后透出了带血的刀尖！
是张副官！他带着那队亲兵去而复返，如同神兵天降，从侧后方给了这股敌人致命一击！
“佛爷！没事吧？” 张副官一脚踹开敌人的尸体，快步冲到工事前，脸上溅满了血点，呼吸急促。
“死不了！” 张启山放下打空了的机枪，看着眼前浑身浴血、却眼神坚定的副官，以及工事里那几个虽然带伤、却依旧死死握着武器，将他护在中心的亲兵，心中一股热流涌过。
这些都是他可以托付后背的兄弟。
“内宅那边安顿好了？”他问。
“都进地窖了。爆炸是敌人瞎蒙的，没伤到人，就是吓坏了不少。”
张副官快速汇报，随即眉头紧锁，“佛爷，情况不对，敌人像是知道我们兵力调配，专挑薄弱处打……我怀疑……”
他的话没说完，但张启山己经明白了。内鬼，可能比想象中藏得更深，动作更快。
就在这时，中院假山那边，异变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