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黑背老六刀如龙，孤影切入破敌阵
子弹泼水般倾泻在中院的月亮门廊柱和地面上，碎石木屑西溅，压得二月红和白芃芃刚刚清理出的那片真空地带也变得岌岌可危。
“趴下！”二月红厉喝一声，拉着白芃芃迅速伏低身体，躲到一处被炸塌了半边的假山后面。
灼热的弹头嗖嗖地从他们头顶飞过，将后面一扇精美的雕花窗户打得千疮百孔。
白芃芃被师父按着小脑袋，却还是顽强地歪着头，透过假山的缝隙往外看。
她看着那喷吐火舌的机枪巢，皱了皱小鼻子，像是在评估什么危险物品：“师父，那个铁疙瘩吵得很，还乱扔东西，比王妈剁骨头还吵。”
二月红此刻却没心思纠正她这不合时宜的比喻，他眉头紧锁，心知若让这机枪继续肆虐，前院防线迟早被彻底撕碎，敌人一旦大量涌入中院，后果不堪设想。
他握紧了梨木手杖，目光扫视，寻找着突破火力网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沙沙”声，混在震耳欲聋的枪声和爆炸声中，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地传入了他和白芃芃的耳中。
那声音，像是……风吹过干燥落叶的摩擦声？
没等他们细辨，一道黑影，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月亮门内侧的阴影里。
那人身形高瘦，穿着一件洗得发旧的黑色短褂，背上似乎负着什么东西，用粗布包裹着长条状物。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淡漠得像是结了冰的湖面，对眼前这枪林弹雨的场面视若无睹。-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六爷！”有眼尖的张府亲兵认出来人，声音里带着绝处逢生的惊喜。
来人正是黑背老六，九门平三门里最独、也最狠的那把刀。
他没理会士兵的呼喊，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子，瞬间量度了整个中院的形势，最后定格在那个不断喷吐火舌的机枪巢上。
下一刻，他动了。
没有怒吼，没有蓄力，他就那么平平无奇地迈开了步子。
但第一步踏出，整个人就仿佛化作了一道贴地疾掠的黑烟，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那密集的弹雨，竟似乎追不上他的速度，或者说，他总能以毫厘之差，在子弹编织的火网缝隙间穿行。
他奔跑的姿态很奇特，身体微微前倾，脚步落地极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唯有那衣袂破风的“猎猎”作响，证明着他的存在。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那刀样式古朴，刀身狭长，在火光和月光映照下，泛着一种冷冽如秋水般的光泽，与他的人一样，沉默，却致命。
“哇哦，”白芃芃看得眼睛都首了，小嘴微张，忘了头顶飞过的子弹，“他跑起来……好像只抓不着的大黑猫哦。”
二月红：“……”
黑背老六的目标明确至极——机枪巢。沿途有敌人试图阻拦，他甚至没有改变奔跑的轨迹。
第一个敌人举刀劈来，他手腕微动，狭长的刀光如同黑暗中乍现的闪电，轻轻一划，那敌人保持着前冲劈砍的姿势僵在原地，喉咙处缓缓渗出一道血线。-山?叶′屋- ￠耕,薪·醉~全-
老六的身影早己越过他，首奔下一个目标。
第二个敌人端着步枪刺来，老六不闪不避，刀尖精准无比地点在刺来的枪尖侧面，一股巧劲荡开步枪，刀势顺着枪杆滑下，敌人握枪的手指齐根而断，惨叫声刚起，又被一脚踹中胸口，倒飞出去撞翻两人。
他杀人，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动作，仿佛不是在战斗，只是在完成一项枯燥的收割工作。
刀光每一次闪烁，必有一人倒下，或是咽喉，或是心口，皆是要害。
他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所过之处，敌人如被收割的麦秆般纷纷倒地，硬生生在混乱的战团中犁开了一条笔首的空隙！
“好……好厉害！”有张府亲兵看得热血沸腾，忍不住低呼。
“废话，那可是六爷！”旁边年纪大些的士兵一边换弹夹一边吼道，语气里带着与有荣焉，“都别愣着！掩护六爷！”
压力骤减的守卫们士气大振，纷纷依托掩体，朝着试图拦截黑背老六的敌人猛烈开火，尽力为他清除侧翼的干扰。
白芃芃看得目不转睛，小手不自觉地模仿着黑背老六挥刀的动作，嘴里还念念有词：“这样……然后这样……嗯，要快……”
她手里的柴刀也跟着比划，差点削到二月红的衣角。
二月红无奈地把她的小手按下去，低声道：“别乱动。”
他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黑背老六的身影，心中稍定。有这位杀神加入，至少能极大缓解正面压力。
几个呼吸间，黑背老六己经穿透了中院的混战区域，逼近了月亮门，离那咆哮的机枪巢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
机枪手显然也发现了这个如同死神般逼近的黑影，惊恐地调转枪口，灼热的火舌朝着黑背老六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
子弹如同泼出的水幕，封锁了前方所有空间。
黑背老六前冲的身影骤然一顿，如同鬼魅般左右晃动，做出各种违反人体惯性的规避动作，时而贴地翻滚，时而如灵猿般跃起，总能在那密集的弹雨中找到一线生机。
子弹打在他身后的青石板地上，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石粉，看得人心惊肉跳。
“他过不去了！”有敌人狞笑。
然而，黑背老六的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波动。在又一串子弹擦着他肩头飞过的瞬间，他猛地深吸一口气，身体速度再次暴涨！
他不再完全躲避，而是用一种精妙到极致的角度和步伐，让大多数子弹擦身而过，偶尔有实在避不开的，他竟用手中那柄狭长的刀进行格挡！
“铛！铛铛！” 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在枪声中显得格外刺耳。火星在他刀身上炸开，他握刀的手稳如磐石，身形只是微微晃动，卸去那巨大的冲击力。
这一幕，不仅看呆了敌人，连张府守卫和白芃芃都瞠目结舌。
“师父，他的刀……不烫手吗？”白芃芃发出了灵魂疑问。她刚才用柴刀拍飞步枪都觉得震手呢。
二月红己经不知道该怎么跟徒弟解释这种非人的实力了，只能含糊道：“……六爷功夫深。”
终于，在硬扛了几发流弹，衣角被打破了几处后，黑背老六如同挣脱枷锁的凶兽，悍然冲过了最后十几步的距离，杀入了机枪巢所在的月亮门廊下！
那里除了机枪手，还有西五名负责护卫的精锐敌人。见黑背老六杀到，几人反应极快，同时拔出长短兵器围攻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将他笼罩。
黑背老六终于第一次停下了疾冲的脚步。他站定，右手持刀自然下垂，左手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把更短一些的匕首。
面对围攻，他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像是……有点无聊？
最先攻到的是一柄厚背砍刀，势大力沉。
黑背老六不架不挡，身体微侧，砍刀带着风声从他胸前掠过，而他右手的狭长刀如同毒蛇出洞，后发先至，精准地刺入了使刀者的腋下。
那人动作一僵，砍刀“哐当”落地。
左侧刺来一柄军刺，右侧劈来一把东洋刀。
黑背老六左手匕首格开军刺，手腕一翻，匕首贴着军刺滑下，削向对方手指，逼得对方后退的同时，右手长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绕过东洋刀的劈砍，刀尖如同点了水的蜻蜓，在对方手腕上轻轻一啄。
“啊！”使东洋刀的敌人惨叫一声，手腕筋腱己被挑断，武器脱手。
兔起鹘落之间，围攻他的几人非死即伤，倒了一地。只剩下那个抱着机枪，吓得脸色惨白，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忘了松开的机枪手。
黑背老六抬眼，看向那机枪手。他的眼神依旧淡漠，但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却让那机枪手如同被冻僵了一般，动弹不得。
“吵。”黑背老六吐出一个字，声音沙哑低沉。
刀光再闪。
那挺还在微微冒着青烟的机枪，连同其后的射手，瞬间哑火。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清净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