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实验资料触目惊,长生虚妄藏祸心

第二天午后,阴沉的日光勉力穿透张府书房紧闭的窗棂,在铺满桌面的泛黄纸页和模糊照片上投下斑驳的光影。,e*z.暁?说?惘. ~已`发*布!嶵,欣_璋?踕~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以及一股若有若无、令人喉头发紧的消毒水与腐败物质混合的怪异气息。

解九爷的书房此刻俨然成了一个临时的小型情报分析中心。

他本人端坐主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解剖刀,正逐字逐句地审阅着从铁盒中取出的、以德文、日文及部分加密符号书写的研究日志。

齐铁嘴则坐在他对面,面前摊着几张放大的黑白照片,他那张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嘴此刻紧紧抿着,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手指无意识地捻着那几枚从不离身的铜钱,指节泛白。

两名被解九爷精挑细选出来、懂外文且口风极紧的亲信弟子,正埋头在角落的书案前,紧张地翻译和誊抄着关键段落,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室内除了沉重呼吸外唯一的声响。

“我的个亲娘哎……”齐铁嘴终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将一张照片猛地推到解九爷面前,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九爷,您瞧瞧!这……这他娘的是把人当花肥了还是怎么着?”

照片上,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其西肢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扭曲和膨胀,皮肤表面覆盖着类似菌类或矿石结晶的诡异增生组织,与他们在矿山深处见过的变异生物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之处。?咸`鱼?墈`书. ·毋,错*内/容¢

背景似乎是某个简陋的牢笼。

解九爷目光扫过照片,眉头锁得更紧,他没有立刻评论,而是将手中刚看完的一页日志递过去,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不止。八爷,你看这里。裘德考的理论基础——他认为矿山‘源矿’散发出的特殊能量,是开启生命进化、乃至实现‘长生’的钥匙。”

“钥匙?他管这叫钥匙?”齐铁嘴指着照片上那不成人形的怪物,几乎要跳起来,“这分明是催命符!是把人往鬼门关里推!”

“正是。′顽¨本`鉮/占* ,哽`鑫_罪.筷\”解九爷指尖点了点日志上的几行数据,“他的‘实验’,是将不同浓度、不同处理方式的‘源矿’能量,首接作用于活体——最初是动物,后来……便是掳掠去的活人。日志记载,初期部分实验体确实表现出细胞活性异常增强、伤口愈合加速等现象,这或许就是他坚信‘长生’可行的依据。但超过某个临界点后……”

他顿了顿,拿起另一张照片。这张更加清晰,也更令人不适:一个实验体的手臂皮肤被刻意切开,暴露出的肌肉组织不再是鲜红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灰败的、带着金属光泽的质感,并且有细小的、类似青铜锈迹的斑点在肌纤维间蔓延。

“能量会侵蚀并异化生命结构,”解九爷的声音冷得像冰,“导致机体物质被缓慢‘矿化’,或者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引发不受控制的异常增生。日志里将这个过程称为‘升华’,但实际上,这就是一种缓慢、痛苦且不可逆的……崩坏。”

角落里负责翻译的一个年轻弟子终于忍不住,丢下笔冲到窗边干呕起来。另一个也是面色惨白,握笔的手抖得厉害。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齐铁嘴连连拍着桌子,气得胡子都在抖,“为了个虚无缥缈的‘长生’,搞出这种天怒人怨的东西!这他娘的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更可怕的是,”解九爷摘下眼镜,用力揉了揉眉心,脸上难得地显露出一丝疲惫,“裘德考并非盲目实验。日志显示,他似乎在追寻某种……特定的异化方向。你看这些符号和注释。”

他指向几张草稿纸上临摹下来的复杂图案,那图案扭曲盘绕,带着一种非人的、古老而邪恶的美感,与矿山青铜器上的纹饰有几分神似,却又更加抽象和诡异。

“他在有意识地引导变异,试图创造出某种……‘可控的怪物’。”

解九爷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而且,日志里多次提及一个代号‘k’的第三方,似乎在某些关键节点为他提供了理论支持,或者说是……误导。”

书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阳光不知何时己被乌云彻底吞没,室内昏暗下来,只有煤油灯跳动的火苗,在每个人惊惧不定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那些摊开的纸页和照片,仿佛化作了无数冤魂的无声控诉,将裘德考所谓的“科学探索”剥露成最赤裸裸的、亵渎生命的罪恶。

“长生……”齐铁嘴喃喃道,脸上再无平日的嬉笑,只剩下深深的忌惮,“这哪里是长生,分明是通往地狱的单程票!裘德考这老王八蛋,自己找死,还想拉着所有人陪葬!”

解九爷没有接话,他将所有资料仔细地收拢起来,动作缓慢而郑重。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和数据,最终落在书房紧闭的门上,仿佛能穿透门板,看到外面那个正抱着新到手的大白馒头啃得正香、对这一切恐怖毫不知情,却又在某种程度上与这“源矿”能量有着微妙联系的小小身影。

这些资料,不仅是裘德考的罪证,更是一把危险的双刃剑。

它们揭示了“长生”诱惑下的虚妄与恐怖,也指向了更深、更暗处的谜团。那个代号“k”的存在,像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所有线索之上。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加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