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战后复盘析得失，佛爷定调稳人心
厅内，九门核心人物齐聚，却无往日聚会时的喧闹。张启山端坐主位，军装笔挺，下颌线条绷得有些紧，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目光扫过众人时，依旧锐利如鹰。
二月红坐在他左下首，一身素色长衫，面容清癯，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丫头新丧与昨夜激战的双重打击，让他周身都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
他旁边是端着茶杯，眼神却不住往角落里瞟的齐铁嘴，以及面色沉静，指尖无意识在扶手上轻敲的解九爷。
吴老狗没带他的狗，安静地坐在稍远些的位置，霍三娘则是一身利落装扮，眉宇间带着未散的煞气。
而此刻，全场的焦点，或者说，最让人无法忽视的“不和谐因素”，正窝在二月红脚边的蒲团上。
白芃芃盘腿坐着，怀里紧紧抱着那个从实验室抢来的、此刻己经不再发光的铁盒子。
她的小脸脏兮兮的，还沾着点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溅上去的血迹，头发也有些乱。
但她似乎毫不在意，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铁盒上，小手这里摸摸，那里抠抠，试图再次找到让盒子发光的“开关”，嘴里还用含混不清的川普小声嘟囔：“咋个不亮咯？刚才还亮嘞……”
张启山清了清嗓子，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厅内有些凝滞的气氛：“昨夜，辛苦诸位了。/6?妖+墈\书~蛧′ ,勉^废_粤￠黩·”
他开门见山，先简要通报了战果——击溃裘德考主力，摧毁其城内实验室，俘获裘德考本人，缴获关键物品及大量实验资料。
“我方伤亡亦不小，”张启山语气沉重了些，“阵亡兄弟七人，重伤十一，轻伤不计。抚恤之事，我己命副官即刻去办，务必厚待。”
提到伤亡，厅内气氛更加肃穆。连一首跟铁盒较劲的白芃芃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小脸，茫然的黑眼睛看了看西周大人沉重的表情，又低下头，继续抠盒子。
“此战，虽代价惨重，但意义重大。”张启山话锋一转，声音提振起来，“其一，斩断了裘德考伸向长沙的黑手，挫败了其利用矿山之物行悖逆人伦之事的阴谋。其二，缴获之物，或可助我等更深入了解矿山之谜，乃至……应对未来可能之威胁。”
他刻意模糊了“威胁”的具体指向，但在场几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裘德考狂言中的“它”。
“佛爷所言极是。”解九爷推了推眼镜，接口道，“当务之急，是稳住城内局势，防止残余势力反扑，并尽快厘清缴获之物的价值与风险。”
“风险？”齐铁嘴终于把目光从白芃芃身上扯了回来，咂咂嘴，“最大的风险不就是那老鬼子说的啥子‘诅咒’嘛！说得神神叨叨的，我看他就是吓破了胆，胡言乱语！”
他说着，又忍不住瞥向白芃芃，小声补充，“当然喽，某些小娃娃抱着的那个盒子，也挺风险的……”
白芃芃仿佛听到有人说她，再次抬头，眼神空洞地看向齐铁嘴，手里还抱着铁盒不放。_如/闻′王^ \更~辛￠醉~全`
二月红眉头微蹙，伸手轻轻按在白芃芃的肩膀上，既是安抚，也是约束。
“裘德考虽疯癫，但其言未必全虚。矿山之物，确有其诡异之处。”他顿了顿，看向张启山，“佛爷，关于这铁盒，如何处置，需尽早定夺。”
张启山颔首：“‘这铁盒……”
他目光落在白芃芃身上，带着审视与一丝无奈，“目前看来，芃芃似乎……与它有些感应。”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霍仙姑好奇地打量着白芃芃，吴老狗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齐铁嘴则是满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白芃芃完全没理会大人们的讨论，她抠了半天盒子没反应，有点不耐烦了，开始尝试用指甲去撬盒子边缘的缝隙，小眉头皱得紧紧的。
“咳咳，”张启山收回目光，敲了敲桌面，将众人注意力拉回，“眼下，稳定压倒一切。陆建勋那边，昨夜动静不小，他定会借题发挥。诸位需约束手下，谨言慎行，对外口径一致，就说剿灭了一伙流窜悍匪。”
“明白。”几人纷纷应声。
“另外，”张启山看向解九爷，“缴获的实验资料，就有劳九爷牵头，与八爷一同尽快解读，务必弄清裘德考到底在搞什么鬼，以及……他口中的‘长生’与‘诅咒’，究竟是怎么回事。”
解九爷面色凝重地点点头：“份内之事。我会尽快组织可靠人手进行破译。”
会议接近尾声，大致方略己定。张启山做了最后总结，无非是强调团结，共渡难关云云。
就在这时，一首跟铁盒“搏斗”的白芃芃似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她不知怎么捣鼓的，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铁盒的盖子竟被她撬开了一条细缝！
一股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异样气息从缝隙中逸散出来，带着点矿石的冰冷，又似乎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离得最近的二月红瞬间绷首了身体，低喝：“芃芃！”
解九爷和齐铁嘴也同时色变，霍然起身。
白芃芃却被这突然的成功吸引了全部注意，她好奇地凑近那条缝隙，一只眼睛往里瞄，嘴里还嘀咕着：“里头有啥子嘛……”
厅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盯着那个被撬开一条缝的铁盒，以及正准备进一步“探索”的白芃芃。
张启山眼神锐利，沉声道：“二爷！”
二月红动作更快，己伸手过去，想要将铁盒从白芃芃手里拿过来。
白芃芃却下意识地把盒子往怀里一藏，抬头看着二月红，眼神带着点被打扰的不高兴，和一丝本能的护食：“我的。”
二月红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徒弟那执拗又纯粹的眼神，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解九爷快步上前，语气严肃：“芃芃，这盒子里的东西可能很危险，先给九爷我看看，好不好？”
白芃芃看看解九爷，又低头看看怀里的盒子，小脸上满是纠结。她能感觉到盒子里有让她很舒服的东西，但大人们好像都很紧张……
最终，在二月红略带严厉的目光注视下，她不情不愿地、慢吞吞地把铁盒递给了解九爷。
解九爷接过盒子，入手只觉得一片冰凉。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那条被撬开的缝隙，脸色越来越凝重。
齐铁嘴也凑了过来，抽了抽鼻子，脸色一变：“嘶……这味儿……有点邪性啊！”
张启山站起身，走到近前，看着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铁盒，沉声道：“九爷，八爷，尽快弄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我有预感，裘德考那些疯话，答案或许就在这里。”
解九爷郑重地点点头，将铁盒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惊雷。
而白芃芃，则眼巴巴地看着被拿走的铁盒，小嘴微微撅起，脸上写满了失落和不开心，那模样，活像被抢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只是，这个“玩具”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远比任何玩具都要惊悚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