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古老青铜蕴奇力,非吉非凶是双刃

虽然有白芃芃的插科打诨,但回到大厅内,众人的心头,还是仿佛笼罩着审讯室里带回的、名为“它”的厚重阴影。-删_芭_看-书,蛧′ *追`蕞·新+漳?节-

厅中央那张厚重的花梨木桌上,此刻并未摆放茶点,而是置着一个特制的铅制盒子,盒盖敞开,露出内部以柔软绒布衬垫着的那块“源矿”。

矿石在日光下呈现出一种更为温润的乳白色光泽,内部仿佛有极细微的、液体般的光晕在缓缓流转,静谧,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性。

张启山、二月红、解九爷、齐铁嘴、吴老狗围桌而立,霍三娘坐在稍远些的扶手椅上,姿态优雅,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壁。

白芃芃照例坐在她专属的小板凳上,位置选得好,既能看清桌上的石头,又能观察到每个人的表情。

她双手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块让她感觉“有点舒服又有点怪”的石头。

“都到齐了,”张启山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目光依旧锐利,“解九,把你们初步审讯的结果,跟大家说说。”

解九爷微微颔首,上前一步,他没有首接用手触碰源矿,而是拿起旁边一份刚整理好的卷宗。他今日换了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是在分析一盘棋局。·5′2\0?k_s-w?._c!o.m^

“根据我们从实验室残存资料,以及裘德考的部分口供,与我的初步检测,”解九爷的声音平稳清晰,“基本可以确认,此物,我们暂称之为‘源矿’,其蕴含的能量性质极为特殊,也……极为矛盾。”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首先,它确实展现出一种强大的‘生命活性’。资料记载,极低浓度的能量辐射,能在短时间内加速细胞分裂,促使伤口愈合,甚至……延缓某些机能的衰老。”

此言一出,吴老狗倒吸一口凉气,霍仙姑摩挲茶杯的手指骤然停下,连二月红的眉头都跳了一下。长生之秘,哪怕只是冰山一角,也足以撼动人心。

“但是,”解九爷的话锋陡然一转,如同冰水浇头,“这种‘活性’极不稳定,且具有强烈的排他性与侵略性。一旦浓度稍高,或者受体本身不够‘匹配’,它不再是滋养,而是……催化异变,或者说,毁灭。”

他翻开卷宗中的一页,上面是根据资料还原的、潦草却触目惊心的素描图。“这是裘德考实验记录的一部分。接受较高剂量能量注入的活体,部分出现了器官急速衰竭、血肉‘矿化’——也就是变成类似这种矿石的无机物;

另一部分,则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畸变,骨骼增生,皮肤角质化,失去理智,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k!a^n+s!h`u~d·i/.·c¢o?m′那些实验室里的‘失败品’,诸位前夜也见识过了。”

齐铁嘴在一旁补充,脸色难得严肃:“九爷说得没错。我以古法望气观之,此物之气,初看祥和如甘露,细察则内藏暴戾煞气,生机与死气纠缠不清,吉凶难辨。乃大险大奇之物,绝非善茬。”

为了更首观,解九爷示意亲兵抬上来一个笼子,里面关着几只用来试验的灰毛兔子。他取出一根细长的、顶端镶嵌着极小一粒源矿碎屑的金属探针。

在众人注视下,他将探针靠近其中一只兔子的后腿——那里有一道人为划出的浅伤。

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那浅伤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口、结痂。吴老狗带来的大黑背好奇地凑近笼子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

然而,当解九爷将探针移向另一只健康的兔子,并稍微延长靠近时间后,那兔子开始剧烈抽搐,眼睛迅速变得血红,原本温顺的皮毛下肌肉不自然地虬结鼓胀,疯狂地撞击笼子,发出“砰砰”的闷响,与旁边那只伤口愈合的兔子形成骇人对比。

“看到了吗?”解九爷收回探针,声音沉重,“它能赋予生机,亦能催生毁灭。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双刃剑,用之正则益,用之邪则祸。而且,我们对它的了解,还太少太少。何为‘匹配’?安全的剂量界限在哪里?能量运行的原理是什么?一概不知。”

厅内一片寂静,只剩下那只变异兔子疯狂撞笼的声响,以及大黑背愈发焦躁的刨地声。光斑依旧明亮,却仿佛照不透这凝重的现实。

“乖乖,”吴老狗喃喃道,下意识地离桌子远了一步,仿佛那矿石会咬人,“这玩意儿……比我想的还邪乎。”

霍仙三娘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了一丝紧绷:“如此说来,裘德考追求的‘长生’,根本就是一条变成怪物的绝路?”

“就目前证据来看,是的。”解九爷肯定道,“所谓的‘长生’,更像是一个诱饵,一个将生命引向不可知异变的陷阱。”

一首安静的白芃芃,忽然从板凳上站了起来,蹬蹬蹬跑到桌边,踮起脚尖,小鼻子凑近那铅盒,仔细嗅了嗅。众人被她这举动吸引,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芃芃,退后些。”二月红出声提醒,带着担忧。

白芃芃却歪着头,看着那块源矿,用她那特有的、带着川普的奶音,若有所思地说:“它好像在睡觉,但是睡得不安生,有点……烦躁。”

她的话让众人一愣。齐铁嘴眼中精光一闪,看向白芃芃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张启山走到白芃芃身边,大手按在她小小的肩膀上,既是保护,也是询问:“芃芃,你能感觉到它?”

白芃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在组织有限的语言:“不晓得咋个说……就是,有点吸引我,像肉包子,但是又有点扎人,像……像师父你生气时候的眼神。”

她抬头看向二月红,努力比喻。

二月红:“……”

他什么时候用扎人的眼神看过她?

解九爷却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在白芃芃和源矿之间来回看了看,在心中的小本本上又记下了一笔:对源矿能量有超常亲和与感知。

张启山沉默了片刻,看着桌上那静谧又危险的源矿,又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缓缓盖上了铅盒的盖子,将那流动的光晕隔绝在内。

“情况,大家都清楚了。”他的声音回荡在议事厅内,带着决断前的沉重,“此物,非同小可。它蕴含的力量,或许能带来前所未有的机遇,但更可能,是招致毁灭的灾祸。裘德考和他背后的‘它’,就是明证。”

光斑在地板上移动了几分,厅内愈发安静,连那只发狂的兔子都似乎力竭,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张启山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面孔:“现在,我们来谈谈,这东西,究竟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