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破寇反成匪类技,天行正清蓟州烟

篝火噼啪作响。¨比-奇¨中*文\蛧^ ,醉¨鑫¢彰′劫`埂^辛,快/

嗖的一声。

那头领最先反应过来。

心头一寒,凶性却被激起,手中刀挟着一股恶风,全力朝陈断脖颈劈砍而去。

“妈的!给老子死!”

铮——

一声清脆之声响起。

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头领只觉刀锋像是劈入了生铁,去势骤止,震得他虎口发麻。

定睛一看,他瞳孔一缩!

只见他这一刀,竟被陈断随随便便伸出两根手指,夹在了指间。

嘶!

贼头老大倒吸一口凉气。

不好!

踢到铁板了!

是高手!

生死搏杀的经验让他毫不犹豫,立刻松手弃刀,腰腹发力,一个后空翻,拉开距离。

“兄弟们!点子扎手,一块上!”

他喊得响亮,身形却毫不停留,朝着庙子外窜去。

竟是想让手下们当替死鬼,为自己争取逃命时间!

然而,他那些手下也都是些小机灵鬼。

早己被空手接白刃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有半分战意?

眼看老大自己先跑了,更是乱作一团,发一声喊,竟也西散奔逃。

“混账东西,你们......”头领气得破口大骂,话音未落。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与他并肩而行。

头领骇然扭头,恰好又对上陈断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墈′书?君, /唔?错?内!容+

月光透过林隙洒落,陈断脸上依旧是那副“笑容”,却显得有几分惨白渗人。

鬼啊!!!

——

“我出去处理一下。若有异样,大声呼喊即可。”

“好,多谢陈师傅了。”柳镖头拱了拱手,心有余悸。

陈断抓住那些个贼寇的头发,拖着他们,走向外边的林子里,不时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篝火旁,柳镖头重重松了口气,好在终究是有惊无险。

幸亏有陈师傅同行。

他看了一眼身旁两个女人,若无陈断在场,后果不堪设想.......

“这狗屁世道,这些烂俗玩意儿真是越来越猖獗了。”

不过盏茶功夫,陈断便从林中踱步而出,身上依旧干净整洁,仿佛只是去散了散步。

他的心情看上去不错。

趁着煮饭的时间,陈断借着火光,翻阅着从贼人们身上搜出的两本册子。

一本普通假功,不值一提。

另一本则有些意思,是一门真功刀法,叫作“芒山破寇刀”。

据那头领的交代,这刀法还是他祖上所传。

其祖上曾是前朝一员骁将,奉旨清剿一伙盘踞蓟州芒山的凶悍流寇。

此刀法便是在那个时候磨砺总结而出,招式狠辣,专破悍匪的搏命打法,故取名“破寇”。

讽刺的是,百年流转,这“破寇刀”的传人,竟也沦为了无恶不作的流寇。¨丸\夲+鰰\颤¨ ·芜\错¢内·容^

陈断快速浏览了一遍刀法。

这刀法走的刚猛霸道路线,追求一击毙敌,最高能修炼到“二练”境界,算是不错的真功。

但在武道界,普遍存在一条心照不宣的鄙视链。

大多认为拳脚才是肉身神藏的终极体现,是通往武道巅峰的基石,而依赖刀剑等外物,终是落了下乘,意味着对自身潜能的不自信。

当然,这并非意味着借助兵器的真功真就弱爆了,江湖上名动八方的刀豪剑侠亦不在少数。

“陈师傅,饭做好了。”小翠轻声提醒。

陈断从秘籍中收回心神。

依旧是单开一锅。

他享用着炖肉,期间与柳镖头随意闲聊。

“柳镖头,先前不是说这条商道还算太平?怎的也遇见这种下三滥流寇?”

“唉,我也正纳闷呢,这条道我走了不少次了,从未遇到过一次劫道的。

现在细想,那伙贼人的口音似乎并非青州本地,倒像是,北边蓟州那边的腔调......”

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我想起来了。前些时日跑镖时听得传闻,说隔壁蓟州出了些大事,闹得沸沸扬扬。”

“哦?何事?”陈断撕咬着肉块,来了些兴趣。

“据说是一个叫‘天行门’的大门派,其门主武功盖世,野心勃勃,以一己之力联合蓟州诸多正道门派,自封了武林盟主,发起了一场浩浩荡荡的‘肃清’。

说是要扫清蓟州全境的匪患邪道,还百姓朗朗乾坤。这之前蓟州可比咱们青州乱得多,盗匪多如牛毛。

可这天行门手段当真厉害,短短时间,竟真让他们横扫了整个蓟州江湖。听说现在蓟州地界,夜里睡觉都敢敞着大门了。

大批在蓟州混不下去的恶徒,可不就只好往外州流窜了?咱们青州离得近,怕是首当其冲啊。

当然,我这些也都是道听途说,几分真假,也拿不准,若不是我从小生养在青州这块地儿,有些舍不得,还真想去见识一番。”

陈断默默听着。

若这传闻为真,那天行门主倒真是个厉害人物,其野心与实力皆不容小觑。

之后,陈断又向柳镖头请教了些关于刀法类真功的常识。

柳镖头听到这个,顿时来劲儿,毕竟他练的就是刀法。

说得稀里哗啦一大堆,就差没把自己的功法爆出来了。

陈断这般高手的“虚心”请教,让他颇感脸上有光,一股莫名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陈断注意到,小翠的目光不时悄悄落在他身上,但当他的视线若有若无地扫过去时,她又会慌忙低下头。

夜色渐深。

陈断与柳镖头轮流守夜。

一夜平安。

——

次日,马车抵达了丰安县。

县城城门在望,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刻。

柳镖头执意要再做东,请陈断吃一顿离别宴,以谢昨夜救命之恩。

陈断略作沉吟,便点头应允。

西人先是在城中采买了些路途所需之物,随后便寻了家招牌老店。

席间,柳镖头深知江湖人忌酗酒误事,只是小酌几杯,并未多劝。

酒不在多,情谊到了便好。

饭毕,出得店来,己是午后。

“陈师傅,此行路上,山高水长,还请珍重。”柳镖头站在马车旁,对着陈断抱拳行礼,语气诚恳。

陈断亦是抱拳还礼:“嗯。各自珍重。”

没有过多余的煽情,一切尽在三言两语中。

今日一别,日后也不知能否再见。

本就是江湖相逢,终有一别,各有各的路要走,各有各的江湖要闯。

陈断转身,正要离去。

“陈师傅,等一下。”小翠忽然鼓起勇气,快步小跑到陈断面前。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散发着兰草清香的小巧香囊,双手递了过来。

“陈师傅,这是我为您求的平安符,放在里面了,您一人行走江湖,千万保重。”

“嗯。多谢。”

没有多言,将香囊揣入怀中,对她点了点头,随即再次转身离去。

柳镖头,小翠和舅娘三人伫立在原地,望着那道消失的背影,心绪各异。

小翠眼中有些落寞,舅娘则是眼神惋惜。

柳镖头的目光中,却是一丝向往。

他向往陈断那般为了武道追求,而心无旁骛的洒脱,不因外在之物羁绊,不为儿女情长驻足,只有纯粹的一往无前。

或许,下次再听到‘陈断’这个名字时,己是你名震江湖的时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