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回国
最后是苏雯红着眼睛将他们分开：“宝贝儿，该登机了。”
私人飞机的舱门缓缓关闭。
沈墨站在停机坪上，看着舷窗里那个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云层之中。
周远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递给他一杯热咖啡。
“接下来怎么办？”
沈墨望着天空留下的白色尾迹，眼神逐渐坚定：“请假，去北京。”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爷爷，我需要您帮个忙。”
极光在夜空中舞动，仿佛在为这场分别奏响壮丽的乐章。
而在三万英尺的高空上，林书雪将额头贴在冰冷的舷窗上，手指轻抚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心里倒数着重逢的日子。
林书雪回到北京的第三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
她睁开眼，茫然地环顾西周——
淡紫色的墙纸，书架上整齐排列的文学名著，墙上挂着的高中毕业照。
这是她在林家的卧室，一切都熟悉得令人心安，却又莫名地...不对劲。
“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喃喃自语，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
那是一枚精致的蓝宝石戒指，在晨光中泛着深邃的光芒。
她盯着它看了几秒，困惑地皱眉——
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件首饰。
房门被轻轻推开，苏雯端着早餐进来，看到女儿醒了，脸上立刻绽放出笑容。
“宝贝儿，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林书雪困惑地皱眉：“妈，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家里？“
苏雯手中的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牛奶洒了一地。
她颤抖着抓住女儿的肩膀，指甲深深陷入林书雪的睡衣布料。
“宝贝儿，你......你不记得了？你在冰岛滑雪摔伤了......，然后是妈妈和爸爸将你接回北京的啊！”
“冰岛？”
“滑雪？”
林书雪的眼神更加迷茫，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外。
北京的雾霾天，与她记忆中最后的场景完全不符。
她记得什么？
记得自己应该在...法国？
对，她应该去索邦大学报到......
“为什么另外一张机票上写着叫‘沈墨’的人名字？”
她小声问道，手指己经不自觉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打开的护照和几张散落的机票。+如\文`网? ,更?新+最-全`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瞬间，她的心脏“砰砰”首跳，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攥紧了。
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痛楚同时袭来，仿佛相识相知许久的恋人——
苏雯脸色煞白，立刻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陈医生，快过来！”
她对着对讲机喊道，声音尖得不像平日优雅从容的林夫人。
不到五分钟，林家专属的医疗团队就赶到了卧室。
神经科主任陈医生，仔细检查了林书雪的瞳孔反应和记忆力，用小手电在她眼前晃动，要求她重复一串随机数字。
“逆行性遗忘，脑震荡的后遗症。”
陈医生最终低声对苏雯说，声音刚好能让林书雪听见。
“她可能会间歇性地丢失最近几周，甚至几个月的记忆，这种情况在创伤性脑损伤中并不罕见，但......”
林书雪坐在床上，听着医生们讨论“海马体”、“短期记忆”之类的术语，她感到一阵窒息。
猛地抓住苏雯的手：“妈，沈墨呢？他怎么还没来看我？”
这句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甚至不记得沈墨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带着如此强烈的情感从她口中冲出？
更奇怪的是眼泪，它们不受控制地涌出来，顺着脸颊滚落。
“他是不是忘记了和我的承诺......”
她哽咽着说，却完全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承诺。
苏雯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她紧紧抱住女儿，手指梳理着林书雪的长发，就像小时候做噩梦时那样。
“宝贝儿，沈墨他...他在工作。”
她的声音异常轻柔，“你知道外交部的规矩，紧急任务时不能联系外界。”
“骗子。”
林书雪脑海里突然闪过这个词，但她不确定这是对母亲的评价，还是对自己模糊记忆的评价。
陈医生翻开病历本记录着什么，“记忆恢复需要时间，过度刺激反而会适得其反！”
苏雯和医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陈医生温和地问：“林小姐，你还记得你和沈先生是什么关系吗？”
“当然记得......” 林书雪不假思索地回答，“他是我的...我...”
话到嘴边却突然卡住了，她的表情从自信变成了困惑，“等等，我们是...我们......”
她的手指紧紧攥住被单，脑海中闪过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巴黎的铁塔，索邦大学的礼堂、还有冰岛的极光......
每个画面里都有沈墨，却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怎么都看不真切。
“我想不起来了......”
她痛苦地抱住头，“我明明应该记得的...他应该是......”
苏雯心疼地将女儿搂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
“别强迫自己，慢慢来。”
就在这时，林书雪的手机响了。
屏幕上显示“沈墨”两个字，还有一张他们在埃菲尔铁塔下的合影。
她盯着照片看了许久，突然说：“他向我求婚了？”
苏雯惊讶地看着女儿拿起手机，脸上的表情从迷茫变成甜蜜，又迅速转为痛苦。
“但他现在不在我身边...为什么？我们吵架了吗？”
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几秒钟后，一条消息弹出：
【书雪，我到北京了，可以见你？】
林书雪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迟迟没有回复。
她抬头看向母亲，眼神脆弱得像只迷路的小鹿：“妈，我到底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苏雯接过手机，轻声道：“你需要休息，等记忆恢复了再说。”
“不！”
林书雪突然激动起来，“我想见一见他，见一见这个叫沈墨的男人......”